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兩個胡塗的,你們要死自己去死,平白連累我們!她要上茅房,你們不知道去拿恭桶嗎?兩個蠢出生天的蠢貨!”
看着扔到面前來的恭桶,公孫寶月憋得翻了白眼,險些氣暈過去。
幾個侍妾合力把她架了起來,撩開裙擺把她摁在恭桶上,任憑公孫寶月如何羞恥如何反抗,也沒有用。
她好像、似乎、真的尿急了。
聽着柴房裏“滴滴答答”的流水聲,公孫寶月絕望的閉上眼,社會性死亡。
北宮中,天色已經暗下來,各處點起火把,整個大殿亮如白晝。
太監總管已經完成統計工作,宮裏的加上徐大郎後面送回來的,人數整整三百六十一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太監總管都被這個精準的數據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再看殿内殿外這些徐家軍,心中隻有無盡的驚歎。
能把任務執行到這個地步的士兵,隻有徐家軍這一支隊伍。
逃出城的太監和宮女們全都被帶了回來,核實身份無誤後,徐月讓士兵們把做好的大鍋飯擡上來,讓他們先吃晚飯。
宮人們看着鍋裏熱騰騰的粟米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個見了鬼似的瞪大了眼,吃驚的望着大殿上的徐月。
“看什麽?這你們還嫌棄?”徐月驚訝反問:“難不成還想吃肉?”
宮人們吓一跳,忙搖頭說沒有,他們平日裏吃得還沒這個好呢。
能吃上好酒好菜的,那都是得臉的太監宮女,普通宮女太監,也就是勉強混個肚飽而已。
不過還是有宮女小聲問:“這是斷頭飯嗎?”
徐月啃一口手裏的大白面饅頭,又喝了一口黃橙橙的小米粥,戲谑的問她:
“殺了你們對我有好處嗎?”
不等對方回答,自顧又接道:“人當然是活着才有用處,死人能幹什麽?死人一點價值都沒有。”
“給你們吃的你們就吃,吃飽了好給我幹活!”
聽見徐月這話,宮人們不但不怕,反倒松口氣。
他們就怕白吃白喝,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知道原來徐月是準備給自己等人派活兒幹,也不再猶豫,禦膳房裏那些太監自發上前拿起碗勺,給其他宮人盛粥。
一時間,大殿内外全是呼噜呼噜的喝粥聲。
不過吃飯的人多,搭起來的竈台也多,上午還顯得氣勢恢宏,尊貴不容侵犯的皇宮,到了下午便布滿了人間煙火氣。
天色已晚,住宿成了一個大問題。
徐月下令,不許士兵們去打擾城中居民,北宮這裏的幾座大殿,就成了露營地。
太監宮女們吃飽了飯,立馬被分成幾個小隊,在城内爲徐家軍将士們找地方住。
皇宮住滿了,那就到那些跑路大臣的府邸。府邸也安排滿了,就去菜市口廣場。
可城裏屋檐街巷都睡了人,還是住不完這麽多士兵,太監總管就把人領到了城外各處别院莊子。
宮人們在北都生活了很多年,多是附近本地人士,對這邊的别院、莊子了如指掌。
也清楚哪家的人跑了,哪家的人還躲着,有他們領路,徐家軍士兵們節省了不少力氣。
一陣忙碌,徐家軍入城的第一晚,總算是安定下來。
城内秩序維護得非常好,居民們居家不出,爲徐家軍接下來的清理工作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一夜修整完畢,第二天一早,徐家軍便在宮人們的帶領下,完成了底一輪大清洗。
公孫寶月迷迷糊糊中,聽見了從菜市口廣場那邊傳來的一陣陣喊冤求饒聲,将她從噩夢中直接驚醒過來。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她竟在不知不覺間睡了一夜。
口幹舌燥,胃在叫嚣,她又餓又渴。
門口還是那幾個侍妾,可能是被外頭傳來的慘叫聲吓到,更是不敢放松,生怕自己也成爲菜市口裏的一員。
沒得吃沒得喝,鐵打的人也頂不住,迷迷糊糊中,公孫寶月又昏睡過去。
等她再一睜眼,面前就多了一道人影,正蹲在瞧她。
“嗬!”公孫寶月吓一跳,喉間下意識發出驚吓的氣音,卻因爲嘴裏的布條,堵得不成調子,聽起來像是一張破鑼。
“清醒了?你倒睡得香。”徐月調侃道,拍拍膝蓋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一起身,光線透了進來,公孫寶月見是她,目中恨意熊熊燃燒,要不是渾身被綁,她一準撲上來撕咬她。
徐月拔下了她口中布團,遞上去一碗水。
公孫寶月警惕的往後退去,卻抵不過心中的渴望,半順從半勉強的喝了整整一大碗。
徐月掏出一份狀紙,上面寫着公孫寶月的姓名、年齡、籍貫,還有她的罪狀和刑期。
“你看看,沒什麽問題的話簽個字。”徐月把紙放在她面前,解釋道:
“經過多方調查,按照我們徐家軍的規矩,你犯了如下罪狀,總的算起來,有期徒刑三十五年。”
什麽東西?!
公孫寶月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
徐月像是能讀懂她的意思,又解釋:“是這樣,暫時隻來得及開放一個監獄,你們這批勞改犯人将會被發送到礦山進行勞務改造,要是表現積極呢,是可以減刑争取早日出來的。”
“我想了想,你文化水平高,還練過武藝,暫時就安排你做女營的舍管阿姨吧,這個活輕松一點,你好好幹,争取早日減刑出來。”
徐月嘴角揚着笑,目光無比真誠,好似在看一個犯了錯的朋友,一點嘲弄都沒有,認真得讓公孫寶月錯愕許久都沒反應過來。
她堂堂王後,居然被判了三十五年的刑期?
還要要去礦山勞改?
公孫寶月愣住,不,準确來說,是被這奇怪的徐家軍規矩給弄傻眼了。
“你不殺我?”
好半晌,公孫寶月發出了最真實的困惑,“你要辱我?”
說到這,眼裏的恨意瞬間變得更加洶湧,可如今她隻是一個階下囚,連反抗都做不到,跟别提殺徐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