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喝了幾大口,晃一晃,水囊的重量似乎并沒有減少。
公孫昊感覺到了不對勁,又猛灌幾口水,驚駭發覺,水囊裏的水源源不斷, 像是沒有盡頭一樣!
這難道又是一件法器?
想到此處,公孫昊一口水嗆了出來,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震驚,緊緊抓住水囊,往地上傾倒。
“嘩啦啦”的水流不斷流出,足足淌滿他腳邊這一大片, 這才止住。
幸好幸好, 幸好水囊裏的水隻有這麽多,不然他剛剛真怕自己把天河水傾倒下來, 淹了這世界。
“水囊容量是普通的二十倍,就是一個等于二十個水囊,也是我們徐家一件寶物,隻有部曲營裏優秀的學員們才能擁有。”
徐倩鎮定的解釋道:“這個是主家送給公孫老闆的,先前之所以沒拿出來,也是主家們叮囑過,一切法器,隻能等順利到了北海才能拿出。”
當然,這隻是主家們叮囑的其中之一,還有一點徐倩沒說出來。
那就是要确定公孫昊經過了考驗,才能告訴他這些神奇法器的存在。
很幸運,公孫昊通過了,他現在也是他們自己人。
公孫昊拿着徐家送給自己的水囊,出神許久。他忽然想到當初自己被騙到徐家宅院裏,被王萍萍和徐月這對母女帶上賊船時說過的兩句話。
那時,他問這二人:你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母女二人怎麽回答的?
她們點點頭,應他:你說得沒錯!
所以!她們真不是此世中人?
公孫昊深呼吸, 又擡擡手, 告訴面前這三人,自己要回去好好冷靜一下。
幾人沒攔他,隻是面帶微笑的把他送了出來。
“對了.”雖然吓得不清,但公孫昊腦子還清醒着,不忘提醒衆學員:
“諸位,在下在客棧大廳設宴,還請諸位賞臉,入宴一聚。”
賞臉二字,是公孫昊臨時加上去的,他現在思緒紛亂,想的是,既然徐家五人真是天神下凡,那這些學員豈不是天兵天将?
合該客氣點。
客氣點總沒錯。
公孫昊稀裏糊塗的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命人擡來兩缸水,把水囊裝滿又倒出來,倒完又裝進去,如此反複, 直到從恍惚回到現實, 徹底清醒過來。
清醒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試圖往水囊裏塞些别的東西,結果發現,這水囊果然隻能裝水,裝别的東西,就是和正常水囊一樣了。
“如此神異,怕也隻有天上神仙才能做到了.”公孫昊漸漸信了徐家人不同尋常的身世來曆。
他是個邏輯嚴謹的人,爲了讓自己更加相信,自己想出來一套自洽的東西,比如凡人不可能造出這樣的水囊,凡人也不可能千裏傳音,凡人也不會有哪些奇怪但系統完善的思想與行爲。
所以,當初徐家爲何會那樣落魄?
那大抵是因爲神仙下凡曆練,總要經曆一些磨難才能成就大道。
現在之所以又顯露神通,應該是磨難階段已經過去,該輪到他們大顯神通的時候了。
紅巾軍當年起義時也自稱是某某教,某某天王天神,那時公孫昊是屁都不信,因爲紅巾軍那些小把戲,不過都是些障眼法而已,大字不識的老百姓辨别不出,實則破綻百出。
不過,這些自稱神啊仙啊的,必定有些謀算在裏頭。
紅巾軍起義是爲了稱王稱帝,那徐家呢?
真仙和假仙的格局肯定不一樣,所以徐家到底要幹什麽?
被法器震驚的紛亂思緒已經冷靜下來,此刻,公孫昊敬畏或許有一點,但害怕徐家,那是真的大可不必。
倘若徐家五個大仙的本領真那麽厲害,他們就用不着找他。
所以公孫昊合理猜測,這一家五個大仙,法力應該是被封印了一部分,厲害肯定也厲害,手段玄奧也确實玄奧,但肯定比不上全力時期的仙法。
既然如此,害怕也就不必了。
不用害怕,公孫昊剛剛低垂下去的腰杆又重新挺得筆直。
他這份鎮定,讓他在晚上的宴會中看起來就好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徐乃等人看了都不得不說聲佩服。
不過,親眼看到船上的大鐵桶怎麽也灌不滿的公孫家船員們卻不能淡定。
要不是公孫昊站出來呵斥他們大驚小怪,船上要參拜的人估計已經跪滿了。
而随着徐乃等學員們的本事漸漸展現出來,再加上他們所用之物全是人們前所未見的東西,比如水囊、鐵桶、手表、對講機等在當下人們看起來完全是“神迹”的物件出現。
霎時間,再也沒有船員敢對女學員們指指點點,就連船員們看他們的眼神都變得敬畏。
公孫昊自然也不例外,隻是他比較會裝。
并且讀過書的腦子和大字不識的船員們不一樣,他在敬畏的同時,思索得更多的卻是這些東西背後所代表的含義。
徐家莊大方到給外派學員送這麽多神器,可見她們對海上航線有多麽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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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春天就到了,一行人在北海停留了兩個月後,終于開始向着真正的目的地進發。
而每到一處陸地,隻要找到機會,徐梅等學員就會把自己一路寫下的記錄日志寄回徐家莊,以便主家們能夠掌握更多信息。
每隔一個月,徐月就會固定收到學員們通過商隊寄回來的日志。
這些日志詳細的記錄了學員們沿途的所見所聞,以及他們遇到的危險、接觸過的當地人文風情。
在這段時間裏,看信成了徐月兄妹三人每日必做的事情。
借着學員們的眼睛和傳遞回來的文字,讓她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了解到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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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吃過晚飯後,徐月點亮了宿舍裏的油燈,取出放在研究室内的那一份份信件,選了一個沒拆過的,徐梅寫來的信。
學員們每個人的日志都裝在厚厚的油布裏,裏面是一頁一頁的日記。
徐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往裏面加一小塊冰塊。
在七月炎炎夏日的傍晚,喝上一口,頓覺神清氣爽。
已經十歲的少女長高了不少,穿着書院統一的服制,梳着男兒發髻,對燈認真看信,一眼望去,雌雄難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