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姐家的丫鬟倩碧又被自己蠢哭了?”
徐月一臉八卦的樣子,盤膝坐在涼亭裏,興緻勃勃的詢問前來回話的阿二。
阿二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在徐家工作了差不多五年時間,已經算是半個現代人,對徐月一家五口說的各種奇怪話接受良好。
而且,他比阿大、阿三等人都要機靈些,知道徐月想要聽到什麽消息,說的都是她想聽到的。
阿二笑着點點頭,“倩碧現在一整天都排得滿滿的,早上五點半起來生火熱水,緊接着就要拿着表小姐給的乘法表背誦,然後等早飯做好了,吃飯前得接受一遍檢查,沒有通過的話就早飯減半。”
“等到了中午,就要用沙盤寫字,寫不好就加罰,好不容易熬到下午,繼續打水做飯,然後背口訣。”
“表小姐似乎是認真的,非要把倩碧教會不可,這些日子哪兒也不去,就在屋裏盯着倩碧讓她學。”
徐月搖頭失笑,“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小表姐這樣怕是會适得其反。”
阿二點點頭,“誰說不是呢,已經半個月了,倩碧隻學會十個字,乘法口訣隻背到三就背不下去了,現在隻是爲了應付差事。”
這學習進度,連托兒所裏三歲的趙阿鬥都比不上。
“像是倩碧這種已經有本職工作,并且還能活得比一般平民好的侍女,确實很難讓她們體會到讀書識字的好處。”
徐月歎道:“人都是利己的,沒有動力她怎麽能學得進去?在倩碧看來,這或許隻是主子對自己的折磨消遣。”
阿二看着徐月,等她繼續說下去。
“你去告訴我表姐,她們的口糧已經吃完了,馬上就要秋收,表叔要負責統計工作已經到臨縣去了,沒有人給她們支付生活費,讓她自己解決吃飯問題。”徐月吩咐道。
阿二有點困惑,“表小姐是客人,讓客人自己準備吃喝,這會不會不太好?”
徐月笑了,“表姐是客,我提供衣食住,可那個倩碧是嗎?我還得養着她?”
“對了,表小姐喜歡教書的話,讓她去托兒所給趙阿鬥她們上課吧,教點常用字或者繪畫音樂什麽的,一日十個木籌。”
現在莊子上已經不記工分,統一用木籌結算,工分和木籌兌換比例一比一。
阿二低聲算了一下,“基礎工人最高十籌,初級班畢業加十籌,中級班畢業加三十籌,高級班畢業加五十籌,表小姐連初級班也沒進,十籌恐怕有點高了.”
徐月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不高不高,這就是知識的力量!表姐會算會畫,琴技更是一絕,要不是沒有咱們莊裏的畢業證,我至少得開她四十籌。”
阿二便無話可說了。
照三小姐這麽算,他們還白賺了一個高級教師,要是表小姐反應過來的話,肯定要罵他們是黑心商。
徐月無所謂,反正能白嫖的先白嫖了再說。
阿二帶着任務退下了。
徐月在亭子裏坐了一會兒,想起還被關在旅館裏的司馬懿,決定去看看這位曹徳的智囊到底有沒有搞定她留下來的電子表。
酷暑難熬,徐月體貼的帶了半個冰鎮大西瓜,準備同司馬懿邊吃邊談。
她就不信了,他能拒絕大夏天裏的一頓冰西瓜。
事實證明,沒有人能夠拒絕西瓜的美味,徐月剛帶着西瓜抵達,已經胡子拉碴,二十出頭活似三十出頭的司馬懿就毫不客氣的拿過屬于他的那一份,大口吃起來。
冰冰涼涼的瓜肉,鮮甜的口感,要不是胃容量隻有半個,司馬懿感覺自己能吃下五個!
“司馬先生,看您這樣子,這段時間都沒出門?”徐月瞅着他亂糟糟的胡子,戲谑問道。
司馬懿對徐月還是有很大怨氣,吃完瓜,陰陽怪氣回道:
“如何出門?門口兩尊門神盯着,在屋内喘口大氣兒人家都要帶刀進來轉一圈,生怕某人逃了。”
“往年一到夏日蚊蟲甚多,在下最怕這炎炎夏日,不想,到了三小姐這裏,一隻蚊蠅都飛不進來,可清靜了。”
徐月哈哈笑出了聲,“先生好有趣。”
司馬懿:“.”
西瓜吃完,他不想再搭理面前這個臭丫頭!
不想,還沒等他下逐客令,對方就告訴他,賈商人等人已經被她丢出徐家莊了。
“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個月,若是快馬加鞭,應該已經到達許都,将司馬先生的遭遇告知曹丞相。”
司馬懿呼吸一重,“你幹了什麽?”
“沒幹什麽。”徐月攤手,無辜道:“我隻是說司馬先生被我留下來了,想來賈商人也是這麽回複曹丞相的。”
司馬懿何許人也?怎會不知道徐月打的是什麽算盤?
這是打算将他扣留此地,試探曹丞相的态度,倘若丞相沒有反應,那丞相便是默許他留下來。
當然,這是說得好聽,事實上,應該用被放棄來形容更合适。
司馬家又不是隻有他司馬懿一人!
司馬懿自覺自己還沒有重要到讓曹丞相爲自己發兵讨伐徐家的地步。
更何況現在丞相才剛和公孫瓒等人停戰,又怎會再次開戰?
司馬懿在心裏飛快的計算了一下,得出結論:他至少還得留在徐家兩年。
因爲兩年的休養生息後,丞相才有可能再次發兵。
至于暗中派人過來救他這種情況司馬懿暗暗撇了一眼門口那兩尊門神,長歎了一口氣。
算了,他還是趁此機會,問問徐月那電子表是什麽情況吧。
徐月見司馬懿說着說着就自覺拿出自己留下的兒童電子表,便知道他已經認命。
沒辦法,誰讓他現在才剛進入曹德智囊團,對曹徳來說并沒有那麽重要呢?
要說時分秒,徐月可就不困了,挽起衣袖,同司馬懿一起說了很久,離開時,帶走了那兩尊讓司馬懿恨得牙癢的門神,算是給了他一定的活動範圍。
有了自由度,而且這裏還是徐家内堡,司馬懿頓時坐不住。
趴在窗上看着徐月走遠,立馬同已經很熟悉的保潔姑娘要來一把剃刀,把胡子修剪好,又換了一身輕薄儒衫,便揣着一袋子用金餅換來的木籌出了旅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