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毫不猶豫地便将槍口微微下壓,對着那血點扣動扳機。
聽人勸,吃飽飯。那裏正是母蟲的寄生位置,如果王虎打頭或是心髒,那麽蟲傀孫束還真死不掉,夜長夢多的麻煩事将就此上演。
然而一旦子彈撕碎軀體内的母蟲,那麽蟲傀孫束就十成十地死定了,畢竟這本就是一幅死了的軀殼,隻是裏面的蟲子在活着罷了。
包裹着内氣的十字獨頭彈瘋狂地沖擊着蟲傀孫束的軀體,沖開護體内氣,破開血肉,鑽入肋骨之間……卻差點沒打着潛藏于此的母蟲。
因爲這條母蟲……是會動的!而且速度還不慢,它可以自由地在蟲傀孫束的體内血管間穿行,就像是遊魚在水中一般快速自然。
隻要能逃過這一劫,那麽即便這幅軀體上多出一個血洞也沒有什麽關系,同樣有機會反殺受傷的王虎。
然而此刻它卻動不了。
劉猴子不想成爲累贅,也不想成爲看客,看着王虎浴血奮戰,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這種無力感讓人墜入深淵。
在這焦急、愧疚與無奈當中,王虎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爲他打開的世界,成爲了一盞明燈,幫助他突破了最後的阻礙。
之前劉猴子能夠得知這血祭地點,靠的不是聽聲音,而是念波,心念所散發出的波動。
裏面有許許多多的不甘,痛楚,像是聲音一般指引着他,那時他已瀕臨常人與異能者的臨界點。
而在此時,他同樣深切地泛起了不甘與痛苦,發自内心地決意打破這種不甘與痛苦,他終究是發出了屬于自己内心的念波,成爲了精神系的異能者。
不甘與痛苦往往是起點不高,天賦不好的異能者,由凡邁向超凡的開始。
然而這世界上有這麽多痛苦的人,爲什麽隻有少數人能覺醒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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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天賦受限外,更多的是麻木,更多的是放棄,自我意識令本就痛苦的人更爲痛楚,那麽爲什麽不放棄呢?爲什麽不順從自己的命運呢?
王虎告訴他,聽天由命的安穩隻是虛幻的泡沫,他也刻下了這句話,刻在自己的心裏,點燃了屬于自己的心靈之光。
誰說原本怯懦的人,原本被人當做塵埃當作笑料的人,就不能成爲勇者?
劉猴子這新生的念波很弱,探測還好,要來控制、攻擊實在是上不得台面。
但這念波順着子彈所打出的創口,飛快地深入到孫束的體内時,卻牢牢地制住了那條母蟲,新生嬰兒的雙手雖然無力,可制住一條蟲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它本就是渺小的存在,操縱一具強悍的身軀,讓它誤以爲自己也強悍了起來……現在,王虎和劉猴子的合力一擊,讓它好好認清一下自己是什麽東西!
死吧!
帶來破滅的子彈,輕而易舉地粉碎了它的身軀,它的意識,它的存在,讓這躲在巨人體内的渺小存在,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蟲傀孫束就像一個失去了提線的木偶,再也做不出任何動作,無力地癱倒在地,僅剩下身體間的肌肉無力地抽搐着。
王虎一步又一步地走上前去,他多麽希望孫束開口說話,殺死了那條母蟲,他的意識說不定可以重新恢複……
可是并沒有。
身體的心髒仍在正常跳動,可腦部結構已經被破壞得一塌糊塗,以王虎眼下的治愈異能根本無能爲力,甚至他感覺,即便自己成爲了三階乃至四階異能者,也是對人腦無能爲力的。
大腦,本就是人類最爲玄妙最爲複雜的部位,尤其是這個世界的人類。
或許五階,擁有特殊職業的治愈系異能者可以試一試……但即便是簽到系統,恐怕也無法一時間讓自己一時間提升那麽多吧?
王虎再次感受到了無力感。
在母蟲死後,蟲傀孫束的身體開始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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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零着,王虎哪怕将治愈異能注入其中,也是沒有作用的。
一個正在開閘放水的堤壩,滾滾的洪流流出,一根細水管就算拼盡全力地往其中注水,又怎麽能改變注定幹枯的命運?
這種無力,這種憤怒,這種悲傷,深深刻在了王虎的心中,再次給他烙下了一份難以填補的遺憾。
孫束死了,死得透透的了,王虎爲他阖上了眼睛,劉猴子拍了拍王虎的肩膀,寒川曈沉默不語,它察覺到,王虎現在的心中正升起着滔天的烈焰。
他真的什麽都做不了麽?
他覺得自己還能做點什麽。
如果說之前他想解決掉這個進行血祭的異能者,隻是爲了得到簽到系統的獎勵,提升自己的力量的話……
現在則是徹頭徹尾地隻想殺死這個做出這一切的人,仇恨是最爲猛烈的助燃劑,以最痛苦的方式,驅使着人前進着。
他從來沒有泛起過如此猛烈的殺意,哪怕是見到這些被釘在手腳架上的人牲,他也隻是覺得同情與憐憫,認爲殺死那個異能敗類沒有什麽心理負擔罷了。
畢竟他見過屍山骨海,見過人類屍體被成群的牲畜啃食的慘狀,他的心已經足夠硬了。
當眼見自己的朋友,也慘遭毒手時,他的恨意才算是被徹底點燃,讓他心中的殺意堆積入骨,乃至盈溢在靈魂的每一個角落。
王虎笑了起來,反過來拍了拍劉猴子的肩膀:“我沒事的,隻是下定決心要做一件事情罷了。”
真正的仇恨,真正的憤怒,不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胸膛起伏,面紅脖子粗,這種一般吃頓飯,睡上一覺,氣就消得差不多了,不是隔夜仇。
而是像王虎這般,談吐自如,這種仇恨能伴随着人日日夜夜,催促着人向目标邁進,直到将仇恨完全傾瀉而出的那一天。
血債當以血償!
“嗯,虎哥!”劉猴子已然明白王虎的心意,沒有多說什麽,決心跟着王虎闖上這一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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