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昭去世,二子自願獻出冀州,公孫瓒也做出好叔叔的樣子,把這兩個好侄兒放回冀州,讓他們繼續掌控汝南集團。
不過,兩個年輕人顯然把握不住他們老爹留下來的這些人,很快整個汝南集團就分崩離析,各尋明主去了。
王萍萍想起那個和自己并肩作戰過的年輕小夥子陸議,寫信告訴他,要是不知道去什麽地方,可以先去徐家莊住一段時間。
很可惜,陸議拒絕了,他回到老家揚州,打算輔佐江東盟主孫全。
王萍萍收到陸議的回信,隻覺得有點可惜,尊重年輕人自己的選擇。
但既然陸議選擇了孫全,那日後要是在戰場上遇到,她可就要把他當做敵人對待了!
手下留情?
不存在的!
對敵人寬容,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個道理,王萍萍記得很清楚。
眼下公孫瓒坐擁并、冀兩州,勢力隐隐已經要超過曹氏集團。
是以,公孫瓒更加迫不及待想要拿下西北面的涼州。
隻要拿下涼州,三州精銳鐵騎合并,一路南下,曹氏軍根本無法抵擋。
隻是,還是那句話,人生無常。
公孫瓒還來不及向涼州發兵,秋日一場寒氣突然就把他給弄倒了。
此刻,人們似乎這才想起來,這位雄主已經不再年輕,他已經三十多歲了。
放在大慶這個平均年齡不到三十歲的時代,屬于在死亡邊緣徘徊的那一種。
而且公孫瓒還是一名武将,身上的暗傷多不勝數,看似強悍的身軀,内裏其實已經變得空虛。
稍微不注意,一場風寒都能要了他的命。
公孫瓒這場病來得很急,去得也快,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因爲袁昭去世,傷心過重了呢。
隻是,病好之後,公孫瓒就明顯的感覺到了力不從心。
人的性格有時候會因爲一場大病而轉變,公孫瓒也變了,他的變化是一點點的。
他先是延後了發兵涼州的決定,緊接着把兒女召集到身邊,似乎想選出一個合适的繼承人,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去了之後,這到手的地盤就成了别人的。
然後,一個重磅炸彈被公孫瓒甩了出來,所有人都沒有一絲絲防備,整個中原大地都震了三震。
公孫瓒要立新帝!
這消息一經傳出,舉國嘩然。
正坐在許都,守着恒帝的曹徳臉色當即就變了,他先是不敢置信,而後忙安慰同樣不敢置信表示受到驚吓的恒帝。
緊接着,飛快召集百官,命人速去并州探查具體情況。
他倒要看看公孫瓒準備立誰爲帝!
如今趙氏王廷就隻剩下他身邊這位恒帝,公孫瓒又能立誰?
是趙氏宗親嗎?
還是說,他準備自立爲王?
想到這,曹徳心跳都快了半拍,有點憤怒,有點激動,還有點期待。
倘若公孫瓒自立爲王,他便讓小皇帝封自己爲王!
各方探子齊聚并州,得到的消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公孫瓒不是自立,也不是要擁立某位趙氏宗親。
他要做的,是複位,幫大皇子趙元吉複位。
各方諸侯得到這個消息時,人都傻了。
大皇子趙元吉不是已經被董興殺死了嗎?一個死人,怎麽複位?
身在并州的徐大都被公孫瓒放出來的消息弄得一愣。
“我跟在公孫瓒身邊五年了,都不知道他還藏了一個趙元吉!”徐大面沉如水,一副遭到了背叛的模樣。
王萍萍看得好笑,卻也察覺到,公孫瓒此舉不同尋常。
“他不像是早有預謀,反倒像是因爲一些變化,才臨時做出的這個選擇。”
王萍萍分析道:“趙元吉肯定一早就被公孫瓒藏在身後了,很有可能這位大皇子就是他從董興手裏救下來的,但之前他爲什麽不說複位,現在才來說?”
徐大壓下了心中的背叛感,看向王萍萍。
王萍萍說:“先前時機大好,公孫瓒隻字不提大皇子的存在,顯然是他不敢确定這位大皇子是否能夠爲他帶來收益。”
“但看曹徳那邊的恒帝我們都知道,對于公孫瓒和曹徳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軍閥來說,有一個皇帝作爲擋箭牌,其實利大于弊。”
“公孫瓒不敢提大皇子,應該是這個皇子有點問題,可能不太聽話,也可能身體不太好,或者有某項嚴重的缺陷,比如無法生育,沒有能力爲公孫瓒生下一個接班人,所以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用處。”
說到這,王萍萍又搖了搖頭否定了大皇子不能生育的猜測,如果真不能生育,那公孫瓒現在也不會把這個大皇子擡上來。
那麽最大的原因,就是這位大皇子本身身體不好,随時可能死亡。
“你見過這位大皇子嗎?”王萍萍好奇問。
徐大點頭,“今早見過一次,年紀看起來和大郎差不多大,十八九歲的樣子,皇家的種都不差,這位大皇子長得那叫一個俊美,隐約有幾分我當年風采。”
對徐大這種動不動就要強調一遍自己以前多好看多帥氣的行爲,王萍萍表示自己不能理解,眼神微冷。
徐大輕咳兩聲,隻當感受不到自家婆娘的不悅,繼續道:
“看起來面色紅潤,氣息也穩,臂膀有點肌肉,應該練過兩三年的武。”
“但我沒給他把過脈,也不知道他身體到底是什麽情況。”徐大也傾向于這位皇子以前身體不好的猜測。
王萍萍點點頭,又問:“這位大皇子,到底是什麽身份?皇子用複位這樣的說法,有點不對吧。”
徐大遞給她一個贊賞的眼神,好險被挨王萍萍一腳:“就你知道得多!”
徐大利落躲過,不敢招惹惱羞成怒的女人,一本正經的同王萍萍講了一遍大慶皇室裏的那些複雜關系。
“這事得從董興入宮之前說起,那時的慶國已經開始亂了,但還沒有現在這麽亂.”
“當時的大慶朝堂宦官與外戚争權,宦官占據上風,開始清除外戚勢力。”
“整個大慶朝堂哀嚎一片,一天能死很多人,菜市口的監斬台一片鮮紅,沖都沖不幹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