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咱們還要打仗,前面還有鼠潮……”一個瘦矮的兵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他的班長惡狠狠地推開,班長将槍口一把對準那個中年婦女。
“你就說你給不給吧?!”
“我給,我給你們!”那個中年婦女的眼淚終于是止不住地淌流而出,哭哭啼啼地把錢塞到了這個班長的手裏,任憑他們拿着店鋪中的食物。
“大娘,我勸你還是快點走吧……之後還得過兵!”那個瘦矮的兵歎了口氣說道。
那個中年婦女點了點頭,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把什麽東西塞到了那個瘦矮的兵手裏,似乎是些幹果。
這一切盡收王虎的眼底,他沉默不語。
他多想找出一個非常看不慣的人,帶來災難和禍患的人,把那人給崩了,就像哈姆萊特找那個丹麥王算賬一般。
可他在這裏,是找不到一個這樣的“丹麥王”的,沒有什麽罪魁禍首。
連長很壞麽?他喝的兵血隻是零頭,也沒有下令燒殺搶掠。
士兵很壞麽?他們一個月就拿些微薄的軍饷,過得比貧民好不到哪去,還得上陣拼命,莫非要拿聖人的标準要求他們麽?
但就是這麽一群又一群說起來也不是很壞的人,摧毀了鼠潮都未曾破壞的街區,摧毀着王虎,還有許許多多人拼死守住的成果!
藤籃街擋住了鼠潮,卻在一路又一路抗擊鼠潮的士兵手中,化作了十室九空,人人逃難的廢墟,何其的諷刺!
匪過如梳,兵過如剃。王虎此刻終于切身地體會到了這八個字的真實含義,不是說軍隊天生就是什麽怪物,就以殺戮爲樂,而是貧苦的底層士兵疊加起來,對于财富的要求是無限的。
或許每個士兵拿的都不算很多,但一支軍隊需要索取的财富便是海量,多得沒有人能付得起,多得能破家毀城。
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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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又一支軍隊途經的地方,自然就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了。
他不甘麽?他不甘!
他有辦法麽?現在卻還沒有……王虎意識到,這不是靠殺能解決的問題。
在這亂世之中,他好不容易立起來的基業,好不容易攏起來的人心,就像一個小氣泡一樣,在洪流面前沖刷得連殘渣都不會剩下。
但他至少,還保得住自己,保得住身旁那些信任自己的兄弟。
“我們走吧!”望着身旁的劉猴子、王二還有張遠,此刻他們都集結在了王虎的身邊,王虎想歎一口氣,卻露出着一個笑容,堅定的笑容。
“嗯,虎哥,我們帶了幾把獵槍,還有兩百發的子彈,夠應付局面了。”劉猴子沒有提自己帶了多少錢,因爲怕附近的軍人聽去。
現在他們仿佛身處在一群鲨魚附近,一旦露出了些“血腥味”,那就會被吞個骨頭都不剩下。
雖然王虎感覺自己成爲了二階異能者,不僅擁有了治愈異能,而且體魄也比常人要強得多了,但正面與一支上百人的軍隊抗衡,僅憑現在的自己卻是一樁不智之舉。
“出發!”王虎點了點頭,帶着弟兄們離開了,這自己曾于此浴血奮戰過的藤籃街。
同時也将這份遺憾留在了心頭。
或許他現在仍無力解決這種問題,但未來卻不一定!
簽到系統,是自己在超凡之路上的希望;而自己超出這個時代的知識,還有魄力,則是自己在人心之路上的希望。
或許未來自己會作爲一個強大得能碾壓一切的異能者回到這裏,或許未來自己會作爲一個新興政權的領袖回到這裏,亦或是兼而有之。
誰又能說得清呢?誰又能否認自己的未來呢?
附近的軍人漠然地看着這扛槍四人組走過,對于這種看起來沒有什麽油水,骨頭又硬的家夥,他們向來是沒有什麽興趣的。
“修整結束,兔崽子們滾回來,跟老子繼續走!”連長吸飽了煙,召回着這些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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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朝前方的戰場前進着。
有三個兵想脫離班長的視線,趁機溜号逃了,但又被輕易地逮了回來,當衆處決了這三個人後,這支破落戶般的軍隊繼續前進着。
王虎帶着自己的弟兄,與他們反向而過,走向着不同的命運。
“虎哥,我們繼續回絡腮胡那裏麽?雖然不知道他在不在了,是被鼠潮活吃了,還是被丘八們給搶光了……”劉猴子搖了搖頭問道,顯然他對自己從小待到大的亨通酒吧還有留戀之情。
“不用了,混社團看起來很牛逼?也沒見敢跟軍隊橫啊!像我這個屁股還沒坐惹藤籃街一哥,現在不就屁滾尿流地跑了麽?”
王虎笑着說道,這種看似風光,實則就是氣泡般的地位,他現在已經體會過了,也已經被戳破過了。
陰溝裏的老鼠就是陰溝裏的老鼠,他已不想再當,他想成爲真正的強者。
“哎,虎哥,那我倒想到一個好去處!據說西郊有支擴荒隊要出發,我們不如去搭個便車!”張遠又恢複了平時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好主意!”王虎打了個響指,“這狗屎一樣的荊燕城,能把人待廢,現在我們去看看這個世界,順帶着安身立命。”
“畢竟這個世界,可不止是荊燕城啊。”
“反正我這條命是虎哥救出來的,虎哥去哪,我便去哪!”王二點了點頭說道。
“雖然我這條命也是虎哥救出來的,但虎哥不管飯的話,我可就要造反了。”張遠嬉皮笑臉地說道。
“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餓不着你,綠果雜面管飽不管好!”王虎瞪了張遠一眼,随後幾人哄笑起來。
在晨曦的照耀下,這四個人朝着不确定的未來前進着。
走過破落、老舊而又凄涼的街景,走過混亂、掙紮着的人群,下午柔和的陽光灑下,他們已到這個城市的邊際。
等待王虎的,将是嶄新的畫卷(第一卷,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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