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此之前,還是找家小食店坐坐,吃些豬紅喝碗豆花,看看今天的報紙吧,說不定能從中發現些什麽呢?
略過那些“某某女星大尺度”、“第十七次大會提出綱要”之類毫無價值的信息,王虎的目光飛速地在報紙上流轉着,翻遍幾個版欄,終于是讓他察覺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智慧學社于昨夜進行了第一次集會,參與者皆是社會知名的學者,代表者有……”
王虎用手指指着這個版欄,遲遲不肯松開,很明顯是有話要說。
“虎哥,這些啃墨水的家夥,有什麽好關注的?”劉猴子眼見王虎此狀,開口問道。
“你說我要是降臨教派,在東區的話,會發展些什麽人?”王虎沉吟着說道。
“窮人,窮人最容易信這玩意。”劉猴子毫不猶豫地說道。
“對的,但窮人,比如那些奔波勞碌的上班族,隻能是外圍。”王虎搖了搖頭說道,将這張報紙攤開。
“但他們沒有什麽社會影響力,充當不了一個‘保-護-傘’‘遮掩布’的角色,如果隻發展窮人的話,很容易就被巡警抄個底朝天了。”
王虎用手揉着太陽穴說道。
“那發展富人作爲信徒?”按照王二的思維,那既然窮人靠不住,那就跟富人勾勾扯扯呗。
“真正的權貴富人肯定會有那麽一兩個,但充當骨幹,組織各種基層活動的肯定不會是權貴。”王虎照樣是肯定一部分,否定一部分地說道。
随即他用一支鋼筆圈起那個智慧學社,笑着說道:“這群臭老九倒是最有可能。”
“虎哥,讀多了書不是會更聰明麽?聰明人怎麽會信奉那些奇奇怪怪的唯心存在,這不是自尋死路麽?!”
劉猴子一臉的不信,感覺王虎這次有失水準。
“你回想一下,剛才那個站在街上演講的學生,他顯得很聰明麽?”王虎笑眯眯地問向劉猴子。
“不太聰明的樣子,但他隻是奇葩吧,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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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一人這樣……”劉猴子回想起那個被巡警帶走,跟作秀一般的學生,搖了搖頭。
但知識分子這個群體,在他的心中仍舊是神秘的、高潔的,縱然出了一兩個破壞形象的人,也不過是個例罷了!
“你錯啦,專門讀書的人,反而可能越讀越蠢。”王虎搖了搖頭,随即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
“絕大多數人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邊的,讀書人也不例外,人并不會因爲讀了書就能神通廣大,飛升成仙,成了什麽高等生物了,其實還是那個人。”
不了解才覺得神秘,距離是敬畏的基石,劉猴子和王二沒讀過什麽書,王二甚至都不識字,因而他們才對知識分子有這種感覺。
但王虎卻是不同,就因爲他曾專門讀過書,才知道知識分子的弊病。
“而專門讀書的人更慘,别人好歹活在衣食住行的社會當中,再蠢也蠢不到哪裏去。但他們卻是活在書中的世界,接觸的人都跟他們差不多德行,又衣食不愁,出什麽樣的蠢蛋都有可能。”
王虎歎了口氣說道:“越是專門讀書的人,越容易相信一些明顯就虛無缥缈,卻看似美好的東西。”
“或許他們講一些書上的東西,能頭頭是道,能讓人聽得雲裏霧繞。但他們最容易受騙,最容易被書上的東西給忽悠了,因爲他們不去看窗外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他們隻看理論是什麽樣子的。”
劉猴子和王二聽得雲裏霧繞的,顯然王虎講得太過複雜了,也犯了讀書人的弊病。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王虎指向窗外,“剛剛那個學生,他見過西城區的平民是怎麽樣的麽?”
“絕對沒見過!”劉猴子搖了搖頭,他似乎開始明白王虎話裏的意思了。
“他隻是自以爲自己知道罷了,他在書上看到貧民多麽受壓迫,多麽可憐,便自以爲自己是救世主,自以爲貧民全是善良的羔羊,會聽到他的話痛哭流涕,自此追随那偉大的事業了……”
王虎歎了口氣:“我曾經也是這樣,直到我親手把那個賴漢釘在手腳架上,開槍殺死那個亂喊亂叫的婦女,我才知道西城區的貧民是什麽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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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開始變得殺人不眨眼。”他終于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開始變得殺人不眨眼了。
從他來到這個血淋淋、充滿着惡意的世界開始,在荊燕城寒風的狠刮下,他的心便硬了起來。
“隻看書又衣食無憂的人,最容易被一些虛無缥缈的東西所忽悠……好像确實是這個理,那些臭老九是該查查!”王二點了點頭,他比劉猴子要單純得多,隻要王虎講得在理,他便信了。
甚至王虎講得不在理,隻要是王虎講出口的東西,他也會信。
然而劉猴子卻是眉頭緊鎖,心中顯然有兩種理念正在交織、纏鬥着。
“那便查吧,反正不查也不知道是不是,也不冤枉他們。”王虎拍了拍劉猴子的肩膀,“從現在開始,我的身份便是個學者了,混入那個智慧學社好好看看。”
“但虎哥,我左看右看,這報紙上又沒說怎麽加入智慧學社,他們似乎……‘暫不公開對外界募集成員’?”
劉猴子将報紙上的那幾個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字,一個一個地念出來。
“所以,我們得出名,讓他們自己來找我。”王虎站了起來,“在這裏坐得也夠久了,去買衣服吧,人靠衣裝馬靠鞍,連當地的社交場所都進不去,又談何出名呢?”
“順便,我得印上一沓子名片。”王虎半是打趣半是認真地說道:“既然要以學者的身份出名,那便要有一個學者的樣子不是?”
若是小巷爛街,找一家服裝店非得熟門熟路,或是左逛右逛地問路不可,但在這裏找,卻是容易之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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