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誰也沒想到,他一語成谶,王萍萍真的飛過來了!
隻見一個灰色布球從北邊看似緩慢,實則速度極快的朝易縣這邊飄了過來,順着西南風,轉眼間的功夫,正午的太陽就被這布球遮住,在公孫軍頭頂上空投下一片陰影。
看着陰影落下的面積,秦放等人這才清晰的意識到,天空中這個灰色的布球有多麽巨大。
灰色的布球懸挂在高空中,下面吊着一個大籃子,籃子裏,站着四五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昨日給他們下戰帖的王萍萍本人。
“這是甚麽?居然真的把人帶到天上去了!”公孫軍中的将士們駭然問道。
然而地面距離天空太遠,上面的人根本聽不見他們的疑問,也無法做出回答。
但熱氣球投下的巨大陰影,卻讓信心滿滿的公孫大軍慌亂起來。
徐家軍的戰鼓聲響起,轟隆隆的,隻聽得人心都縮了起來。
公孫瓒仰頭看着天空中的吊籃,這個籃子正在緩慢下降,最後在離地一百米左右的高度漂浮着,王萍萍似笑非笑的面龐,似乎也看得清楚了。
女人信心滿滿的目光投下來時,公孫瓒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雖然不知道王萍萍是怎麽做到升空的,但作爲一名作戰經驗豐富的将軍,他立馬意識到,敵方占據着絕對視野,那麽他們不管做出什麽變動,對方都将看得一清二楚。
并且,還可以在他們變幻陣型的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公孫瓒可沒忘記,徐家軍手中還有一個千裏傳音的法器!
“大将軍?!”
參将們全都慌亂的看向公孫瓒,被頭頂的巨大熱氣球震驚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徐家軍的軍鼓越來越響,緊接着,原先長長的隊伍突然變幻,在極短的兩分鍾内,從一字長蛇陣擺開方陣,五個四方陣營,整整齊齊的橫在公孫軍大營外。
他們早已做好準備,隻待頭頂上空的王萍萍一聲令下,即刻便可發起沖鋒。
鼓聲越來越激烈,雙方将士全都繃緊了心弦,大戰一觸即發。
公孫瓒深深看了眼頭頂上空這巨大的氣球,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
他深呼一口氣,揮動了令旗幟,“跟我沖!”
話音落,一騎白馬當先沖出,帶領着身後的千軍萬馬,朝着對面方陣殺去。
王萍萍在空中注視着地面的軍陣,眼看着公孫瓒帶領将士沖入綠意盎然的平原,這才拿起對講機,冷靜開口:
“敵軍正以每秒十五米的速度向我軍中間方陣發起沖鋒,立盾搭堡,誘敵入圈,圍殲殺之!”
下方的趙備三兄弟收到指令,立馬揮動軍棋指揮盾兵站出來,在方陣前搭起了高高的盾牆。
在公孫軍即将抵達時,盾堡豁開一道口子,眼見敵軍騎馬沖進來,立馬合上盾堡,将兵馬困在中間。
這時,手持長槍的步兵沖出,殲殺敵軍。
雙方第一次交鋒,公孫軍并不能沖破徐家軍方陣,反倒折損了不少士兵。
秦放驚聲道:“大将軍,徐家軍的盾太硬,列陣無法沖散!”
公孫瓒回頭撇了一眼那用盾牌搭起來的黝黑堡壘,心下一狠,“再沖!”
秦放等參将颔首領命,揮動令旗,讓騎兵們再次集結,從北面倒着又沖了過來。
王萍萍在天上看得一清二楚,繼而下令:“敵軍将發起第二次沖鋒,我軍列陣注意!”
徐家軍軍陣迅速變幻方向,朝北立起盾牆。
公孫軍氣勢洶洶的沖了上來,徐家軍還是用剛剛的招數,公孫軍騎兵一點好都讨不到,隻能沖出徐家軍方陣,再次集結。
“大将軍,這樣恐怕不行啊!”有參将苦喊道。
公孫瓒微眯着眼,再次揮動軍棋,弓營準備,萬箭齊發,箭支如雨一般從空中朝徐家軍方陣落下。
徐家軍盾手立馬立盾抵擋,擋下了這一波箭雨。
“沒想到徐家軍竟備了這麽多盾!”秦放恨道。
但這還不是最可氣的,最可氣的時,王萍萍就光明正大的飄在半空中靜靜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雙方将士鬥法三個回合,公孫軍都沒能把徐家軍如何,這絕對的防禦力,讓公孫瓒有種不好的預感。
再看空中的王萍萍,她弄出這麽大一個可以飛的布球,絕不會隻是站在上面看看而已。
剛剛連着試探了三個回合,徐家軍都隻是防預并不進攻,難不成還有大招在後頭等着他們?
想到這,公孫瓒心頭便升起一陣寒意。
“大将軍!”秦放突然驚呼起來,示意公孫瓒往前看。
公孫瓒凝眸看去,隻見五架類似投石機的機器,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徐家軍方陣背後的山坡上。
看到這五個大家夥,公孫瓒立馬想到先前聽見的劇烈戰鼓。
當時隻覺得徐家軍嚣張無比,根本沒想到,這鼓聲不過是爲了遮掩投石機器運輸的動靜。
“他們想用大石砸咱們嗎?”公孫軍的參将疑惑道。
可衆人都知道,這附近是平坦的平原,這麽短的時間内,徐家軍不可能弄到巨石?
可不投石,那他們準備投什麽?
“好像是鐵桶!”秦放眼尖,一眼看到投石機器下面出現幾輛獨輪車,而車上面,正是幾個脆皮鐵桶。
雖然不知道鐵桶裏到底裝了什麽,但公孫瓒心中的危機感已經升到頂點。
特别是,他已經看到熱氣球上,王萍萍拿起了她的神臂弓。
她身後的四個士兵,一人負責控制熱氣球的高度,餘下三人,則點燃了火箭。
王萍萍接過手下遞來的火箭,把火箭搭在神臂弓上,做出瞄準動作的同時,五架投石機也把脆皮鐵桶朝公孫軍這邊扔了過來。
公孫瓒眼睜睜看着五個鐵桶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線,厲聲喝道:
“速速避開!”
士兵們聞聲,立馬驅馬四散避去。
就在這時,天空中連着射來五支火箭,“咻咻咻”精準與離地還有兩米遠的鐵桶完成親密接觸。
那一瞬間,公孫瓒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是硝和硫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