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烏堡二房家的公孫盈,這可是個被二夫人嚴氏用禮教束縛得絲毫不知反抗的‘大家閨秀’。
她怎麽會出來抛頭露面?
難道是二房日子窮得過不下去了?
還有,那個跟公孫盈年輕的容貌比起來略顯老氣的婦人發髻,隻有守舊俗的已婚婦女會這麽梳頭發。
所以,公孫盈都已經結婚了?
徐月有點小氣憤,她居然沒有喝到這杯喜酒!
“胭脂鋪是公孫盈和蘇雯一起開的,公孫盈不是跟蘇家大房的兒子定了親嗎,現在年紀到了,兩人就結婚了。”
“所以這是堂姑嫂倆,兩人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反正這胭脂鋪已經辦起來了,幽州一家,冀州一家,聽說接下來準備開到并州去”
姐妹兩正八卦着,店裏的客人突然有人驚喜的叫了一聲“首領”,身份暴露,徐月微笑颔首回應對方。
這一回應,更是确定了她的身份,那些沒見過首領的人也激動的跟着打招呼。
徐月原本是來買東西的,現在好了,成了大型粉絲見面會,客人們把她圍了起來,熱情問好。
徐月也不好直接遁走,她東西還沒買到呢,隻能一一應對過去。
好在身邊還有個徐二娘,徐月眼看招架不住,麻溜把姐姐往前一推,牽着雙胞胎躲到了角落裏,幸災樂禍的看着徐二娘假笑賜與信徒祝福。
這番動靜,把蘇雯和公孫盈都引了過來。
蘇雯跟徐月不熟,但看着她的眼神也無比熱切,就像是粉絲見到偶像那樣,眼裏透着喜歡和崇拜,但又不敢靠近。
與徐月相熟的是公孫芸小表姐,公孫盈自覺自己跟徐家沒有太多關系,上前客氣又忐忑的行了一禮。
她很有些緊張,像是怕徐月詢問自己現在再做什麽工作似的,徐月的目光才到櫃台掃一圈,她就緊張得揪起衣角。
徐月看得好笑,叫了聲大表姐,公孫盈柔柔笑着應了,暗暗松口氣。
蘇雯招手叫來一個女員工看着櫃台,怕後來的客人還要圍着徐月,領着姐妹兩到後堂就坐。
“首領也來買胭脂?”蘇雯壓着激動,聲調有些變調。
見徐月颔首,詢問有沒有比較滋潤的唇脂,連忙轉身去給她找。
一邊找一邊扭頭對櫃台上的女員工自豪一笑,說:“首領也來買咱們家的口脂!”
女員工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對新進店的客人們炫耀:
“首領都愛用咱們家的口脂,可見咱家胭脂有多好,姐妹們别猶豫了,趕緊挑一個吧!”
從胭脂鋪門前路過的行人聞言,都忍不住進店來湊個熱鬧。
店裏的客人比先前更多了,員工們進出找貨,收銀介紹,忙得不亦樂乎。
徐月心想,是不是得跟蘇雯和公孫盈讨要廣告費,把注意力從熱鬧的鋪子裏收回來。
“表姐什麽時候結婚的,我怎麽都不知道?”
“回首領,是去年,祖父說一切從簡,沒有操辦,隻是請了兩家親近的人一起吃頓飯,當時首領們正忙,就沒敢打擾你們。”公孫盈解釋道。
徐月被她叫首領叫得怪難受的,不過公孫盈這麽一解釋,沒喝到喜酒的她心裏好受多了。
雖說他們徐家跟公孫家二房不算什麽正經親戚,可徐家在這個世界,就隻剩下姑奶奶這一支親戚了。
再加上表叔過繼到了二房,也和正經親戚沒什麽區别。
徐月對這兩個表姐的情況還是很關心的。
“小表姐呢?好久沒聽見她的消息了。”徐月好奇問。
公孫盈淺淺一笑,“芸兒退親了,又考上了法曹,現在幽州居庸赴任呢。”
徐月好笑,“原來她還在居庸啊,我以爲她調走了呢。”
公孫盈:“她是個有本事的,不像我,中級班都沒能考過。”
話雖這麽說,但也不見公孫盈臉上有多羨慕多遺憾,她眼睛裏透着光,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公孫盈将奶壺從爐子上提起來,又拿出四個和後世馬克杯差不多形制的大白瓷杯,一手撚茶粉,一手沖奶,很快就做了四杯熱騰騰的奶茶。
雙胞胎齊聲說:“謝謝表姨。”
兩手捧着用手絹隔着的馬克杯大口喝奶茶,甜滋滋,香噴噴的奶茶,好喝得兩人眼睛都眯了起來,一副滿足模樣。
徐月和徐二娘也端起奶茶嘗了一口,滋味比趙備這個初始創作人做得更好。
要是能加珍珠,就是純純的姜汁珍珠奶茶了。
“表姐你應該再開個奶茶店。”徐二娘很認真的提議道。
公孫盈一喜,“真的嗎?”
徐二娘一本正經舉起大拇指,并表示自己非常看好,日進鬥金不是問題。
兩人一個敢說一個敢信,也沒人考慮一下沒有冰箱如何大量保存鮮奶這個問題。
夏天可不必冬天,鮮奶可以凍起來,存放三四天都沒問題。
夏天就慘了,半天都能捂成酸奶。
酸奶味兒的姜汁奶茶,徐月沒喝過,也不想嘗試。
蘇雯帶着口脂回來了,一盤放了五個瓷罐,每個瓷罐都有橘子大小。
蘇雯說:“店裏口脂都是分裝的,單盒做出來成本太高,一般人還消費不起。”
聽她說話,徐月有種跟現代銷售員交流的感覺,很利落,且對客戶畫像描繪得很清楚。
蘇雯拿出幾個小瓷盒和小勺子,“我們都是用這種處理幹淨的盒子來裝客人需要的口脂,一小勺是二十克,用完了盒子還可以繼續用來盛口脂,循環利用。”
公孫盈搬來一個小稱,稱上是一整套小克數的砝碼,有些客人比較計較,所有要校準一下。
一般都是多不退,少得補,讓客人們占點小便宜,讓她們惦記着下次還來。
公孫盈摸不準徐月計較不計較,所以把稱拿了上來,好稱給她看。
五個罐子裏分别是五個顔色,色系都是一樣的紅色,不過顔色濃度不同。
天冷了,罐子裏的口脂凍成一塊兒,公孫盈用了點力氣才挖出五勺讓徐月姐妹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