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自己,更恨那個自持清高的女人。
“柳天,我們投降好不好,明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咱們回去,好不好”慕麗的哭聲,嬌軀的顫抖都透露着内心的緊張與擔憂,她怕眼前的男人再次抛棄她,她怕他會死。
“沒路走了,能在這裏結束真的很好”柳天平靜的呢喃着,眼中有着喜悅,在這裏曾經美好的回憶總是讓人愉悅。
“你胡說什麽,我有了你的孩子,我們出國,我們重新開始,“慕麗越說越激動,眼裏透露着瘋狂,拉着柳天冰冷的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柳天,交出人質,束手就擒”。
從溪水岸邊沖出一大批特警,黑黝黝的槍口對着柳天,“嗒嗒”一陣強健有力踏步聲傳入耳中,沉穩的步伐穿過警戒線,中年人來到柳天面前,那對濃黑的劍眉下明亮的眼裏感情複雜,有憎恨,有不舍,又有惋惜。
“哥哥,你是來救柳天的嗎,快讓他們撤開”慕麗跑過去抓着慕楓的手臂急切期待着他的回複,慕楓看着她點點頭,慕麗笑了,她真開心哥哥能來救柳天,自己的幸福在這一刻就在自己哥哥的擡手之間就能決定,突然兩眼一黑,慕麗身子癱軟到慕楓懷裏。
“福叔,帶小姐回去”,一位穿着長衫滿臉慈祥的中年人走過來,抱起慕麗離開人群,誰也沒注意到他看向柳天時嘴角那絲詭異的弧度。看着懷裏的慕麗,卻無奈的搖搖頭,這丫頭何苦這樣。
“天哥,收手吧,你危害國家和人民,早就應該有覺悟,你的死會給出一個交代”慕楓眼神突變渾濁,沒有光彩,情感複雜。慢慢的掏出一把精緻的特工手槍,指着柳天,這個動作他做過多少次自己都記不得,這一次慕楓做的很沉重,甚至指尖竟有着那麽一絲的顫抖。
柳天沒有回話,将手伸進西服夾層,慢慢的摸索着。“砰”柳天的右肩被擊中,鮮血湧出,白色的西服上開了一朵迎風綻放的花。
“誰,誰開的槍,給我滾出來”慕楓渾濁的眼神突然精明,甚至瘋狂,他憤怒了,兇狠的眼神盯着每一個特警,瞳孔中散發的恨意似乎要撕碎眼前的每個人。
“楓子,算了,開槍是應該的”柳天看着發了瘋的慕楓平靜的說着,然後抽出右手,那是一張磨損嚴重的照片,照片裏是一個天使般的女孩,手裏拿着一隻玩偶毛驢,一股過往的思緒湧入心頭。。
“爸爸,爲什麽騎驢勇士不來找我呢?”
“他還在鏟除邪惡,他一定會來的,靈靈放心吧”
“爸爸,你會離開我嗎?”
