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瓒這個想法剛生出,就聽見“嘭嘭嘭”五聲驚雷在耳邊炸響!
地動山搖,天地變色,一股熱浪伴随着強大的沖擊波迎面襲來,根本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時間。
公孫瓒看見幾百斤的馬兒連帶着背上的士兵們被炸得飛了起來,有些直接在空中裂成幾塊,迅速散落在濃煙之中。
驚馬嘶鳴聲和士兵們的慘叫聲混合在一起,在熱武器的打擊下,人類脆弱得就像是路邊的草莖!
就在這時,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來,徐家軍從硝煙中沖殺而來,手中刀刃就像是死神的鐮刀,收割着還處在驚懼茫然中的敵軍性命。
好一會兒,公孫瓒才從巨大的爆炸聲中緩和過來,他耳朵似乎已經聾了,外界的聲音全都聽不到,腦嗡嗡作響,頭疼欲裂。
他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摔倒在了地上,跟着自己大半輩子的愛馬已經不知所蹤。
“到底是怎麽回事?剛剛發生了甚麽?”公孫瓒低喃着,他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眼看着手下将士們驚懼的散落在各處不知如何反應,公孫瓒狠狠咬了咬舌尖,劇痛和血腥氣激發了他的戰鬥力,撿起身邊的長刀,選擇最近的那匹軍馬,重整軍陣對戰。
然而,他卻高估了手下們的意志力。
五個炸藥桶的威力對從未接觸過熱武器的古代士兵們來說,殺傷力過于巨大,很多士兵甚至還沒從耳鳴中恢複過來,遲鈍的反應力讓他們很快就死在徐家軍士兵手中。
公孫瓒一刀劈開眼前的徐家軍,重新點了一下人數,驚訝發現,死亡人數比他想象中要少很多,士兵不過才折損一成。
然而,士氣已經消失殆盡,面對徐家軍的沖殺,公孫軍已經沒有對抗的勇氣。
公孫瓒不知道那幾個威力駭人的鐵桶到底是什麽,但看着眼前這些被熱武器吓破膽的手下,他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化不開的悲涼。
輸了,他輸了,公孫軍要輸了!
好不甘啊!
公孫瓒雙目赤紅,擡頭看向了半空中那個巨大的布球。
吊籃裏,王萍萍根本就沒有看他,她手裏拿着那個可以千裏傳音的法器,正鎮定的指揮徐家軍包抄潰散的公孫軍。
地面上的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
這個認知,讓公孫瓒感到絕望。
可他不會就這麽認輸的!
公孫瓒盯着手裏拿有對講機的趙備等人,集結人馬殺了過去。
想要挽回戰局,就必須要先切斷王萍萍和地面人馬的一切聯系。
王萍萍看着朝趙備殺去的公孫瓒,手中神臂弓再次拉滿。
她眼睛盯着公孫瓒的身影,就像是狩獵的飛鷹已經盯準了地面奔跑的野兔,隻待一個俯沖,立馬就能把野兔抓住。
地面上的人野兔像是知道飛鷹已經盯上了自己,他突然回頭,朝着天空射了一箭!
那目标,不是王萍萍,而是她頭上的熱氣球。
沒用的。王萍萍在心中輕歎了一聲,看着飛來的箭支,手中弓箭轉了個方向,“咻”的一箭,擊飛了公孫瓒射來的箭支。
而地面的公孫瓒要的也不過是這一瞬的喘息時間,在王萍萍擊碎箭支的空檔,他已經殺到趙備面前。
兩個年紀相當的中年男人,戎馬半生,戰鬥經驗豐富,卻是頭一次對上。
兩人互擊的第一招,趙備心裏就喊糟糕。他不是公孫瓒的對手!
徐公說過,打不過就跑,趙備别的不記得,好兄弟徐公的人生名言卻記得很清楚。
眼看公孫瓒再次殺來,趙備果斷調轉馬頭,狠狠一夾馬腹,跑得飛快。
公孫瓒冷嗤一聲,“趙備,今日你必死!”
說罷,換上弓箭,拉弓朝趙備狂奔的背影射了出去!
“咻”的破空聲傳來,趙備隻覺得脊背發涼,渾身汗毛都豎立起來。
情急之下,他側身躲在馬腹旁,好險避開一箭。
然而一箭過去,後面第二箭第三箭接踵而來,趙備差點挺不住,從馬上摔下來。
趙雲和張飛見到大哥慘狀,想要回身來幫,卻被秦放等将領攔住去路。
不得已,隻能先把眼前敵人應付過去。
“大哥挺住!弟弟這就來救你!”張飛大聲沖趙備喊道。
趙備聽見了,心下安慰不少,可事實情況卻是,連應聲的功夫都騰不出來。
好不容易躲開公孫瓒的奪命連環箭,趙備忙回到馬背上,驅馬跑出了S型蛇皮走位。
公孫瓒見箭支射不中他,直罵道:“趙玄德!你休要跑,有本事就同我大戰一場!”
趙備回頭一看,一把長刀橫掃過來,差點吓死,急忙舉起武器來擋,就被巨大的力道掃下馬去,就地滾了兩圈堪堪站住。
完了!趙備心裏叫苦。
公孫瓒冷哼一聲,縱馬踏來,趙備又是一滾,舉刀去捅公孫瓒的馬。
公孫瓒迫不得已,隻能棄馬躍下,舉刀朝趙備砍來。
說時遲那時快,兩名徐家軍沖出,替趙備擋下了這緻命一擊。
“哎呀!”趙備不忍的歎了一聲,也不再躲,拔劍朝公孫瓒刺去。
“當”的一聲響,兩人兵刃對上,全都使出了全力,誰也不敢分神。
趙備終究不敵公孫瓒,左手臂被砍了一刀,鮮血直流。
公孫瓒借勢欺身而上,滿眼兇光,殺氣騰騰。
但就在他要揚刀給趙備一個痛快時,趙備突然一指他背後,激動大喊:
“王将軍!”
公孫瓒心頭一驚,還不等他回頭,冷風已經吹到脊背,他下意識反手一擋,“當”的一聲,刀背與槍尖擦出劇烈的火花。
公孫瓒猛回頭,就對上了王萍萍那雙始終保持着冷靜的黑色眼眸。
在她腳下,是一副滑翔翼。
人們對天空向往的同時,也對高空産生恐懼。
而她不一樣,天空才是她的主場。
隻是公孫瓒沒想到,她會放棄絕對優勢,從空中來到地面。
王萍萍看着鬓邊已經染上銀白的公孫瓒,沉聲道:
“這是我給對手的尊重,公孫瓒,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公孫瓒微皺起眉頭,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複雜。
目光掃過空中的熱氣球和那被炸藥桶炸出來的土坑,公孫瓒笑了,
“如此懸殊的實力,難爲你王萍萍還把我當做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