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想到當初訓練呂蒙等人時的費心費力,王氏就頭疼。
見小女兒興沖沖的模樣,王氏牽着她一邊往家走一邊說:
“我要一些有底子的少年少女,但現在我手裏邊的事物太多抽不開身,這件事我必然無法親自去辦。”
“阿娘,我去!讓我去吧!”徐月立馬積極答道。
“不行!”王氏想都沒想,直接打消了女兒這個念頭。
“這世道不太平,從冀州到并州山路崎岖,匪徒衆多,你一個小丫頭你怎麽去?”
王氏見女兒還是一副想要争取的模樣,嚴肅喝道:“讓你去,我還要額外派人保護你,現在人手本就不夠,你去隻會增加我們的成本和風險。”
徐月聽見這話,頓時垂下了腦袋,小手攥成拳頭,暗恨自己太弱。
但也知道阿娘說的有道理,加上本就是成年人的靈魂,很快就坦然接受了自己目前的弱小,不解問道:
“那讓誰去?”
她都不能去,姊姊肯定也不能去了,因爲姊姊也沒比她厲害多少,讀個條這麽長時間,等招放出來,敵人早殺上來了,還不如她手裏的弓弩射箭快。
那麽剩下的就隻有
王氏道:“讓大郎去,明日你們給你哥哥帶個假,請假一個月,讓他去收人。”
這個結果徐月已經猜到了,不過,哥哥從沒離開過她這麽久,他能行嗎?
王氏冷酷的說:“他該要出去曆練曆練,總不能一輩子跟你當連體嬰兒,要是還不能成長,以後隻會害了你們兩個。”
說曹操曹操就到,沒在食堂找到徐月的徐大郎遠遠瞥見她的身影,立馬就沖了過來。
少年先是笑着,而後察覺到王氏冷冽的目光,立馬收了笑容,皺起眉頭,警惕的盯着她。
王氏見他這副反應,心裏好笑,但還是闆着臉,把母女兩剛剛商量出來的結果告訴了他。
徐大郎一聽要離開妹妹一個月,立馬有小情緒了,已經很久沒有抱着徐月的他立馬就要把徐月摟到懷裏,好像不這樣就要有壞人把他們分開似的。
結果可想而知,王氏橫臂一擋,揮手對着那青色的後腦勺就是“啪”的一巴掌。
“耍什麽脾氣?”她冷聲喝道。
徐大郎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後知後覺的捂住後腦勺,沒想到曾經的手下敗将居然敢這麽挑釁自己。
徐大和公孫安正好從食堂大門走出來,遠遠瞧見這母慈子孝的一幕,樂了。
反應過來自己被揍的徐大郎氣憤的大吼了一聲,那聲音異常尖利,聽得人頭疼欲裂,公孫安當即就抱住了腦袋,隻覺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而站在他身側的徐大一個飛身,落到了母子三人身前。
夫婦二人前所未有的默契,一個對視,默默将焦急的徐月推開,開始了對好大兒的男女混合雙打。
領着同學們圍過來的徐二娘看得拍手叫好,一副揚眉吐氣的模樣,隻把伯圭、光祿海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原來,徐家的家教竟是這般可怖的嗎?
徐月很無奈很心疼,阿爹阿娘兩個加起來,哥哥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她忍不住懷疑,阿爹阿娘就是故意的,他們就是單純想削哥哥。
不然,你們其實可以和哥哥講道理的啊!
徐二娘像是知道徐月想勸一般,一把将她抱在身前,不讓她上去幫忙,直到徐大郎被王氏和徐大一人一隻手摁在牆上,這才松開手。
“哥哥.”徐月擔憂的要上前來,徐大郎卻突然擡起一隻手,做了個不要靠近的姿勢。
他的臉被摁在牆上,甕聲甕氣的說:“我回來時,妹妹要是有一點不好,我就殺了他們!”
他們?
他們是誰?
伯亞等人面面相觑,後知後覺發現,徐大郎兇狠的眼神正盯着他們。
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你徐大郎的妹妹要是有什麽不好,你應該找讓她不好的人啊,報複我們這些無辜的人做什麽?
“咕噜~”一聲,衆學子咽着口水,默默離徐月遠了些。
徐月:“.”
家裏的人一個都打不過,寶寶心裏苦!
最終徐大郎還是沒能躲開要單獨離家去執行他的第一個任務的命運。
他比徐大先一步出發,帶着幾大車的糧食,還有四個王氏給安排的人手。
徐大郎本身的武力值已經毋庸置疑,再加上他在叢林裏對野獸的血脈壓制,出遠門這個活還真就找不出比他更合适的了。
徐大郎手裏攥着妹妹給的驅蟲香囊,“依依不舍”的同家人們分别,離開漁陽,往西翻過太行山,曆時半月,終于來到并州地界。
這一路上,被打劫了無數次,多得徐大郎都麻了,打完一波,下一波緊跟着來。
有時一天的路程都要被耽誤在殺劫匪這件事上,嚴重耽擱了路程。
這些劫匪,都是由流民組織起來的,徐大郎心裏記着阿娘和妹妹的選人标準,偶爾看到幾個年紀尚輕的流民,就會手下留情,把人捆起來,仍在糧車上。
至于聽話不聽話這種事,就不是他要操心的,反正他的任務隻是把人帶回去。
到了并州,徐大郎又見到了當初自家逃亡路上的慘像。
屍橫遍野,到處都是森森白骨,因爲肉的部分都已經被瓜分幹淨了。
走了許久,都沒見到什麽活人,偶爾見到,也是一些躺在地上,瘦骨嶙峋的将死之人。
徐大郎拿出水和半塊餅,從這個要死的人口中問出了難民們逃難的方向後,繼續深入。
來到上黨郡治所一帶,才算是看到大片流民。
徐大郎找了個靠河的寬敞地,紮起帳篷,放出牌子,開始買人。
孩子、少年、青壯年,男女不限,都要。
且給出的糧食也比别家多五倍,那些賣奴隸的人一個人隻給二鬥米,徐大郎直接給十鬥。
一鬥有十二斤,十鬥就是一百二十斤,省着點,能撐到秋收了。
隻是,這樣的價格自然會引來“同行”不滿。
一個滿臉橫肉,身材高大的男人領着一群打手走了過來,堵住要往徐家來賣身的流民隊伍,指着坐在糧車上的徐大郎喝道:
“小子,哪裏來的?懂不懂你爺爺的規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