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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客廳,羅非魚與九叔分兩邊坐開。
等送上茶水,文才拉着秋生跑到一邊嘀嘀咕咕,羅非魚這才開口。
“九叔,您也知道,現在這年月兵荒馬亂,做點生意不容易。”見九叔撇嘴,似笑非笑盯着自己,不由話鋒一轉:“當然,我一個賣棺材的,隻要不是山河破碎,生意還能勉強糊口。”
“真是糊口?”九叔挑眉,好笑道:“羅老闆,其他生意姑且不論,您的生意,這年月不難做才對。
國人講究死者爲大,但得有能力,誰家有人仙逝,都會光顧您的生意。”
讓人說透,羅非魚也不尴尬,仍然笑的陽光:“九叔,生意人,誰不想着把生意做大啊。
任家鎮,除了我還有兩家棺材鋪,您又不是不知道。
爲了養家糊口,我隻能努力開拓業務喽。”
羅非魚的話,九叔不禁莞爾,好笑道:“跑到義莊談生意,活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
說說吧,我倒想聽聽你想怎麽談?”
說到正事,羅非魚收起臉上笑容,正色道:“義莊是給客死異鄉之人存放屍身之地(港片定義,真正的意思大概是民間慈善組織,現在是港片世界,不要針對挑刺。)需要大量棺材。
尤其現在外面兵荒馬亂,客死異鄉的人就更多。
九叔,我的意思是以後義莊需要的棺材,能不能在我們羅記訂購。
價錢方面好說,不會比外面的棺材更貴。”
“這”哪怕猜到羅非魚心思,九叔仍然有些猶豫。
“義莊之前一直在保壽堂買”
“九叔.”羅非魚拱手,好笑道:“您從前在保壽堂訂購不假,不過,你們之間沒簽訂任何契約不是嗎?
我知道你們可能認識很久,可在商言商,羅記棺材的質量相信您也見過。
同樣的價錢,我們的棺材不止用的木料更厚實,而且還附帶精緻的雕刻,用物美價廉形容都不爲過。
您是修道之人,比我更明白,人死并不是終結。
既然這樣,爲什麽不替客人準備物美價廉的棺材?”
九叔
九叔有點懵,這話怎麽接?
同樣價錢,羅非魚棺材更好是既定事實。
自己要是拒絕,那些客人可不一定樂意。
與普通人不同,他可知道,義莊那些客死異鄉的客人,有的還在等着家屬接走,落葉歸根。
“這”
九叔很爲難,真的很爲難。
沒辦法,誰讓這裏是鬼怪世界。
普通世界,人死如燈滅,誰有功夫替客死異鄉的屍體打抱不平。
鬼怪世界不同,整不好就會有孤魂野鬼跑出來替自己屍體抱不平。
換個人,同樣不會爲難。
像九叔的雷電法王大師兄石堅,有棺材就不錯了,敢抱怨,閃電奔雷拳送你一套要不要?
九叔不同,他是好人啊,老好人。
原著保安隊長阿威故意陷害他殺人他都救,足見其性格人品。
羅非魚的棺材要是比别人貴,九叔還能找借口糊弄糊弄那些孤魂野鬼。
問題是,同樣的價格,自己有什麽理由給人住次品棺材。
要是幹了,那些屍體沒入輪回,沒投胎的主人知道,還不得煩死自己。
沉默好一會,九叔爲難道:“都是老街坊,我要是突然.”
還不等他說完,就見羅非魚咬咬牙,肉疼道:“五副棺材,一銀元分成。
您也看到我鋪子棺材質量,用的都是上等木料。
現在價位,基本就賺個糊口錢。小本買賣,實在讓不出更多。”
見羅非魚一臉肉痛,九叔先是一愣,一把年紀的他很快明白對方話裏意思。
正因爲明白,這才哭笑不得。
搖搖頭,九叔笑道“羅老闆誤會,我可沒有分你鋪子利潤的意思。
其他姑且不論,你鋪子裏的棺材,無論選材,還是手工都是一等一。
加上價格,确實稱得上物美價廉。”
“師傅,人家羅老闆願意給,您幹嘛不合作。
五副棺材,就分潤一塊大洋,義莊”
“閉嘴!
