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你還真是明智,我以爲你會無知的跑過來接這一刀,真是可惜”柳天看着假柳天慢慢的站直自己的身子,握住刀柄的雙手在衆人不經意之間狠狠的在自己的手心掐了一下,一股劇痛傳來,柳天模糊的視線清楚了許多,站直身子環視了一圈站在庭院裏的衆人看着所有人看到自己的眼神中多多少少存在着畏懼之意,柳天心裏暗暗點頭,他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這就是九刀流?還真是不簡單”芹澤源浩看着地面上留下的兩米長的刀痕感慨道,他知道如果剛剛自己沒有及時的退回來,無殇的這一刀一定會結束自己的生命,看着眼前的刀痕,回想着剛剛的那股凜冽的刀風,芹澤源浩感覺到這個無殇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若不是聽取杜世宏的話對青鋒黨進行離間計策,自己跟無殇硬碰硬一定會铩羽而歸,讨不到一點便宜。
“現在你有兩條路,一是主動讓開路,我們離開,二是我殺了你們大搖大擺的離開”柳天看着台階上還在盯着地上的刀痕的假柳天出聲說道,他知道自己的現在的狀态,如果自己不能及時的離開這裏等到毒發之時,不用其他人出手自己就會倒在這裏,一旦自己倒在這裏,那麽事情可能直接就會脫離自己的掌控。
“無殇,這刀法固然霸道,隻是你單憑這一點就想從這裏全身而退,未免有些太不自量力了吧”芹澤源浩站直自己的身子看着眼前的柳天,他能夠感覺到對方身上環繞着濃濃的死氣,這種氣息自己在武士界見過,他不确定無殇身上的氣息屬于哪一種,不過他從心裏不願意這樣讓無殇輕而易舉的離開這裏,誰都能看出來,如果無殇離開了這裏,日後一定會是一個巨大的隐患。
“我可沒有自不量力,你若是想讓你的人再有傷亡,你就過來阻止我,若是不想再有人流血,你最好别嘗試激怒我”柳天透過垂落在自己眼前的發絲死死的盯着假柳天,這是一場心理戰,誰能夠拿捏住對方的心理誰就能夠在這次的較量中得到最大的好處,柳天現在就是在賭,他賭在自己毒發之前能夠從這裏全身而退,他賭假柳天不會冒着讓青鋒黨的人員繼續傷亡的風險來阻止自己,畢竟他可是最了解柳天的人,他自己可從不會讓自己的兄弟白白去流血。
柳天看着假柳天隻是靜靜的看着自己并沒有下達命令的意思,将刀柄握在手裏刀尖朝上豎起來,轉身走向朱車和童輝,路過錢途和風離時柳天微微頓步身子一顫又繼續朝着門外走去,朱車和童輝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的人。
朱車和童輝看到沒有人上來阻止他們時這才快步跟上無殇的步伐朝着玄武門的大門口走去,戴哲見到無殇大搖大擺的走出玄武門,撿起地上的長刀就要沖過去,結果被李勁一把抓住,對着戴哲搖了搖頭,李勁知道戴哲是氣不過無殇在這麽多人面前折損柳天的面子,同時也見不慣無殇這樣傲慢的姿态,可是眼前的局勢誰都能看明白。
錢途和風離都沒有出手阻攔無殇離開的意思,憑借着戴哲這身剛剛學來的三腳貓的功夫去阻止無殇隻會送上小命,他們雖然人多,可是在實力上根本就不可能與無殇抗衡,如果激怒了無殇導緻雙方厮殺起來,最好的結果也隻是兩敗俱傷,壞一點的結果很可能是自己這一方被無殇碾壓性的壓制,然後無殇三人再從容的離開。
朱車和童輝跟着柳天走出玄武門柳天打開車門坐進後排,朱車和童輝進入車子,朱車直接發動車子朝着遠處疾馳而去,童輝閉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不斷的回想着事情的發展,他感覺現在的事情有很多的可疑之處,爲什麽一個死了很久的人突然出現沒有人去懷疑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又爲什麽這個人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除掉無殇。
如果這一切非要能夠找個理由說的通的話,童輝覺得一開始青鋒黨裏就有人知道柳天沒有死,而且這些人一定是青鋒黨的核心,這樣才能在柳天這個死去的人突然回歸時能夠讓衆人信服而絲毫不懷疑柳天的真實身份,想到這裏童輝突然睜開眼睛看着後排的無殇,童輝皺着眉頭像是想到了什麽,猶豫了一下又将頭轉過去看着窗外極速倒退的景物不再思索。
“我知道柳天沒有死”柳天看着童輝欲言又止猶豫了一些又轉過去頭,柳天微微一笑說出了童輝心裏的疑惑,他怎麽會不知道柳天還活着,不僅知道柳天活着,他還知道柳天現在就坐在這輛車子,童輝聽到柳天的話猛地回到雙眼死死的盯着柳天,聽到無殇說出自己的疑問,童輝更加迷茫了,爲什麽無殇知道柳天的存在還來這裏做卧底,這根本就說不通。
柳天擺擺手剛想說話突然眉頭緊皺趴在座椅上嘴角不停的向外面溢出黑色的膿血,柳天臉色煞白手指緊緊的扣住座椅穩住自己的身形,童輝看到眼前的無殇痛苦的神色自己卻沒有任何的辦法減輕他的痛苦,想要治愈無殇身上的毒氣必須找到下毒的人,或者是能夠得到内江湖中的行醫或是用毒高手才有希望解開無殇身上的毒。