“當然不會”
“爸爸,靈靈怕黑”
“沒事,别怕,有爸爸在”
柳天輕揚着嘴角,看着慕楓,“瘋子,他們就要我的死,那麽,過來拿吧”
“天哥,我,對不起了”
“砰”
柳天緩緩倒地,手心裏緊緊攥着那張照片,風吹過,她笑得比花美,視線越來越模糊,他看到很多人向自己沖過來,閃光燈瘋狂的跳躍,有人将他手中的照片拿走,憤怒,他很憤怒,他握緊拳頭,卻擡不起來,最終無力的墜下。
人有生死,你們隻要我的死,我給了你們,那麽我把生帶走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片刻後東郊灣溪水岸邊隻留下一灘殷紅的血順風順流。
“這裏是東方早間新聞,爲您及時播報,原《風影》雜志董事長柳天于今日淩晨在東郊灣被警方逮捕并擊斃,據悉,今日便是柳天與京城慕氏集團千金慕麗的婚禮,不曾想,柳天涉嫌叛國被抓。。”主持人越說越興奮,好像少了柳天,他就是大衆男神似的,熒屏前一陣唏噓。
“柳天怎麽會叛國呢,不可能吧。。”
“我也覺得不可能,他是好人,去年還建立民生助學基金呢。。”
“人不可貌相,也許他是制造迷霧假象,來遮掩他的獠牙呢”
城市各個角落議論紛紛,有人歡喜有人悠。
東南亞某國,幾個身穿破舊迷彩服的人,抽着煙,看着窗外的陽光,目視東方。
“你說老大這次是不是玩大了”
“我感覺不對啊,很不好的預感”
“*我有沒有聽錯,新聞裏那個鼈孫說老大死了”
“什麽,我回去”瘦高的人滿臉陰冷,神色兇狠。
“猴子,冷靜,冷靜,你不相信大哥嗎?”戴哲看着抱着自己的李勁,狠狠地瞪了一眼。
“胖子,我不是不相信大哥,我隻是心裏很煩”話語間血紅的瞳孔中湧出一絲濁淚。
淩潇潇站起來,看着東方,神色茫然,搖搖頭,在心裏恨恨的丢下一句:柳天,王八蛋,你要敢把老娘丢下不管,老娘屠戮了你的賊窩。
雲南叢林深處,一名老者盤坐岩石之上,看着幽深的叢林,喃喃而語“前塵往事,算而今,不過是一場長夢,總被風吹雨打去,你,回來了?”
幽靜的樹林突然驚起群鳥齊鳴亂舞,一襲白衣沖出叢林來到老者面前,緩緩開口“我,回來了。”
“決定了?“
“嗯“
“放下了?”
青年猶豫了一會,看着胸口“嗯,放下了”
“哈哈哈哈,老夫知道你放不下,塵世情緣自存在,既然命中注定,又爲何放下呢?你跟我走吧,是福是禍聽天由命”
老者帶着青年人一前一後,一老一少,逐漸消失在叢林間。
“還有來生嗎,有些遺憾這樣是不能彌補的”白衣青年看着身前的老者輕聲的問道,語氣中夾雜着濃濃的遺憾與無奈。
“呵呵,我來到這裏就隻有你肯定我,真想看看有一天你若是去了我那個世界會有什麽舉動,碌碌無爲還是名流千古”老者頓住腳步轉身看着眼前的白衣青年,老者雙眸中散發出金黃色的光芒,龍紋繞眼,青年慢慢的閉上眼睛,他在這雙金眸中看到的是無盡的大域,繁榮昌盛。
“一次一絲不挂的重生,你要嗎”老者伸手按在青年的胸口,輕聲的呢喃着,眼前的青年假死一次渡過一劫,可是他知道他有遺憾,遺憾是無法彌補的,時間帶走的東西在這個世界老者明白這一切都是這裏的人無法挽回的,這裏時間就是主宰。
“記憶呢”青年睜開蓄滿淚水的眼眸看着眼前變得有些虛幻的老者聲音沙啞的問道。
“什麽都沒有,重新來過,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是做出如今的舉動,那就别再猶豫了,跟我走,我帶你去找我回家的路”老者微笑着看着青年,聲音幽幽長長很是空曠,青年點點頭,老者拿出自己腰間的一塊赤紅色的令牌輕輕揮手,令牌筆直的插在地面上,叢林間群鳥驚起,烏雲彌補,虎嘯狼嚎,金光色的光芒從令牌中噴射而出在青年面前形成一道光門,青年看着老者,老者面色蒼白的對着青年點點頭,青年拱拱手直接踏入光門。
随着青年的進入光門也消失不見,老者靠在樹上看着天空落下的細雨伸出手收回地上赤紅色的令牌,令牌上布滿了裂痕,老者輕輕的擦拭着看着光門消失的方向微微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