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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十年前,徐骁頭發變的更加花白,正側躺在榻上,聽褚祿山彙報。
圓滾滾,能讓小兒止哭的褚祿山,在徐骁面前卻恭敬無比。
徐骁思考,他就老老實實站在一邊,臉上沒有一絲不耐。
褚祿山,喜歡換衣服,喜歡換着花樣吃,喜歡換女人,唯獨不喜歡換主子,對徐骁父子忠心耿耿。
人品他沒有,唯獨忠心方面,無可挑剔。
“要适合打造武器的稀有金屬,那家夥,打了十年鐵也不見他打出什麽絕世神兵,究竟圖個什麽勁兒?”微微蹙眉,手指敲擊着自己大腿,徐骁對羅非魚始終保持幾分警惕。
對于一個可以随意在自己王府進進出出的強者,他覺得即使對方表現得再人畜無害,該有的警惕心裏還是得有。
褚祿山沒回答,他知道義父是在自言自語,并不是問自己。
果然,自言自語過後,徐骁又陷入沉默,十幾個呼吸過去,這才眉頭舒展,大手一揮豪氣道:“給他。
我這還有些天外隕鐵,回頭你給羅非魚送過去。
替我告訴他,如果打造出什麽神兵利器,可以率先賣給我北涼王府。”
“是...。”微微抱拳,褚祿山退出徐骁書房。
見褚祿山離開,徐骁也不再榻上待着,起身直奔無數江湖人士向往又不敢踏足的地方,聽潮亭。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他要和亭中那位再研究研究打鐵十年的羅先生。
褚祿山是個很有效率的人,尤其是徐骁父子的命令。
去王府庫房取出隕鐵,裝上馬車,不到半個時辰,已經回到羅非魚府邸。
此時的羅非魚剛剛洗過澡,正坐直身子,任由身後紅薯細心幫自己梳理頭發。
小丫頭手巧,心細,說過無數次大膽的弄,仍然小心翼翼,生怕弄疼自己。
剛剛服侍主人洗澡,在蒸汽作用下,紅薯臉蛋紅撲撲的,身上自帶的幽香又加重幾分。
“主人,奴婢實在不懂,您都打了十年的劍,也不見拿來賣,自己也不用,全都堆積在庫房,究竟爲了什麽?”踮起腳替羅非魚整理衣襟,紅薯眼睛眨啊眨,終于吐出憋在心裏好久的疑惑。
自小認識羅非魚,看他鑄劍十年,全都堆積在倉庫,紅薯實在搞不懂。
“小丫頭,好奇心别那麽重,你就當我愛好吧。”寵溺的彈了彈紅薯白淨的額頭,羅非魚笑道。
與黛拉她們是海賊出身不同,紅薯出身幹淨,又是從小養大的丫頭,也許是養成原因。
哪怕是後來者,羅非魚從心裏上都與她更親近一些。
“好疼...。”揉着自己額頭,紅薯眼底有水霧浮現,可憐兮兮嘟囔。
兩人正在說話,侍女說褚祿山又來了。
聞言,兩人這才分開,一前一後來到正廳。
“羅先生,您要的稀有金屬義父命我送來了。
天外隕鐵一整塊,請先生過目。”褚祿山說着,用力拍了幾下巴掌。
十幾呼吸過後幾個精壯的北涼士兵用木頭,繩子,擡着一大塊黑漆漆的金屬走進正廳。
幾個精壯漢子擡着,每一下落腳都很重,而金屬看上去卻不算太大,羅某人就知道,這所謂的天外隕鐵密度不小。
“咚...。”幾人盡量小心翼翼,金屬落地,仍然發出沉悶聲音。
“有内力,雖然不強,但幾人絕不是普通士兵。
這金屬,有點意思啊。”通過聲音,加上幾個士兵的不凡之處,羅非魚對金屬更感興趣了。
幾步上前,在褚祿山不解中,幾個四品合力才能擡起的隕鐵,就被羅非魚輕松托在掌心,抛起來颠了颠。
見羅非魚輕松模樣,褚祿山擰眉,心道:“能一手擡起幾千斤的天外隕鐵,金剛境都能辦到。
能夠在掌心掂着玩,這可不是一般金剛境的人能報道,佛門大金剛還差不多。”褚祿山正在感慨,就聽到羅非魚将手中隕鐵嗖的扔出客廳。
“羅先生?”褚祿山不解。
“客廳放着不方便,先扔外面吧。”替褚祿山解惑,羅非魚看向紅薯:“準備紙筆。”
“是...。”
幾分鍾後,在褚祿山懵逼中,羅非魚當場揮毫,一幅十分抽象的紅衣大炮設計圖躍然紙上。
全程見證羅非魚揮毫潑墨,褚祿山眼皮跳個不停,腦袋都大一圈,隻一個想法:“還特碼真是人無完人,就這畫工,有世子殿下五歲水準了。”
“紅衣大炮,守城攻城,都可以用,尺寸我标注了,你們想要更大威力,可以按尺寸自己放大。”等墨水幹了,羅非魚将抽象紅衣大炮設計圖鄭重交個褚祿山,還不忘細心囑咐。
作爲賣家,羅非魚就很貼心,盡量做到仁至義盡。
拿着圖紙,褚祿山風中淩亂,要不是現場觀摩,見到了羅非魚畫圖時的全神貫注,他都以爲對方在耍自己。
不知道怎麽離開的羅宅,褚祿山就一想法,義父看到圖紙,會不會罵死自己。
到底多高明的工匠,才能看懂羅先生的圖紙。
何止褚祿山,第一次見識到羅非魚畫工,紅薯到現在還處在懵逼中。
“主人明明寫字還湊合,畫畫怎麽就那麽垃圾?”
見主人走出正廳,紅薯趕緊邁着小碎步跟上。
羅非魚一手托着隕鐵走向鑄造室,紅薯則跟在身後,小聲建議:“主人,您應該練練作畫。
今天那幅...大炮的圖紙,實在......咯咯...。”掩着小嘴,紅薯最終還是破功了,發出銀鈴般的輕笑。
作爲貼身丫鬟,紅薯在王府那會是受過訓練的,一般情況絕對不會笑自己主人,除非忍不住。
“小丫頭片子,主人做事,什麽時候用你教,一邊去。”回頭點了點紅薯額頭,羅非魚沒好氣批評。
北涼王府,徐骁拿着褚祿山遞過來的圖紙,眼皮跳個不停,瞪着褚祿山惡狠狠質問:“祿球兒,你确定這是紅衣大**紙,不是小兒塗鴉?”
“義父...,羅先生當場揮毫,絕對錯不了的。”彎腰行禮,褚祿山恭敬回答。
“行啦行啦!!!下去吧,我也就是被羅非魚畫工驚到而已,跟你沒關系。”見褚祿山誠惶誠恐,徐骁知道自己的話讓他誤會了,開口解釋道。
見義父揮手,褚祿山松口氣,恭敬退出書房。
徐骁這裏,望着攤開的小兒塗鴉,頭疼的揉揉太陽穴,喃喃道:“我就應該要個成品,讓那些工匠自己仿制。
這圖紙,誰能看得懂?
唉......!!!”歎口氣,徐骁心說:“試試吧,工匠實在看不懂,再找羅非魚要成品。
反正他是鐵匠,大不了再送幾個侍女,就是委屈鳳年那孩子了。”
想到被羅非魚用燧發火槍換走的紅薯,徐骁覺得,大不了再用梧桐苑的丫鬟換個紅衣大炮。
實在是火器對于戰場來說,太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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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