文才,帶秋生出去。”不等秋生說完,九叔立即黑着臉訓斥。
同時,一張老臉也有些挂不住。
師傅說話,徒弟插嘴,這可是大忌。
平時慣着無所謂,有外人的場合,九叔一張老臉真挂不住。
“九叔不用動氣,剛剛的小兄弟快言快語,我倒是很欣賞。”見九叔反應,羅非魚趕緊笑呵呵打圓場,給人送台階。
九叔平時對兩人看似嚴苛,實際上寶貝的很,都是慣的毛病。
要不然,倆人後來也不至于傻不愣登經常惹禍。
當然,倆人惹禍歸惹禍,但不得不承認,兩人本心倒是不壞。
“師傅真是的,明明窮的快吃不上飯了,有錢幹嘛不賺。”離開客廳,秋生還在不滿抱怨。
“好了好了,師傅的事哪輪得到咱倆插嘴。”拉着秋生走遠,文才好奇問“剛才就想問你,你和那什麽羅老闆認識?”
“不認識,就早上來的時候在路上見過。
你也看到了.”擡手在文才頭頂比了比,秋生誇張道:“那位羅老闆好高啊,我還第一次見到這麽高的人。”
文才
擡頭看着在自己頭頂晃來晃去的手,文才都恨不得咬死自己師弟。
“别在我頭頂比來比去,就像你比我高多少似的。”将頭頂胳膊打開,文才跟着感慨道,“羅老闆的身形,要不是他自我介紹,怎麽看都不像商人。”
“嗯,同意。”想起自己最初見到那會,秋生贊同點點頭,随即凝重道:“不止身高,看羅老闆那衣服,尤其是手臂彎曲的時候,雖然衣袖加粗過,有時候仍然會繃的很緊。
我猜,羅老闆一定練過。”
“練過?”文才皺眉,眼睛向着會客廳瞟一眼,好奇問:“羅老闆練過,你也練過,你說你們倆誰厲害?”
“沒打過,不知道。”聳聳肩,秋生同樣看向會客廳方向,随即自信道:“武功方面誰厲害不知道,不過降妖伏魔方面,一定是我厲害。”
“吹牛。”文才撇撇嘴,不屑道:“就你那點法術底子,也就能欺負欺負普通人。”
“诶,說的你好像比我厲害一樣,要不咱倆比比。”
一言不合,兄弟倆又開始打鬧。
會客廳。
剛恢複點的九叔,肉眼可見,眼角跳個不停。
平時也就算了,今天有客人,自己倆徒弟真給長臉啊。
羅非魚強忍着笑,一本正經感慨:“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九叔,消消氣。
年輕人嘛,要是像咱們一樣被社會磨平棱角,未免失了朝氣。”
九叔端着茶杯,低頭用餘光偷偷打量羅非魚好一會。
見他時不時往外瞧瞧,嘴角含笑,隐隐帶着幾分羨慕,終于确定對方不是說反話。
想到自己倆徒弟,不由歎口氣:“羅老闆,不用替我那倆劣徒說好話。
多大人了,一天到晚還沒個正行,都是我教徒無方。”
“九叔說笑了,男人嘛,幼稚沒關系,隻要經曆點挫折,很快就會成熟。
至于品行,二位高徒心如赤子,品行不虧,足以證明您作爲師傅的人品,能力。”
看着九叔不知不覺腰闆拔高幾分,想到對方還端着茶杯,羅非魚站起身,拱手道:“九叔,合作的事您多考慮考慮。
天色不早,鋪子裏還要人盯着,我就不多打擾。
改天,改天再登門拜訪。”
“好。
羅老闆說的事我會好好考慮,今天天色也不早,我送送你。”
見羅非魚突然提出離開,再看看端在手裏的茶杯,九叔哭笑不得。
他剛剛拿茶杯是想利用茶杯掩飾,偷偷觀察羅老闆。
誰能想到,對方居然理解爲端茶送客。
好家夥,九叔現在鑽地縫的心都有。
丢人。
不止徒弟,就連自己都因爲太尴尬,弄出了烏龍事件,簡直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親自把羅非魚送到門口,等人走遠,原本一臉笑意的九叔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秋生,文才,給我滾出來好好練功。”甩鍋,從來不是某人專利。
作爲師傅,自然有義務好好教育害自己失了禮數的倆徒弟。
雷霆大喝,聲震九霄,不止徒弟,就連關押在義莊的惡鬼都吓得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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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