柳天扶着座椅穩住身形靠在座椅上喘着粗氣,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柳天拿出手帕輕輕的擦拭着嘴角的黑血,這次黑血沒有将手帕化爲齑粉,可是它給柳天的感覺更爲可怕,看着眼前的景象時而模糊時而清晰,時而光亮,時而昏暗,柳天閉上眼睛幹脆不去看眼前的這個世界,滿臉的無奈嘴角挂着苦笑,童輝歎了一聲氣在朱車的耳邊說了幾句,朱車看了看後排臉色蒼白的無殇,對着童輝點點頭掉轉車頭朝着花盤市的邊緣地區駛去。
柳天躺在床上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窗外光芒四射,轟轟隆隆的聲音此起彼伏,到處都是鞭炮聲,柳天起身走下床站在門口看着夜空中綻放着璀璨的煙火,多久他都沒有這樣平靜的看着煙火了,柳天走到自己的車子旁邊拿出自己的刀轉身朝着庭院外走去,夜空中每一朵煙火的綻放都将柳天的身影拉長了許多。
“無殇,過年了”童輝見到無殇手裏握着長刀,他雖然不知道無殇這麽晚了出去做什麽,但是既然帶着刀就一定會流血,柳天聽到童輝的聲音轉過身看着童輝咧開嘴嘿嘿的笑着。
“過年,真好”看着童輝柳天留下四個字轉身快速的隐入黑暗之中,朱車站在童輝的身旁看着遠去的無殇心裏突然五味陳雜,他本來看好的大好前途卻在剛剛開始就要結束了,童輝拍拍朱車的肩膀走進屋子,兩人坐在一張桌子前看着桌子各式各樣的菜,他們本想和無殇一起過了這個除夕夜,隻可惜現在無殇已經走了,去了何處他們也無從知曉,朱車拿起酒瓶打開給童輝滿上又給自己滿上。兩人迎着門外的煙火碰杯一飲而盡。
柳天手裏緊緊握着無殇刀快速的行進着,過年的時候聽着鞭炮聲人人心裏都會有種回家團聚的沖動,柳天也不例外,可是沒有人跟他團聚,他要在除夕夜送自己一個禮物,擡頭開着夜空中到處綻放的煙花,柳天輕輕嗅了嗅彌漫在空氣中的火藥味,這種味道讓他心裏感覺很溫暖,像是找到了依靠,他感覺自己很安全。
“過年,真的很好”柳天停住腳步看着漫長的前路,輕聲呢喃着,他突然很害怕自己将要面對的東西,可是他不想這樣遺憾的苟活下去,人生在世,豈能留有遺憾,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到來就是爲了彌補自己的遺憾,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麽有這樣的感覺,甚至有很多時候他感覺自己的面對的事情都是那麽的似曾相識。
“既然過年那麽好,又爲何帶着無殇出來呢”柳天剛想邁步離開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眼神突然變得很柔和,身後的聲音讓人聽起來如沐春風,柳天慢慢的轉過身看着眼前一身白衣戴着面具的人,見到這一身裝扮柳天深深地在眼前的面具人身上嗅了嗅伸手拍了拍面具人的肩膀,面具人伸手想要摘下自己的面具卻被柳天伸手阻止了,對着青年搖了搖頭,青年收回自己的手站在柳天面前注視着臉色蒼白的柳天。
“你來了”柳天走到路邊坐在一塊石頭上擡頭看着白衣面具人,面具人點點頭從自己身後的包裹中拿出一包東西坐在柳天身旁慢慢的打開,柳天看着面具人遞在自己面前的東西笑了笑,這是一種糕點,一種自己很久都沒有吃到過的糕點,柳天拿起一塊潔白的糕點放在鼻尖聞了聞,滿臉的滿足感。
“還是原來的味道”柳天看了一眼身旁的白衣面具人,将糕點塞在自己的嘴裏輕輕的咀嚼着,伸手接過白衣面具人手裏所有的糕點像個孩子一樣抱在自己的懷裏貪婪的享用着,面具人看着柳天不停地吃着自己的糕點很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握在柳天的無殇刀上想要将無殇刀拿起來,卻被柳天一把握住刀身組織白衣面具人拿起無殇刀。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來”柳天咽下糕點眼神堅定的看着面具人,他知道面具人拿起自己的無殇刀想要幹什麽,可是他不願意有人替他去做這件事,面具人搖了搖頭,柳天突然感覺自己身體中的力氣像被抽空了一樣,雙眼開始模糊,柳天伸出手緊緊的抓住面具人的衣服對着面具人不停的搖頭,隻是頻率越來越慢,直到最後眼前一片漆黑趴在面具人的懷裏,面具人輕輕的撫摸着柳天的後背。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白衣面具人抱起柳天輕聲的呢喃道,黑暗中走出兩名黑衣人結果白衣面具人懷裏的柳天轉身消失在黑暗中,白衣面具人拿起無殇刀伸手輕輕的撫摸着刀鞘朝着黑暗中極速奔走。
“大少主要去幹嘛”兩名黑衣人中的身材胖乎乎的一人抱着柳天對着走在身旁身材消瘦的黑衣人說道,低頭看着懷裏昏睡的柳天滿臉的寵溺,很久都沒有見過懷裏的這個人這樣安詳的休息了。
“小少主受了委屈,大少主自然不會讓欺負小少主的人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過年”瘦瘦的黑衣人嗤笑一聲陰冷的說道,他的手指一直搭在柳天的脈搏上感受着柳天身體上的變化,若不是自己在糕點中加了東西,恐怕自己的小少主即便是昏迷了身體也會很難受,胖乎乎的黑衣人聞言點點頭表示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