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除了在課本上。他不排除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人的可能,但他感覺用到那些理論的可能性實在不大,因爲他身邊要打交道的人都是有種種缺點的人,而不是什麽狗屁的理性人。
包括他現在要殺的人也是如此,一個是條熬夜打麻将、玩紙牌的賭狗,一個是條黑眼圈濃得像化了煙碳妝的母-狗,他們的注意力放在了打瞌睡、将早起上班的不滿發洩在精神病人身上,完全不把他當回事。
用眼角的餘光打探到他們的注意力沒有集中在自己身上後,尤其是那條叫姓李的、穿着白大褂的賭狗在踢一個犯人的屁股時,他悄然地脫出了隊伍,将垃圾桶裏的那個針管迅速地撿到了手!
他身上的衣物是沒有衣兜、褲兜的,那個一次性針管也不是很小巧,不是用來紮手打吊針的,而是能紮在小孩屁股上,把小孩紮得哇哇大哭的“龐然大物”,便是兩隻手都包着也藏不住。
但他早在把針管撿起來前,便已經是想好了辦法,當從垃圾桶撿起那個針管的瞬間,他便用另一隻手把自己的褲子拉起,迅速的把針管藏在了褲子裏頭。
爲了防止針頭掉在褲腳,走路發出奇怪的響動,他用手按住了褲子裏那貼着自己左腿左側的針管,盡管這種姿勢會有些奇怪,稍微留點神,都能看到有異物在褲子裏凸起,但這已經是最爲穩妥的辦法了。
王虎并不認爲自己能夠用屁-眼夾起那麽粗大的針頭,或許這得有着私-處被特别開發過的“同志”才能做到,如果這次計劃失敗,那麽他便裝傻充愣好了,反正他現在的身份也是精神病人。
但那兩個披着白大褂的惡魔,卻打着哈欠,像驅趕牛羊一樣地驅趕着這隊豬狗不如的精神病人,隻要王虎走的不算慢,那麽他們便不會把絲毫的精力放在他的身上。
心裏面全是快點到地方,好好睡上一覺的念頭,天天都是如此,那今天又會有什麽不同呢?
王虎有驚無險地被驅趕到了一個跟食堂同樣肮髒、破舊的大房間裏,裏面擺放着一些破爛漏氣的塑膠玩具,許多精神病人竟是露出笑容,開心地擺弄起了那些玩具來,一點都不給那個披着白大褂的惡魔添麻煩。
他們那渾渾噩噩的朦胧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憤怒、仇恨,唯有空洞與渾噩,乃至泛起了一絲喜悅。
等把門關上,那個臉又黑又糙,長着老鼠一樣的小眼睛的李醫生,便迫不及待地坐在了一張沙發椅上,一幅臭模樣将“獐頭鼠目”這四個字體現得淋漓盡緻,令人作嘔。
“小許,看着那些瘋狗,我先休息一會兒……”李醫生說完這句話後,便迫不及待地将眼睛合上,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盡管那個女護士依舊醒着,但王虎卻絲毫不懷疑,她很快就會玩忽職守,否則她便不會在這裏當一個護士了。
果然,在李醫生打起了呼噜後,那個女護士便對李醫生翻了個衛生眼,掏出手機,竟是硬頂着疲倦追起了劇。
當她看到霸道總裁終于對卑微小女生表達了愛慕,整個人都沉浸在裏面時,王虎動手了!
悄然來到李醫生身旁的王虎,将手中的針管猛地插入到李醫生的脖頸當中時,李醫生的眼睛猛地睜了開來,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王虎,仿佛看到了雞蛋在吃人。
而且還是在吃他!
“舒服吧?!”王虎咬牙笑道,随即将針管當中的空氣盡數打入了這個披着白大褂的惡魔的血管當中!
看到他痛苦、掙紮、抽搐,卻又在極短時間内喪失神智,就像條瀕死的土狗一樣地倒在地上時,王虎感受到了複仇的至深快意!
把我腎割了賣錢,一邊罵我瘋狗,一邊踐踏我,扇我巴掌時的威風神氣勁去哪了?!
不牛逼了?起來啊,起來繼續竄啊!
“操你馬!”王虎吐出一口唾沫,吐到了那條死狗的臉上,真是跟條被宰被抛的畜生一樣。
不過他可沒忘記了,還有另外一個惡魔要處理掉,做事可不能馬馬虎虎的啊,要做就要做得幹淨,不留念想!
“啊!”那個女護士戴着耳機,一直盯着屏幕,直到王虎罵出聲來,才隐約察覺到了什麽,扭過頭來,可惜已經遲了!
王虎一下按住了她,将針管刺入到她的脖頸上,鮮血濺到了她的白衣上,劇烈的痛楚從她的脖頸間傳來!
她甚至恍然間感覺這是一場噩夢,但卻沒有辦法醒過來。
刹那間,王虎将空氣給注了進去,看着她抽搐,看着她口吐白沫,看着她癱倒在地上,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現在可憐,當初爲虎作伥的時候怎麽不可憐了?!
若是當初她肯拉自己一把,而不是對自己叫嚷着“滾起來”,王虎都會選擇放過她,畢竟他不是爲了逃出這間醫院,不需要滅口……
而是爲了殺人,殺該殺之人!
王虎推開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而那些精神病人一開始不敢靠近,但很快便好奇地圍在兩具屍體身旁。
他們混沌懵懂的神智,似乎已經意識到,這些穿着白大褂、整天對他們施暴的惡魔并沒有那麽的強大,也是可以被殺死的……
在走出門的那一刻,白光再次閃爍了起來,他重新回到了他的軀體當中,突破出了這場靈魂幻境!
有的靈魂或許會在絕境中屈服,但有的靈魂卻會綻放出自身的光華,展現出生而爲人的意義。
或許力量薄弱,或許哪怕拼盡全力,都沒有辦法獲得一個圓滿的結局,但起碼可以不枉來到人世一次!
總會有人放棄苟活,選擇拼死一戰,哪怕勝利不了,也要換掉對手的性命,哪怕換不掉,也要咬下一口肉來,也要讓對手流下一滴血來!
苟活的懦夫,或許會譏笑這樣的人不值,或許會譏笑這樣的人是蠢貨,而殊不知這樣的人已經實現了他生命的意義,已經算是活過了一次,可他們卻從來沒有真正地活過。
而且懦夫們可以繼續苟活,甚至待遇還會比之前好上一些,不正是仰賴于“蠢貨”的犧牲麽?
如果他甘願苟活在這間醫院當中,那麽他的靈魂會永遠地迷失在這片幻境當中,他的肉身會死去,最終這間醫院,真的就會化作他永久的歸宿和囚籠。
但王虎做出了他會做的事,會做的選擇,因而他才是王虎。
真正決定自己是怎樣一個人的,不是自認爲自己是什麽樣的人,平時給自己貼的标簽是勇敢還是怯懦,都沒有任何意義。
而是在關鍵時刻,自己做了什麽,選擇了什麽啊!
“我是王虎,我所經曆的一切,皆爲真實!”
他睜開了眼睛,露出了笑容,感受到了身體間所充斥的偉力!
“玩夠了沒有?!”進入到他身體中的幽魂,被他的偉力給逼了出來,望着眼前那張猙獰扭曲的面孔,王虎将手攤開,随後猛地一捏!
生命領域迅速地收縮着,像是收縮的網一般,束縛、圍絞着那研究員所化的癫狂幽魂。
“啊啊啊啊啊!”那癫狂幽魂不斷地發出痛嚎聲,卻好像王虎掌中的玩物一般,無法掙脫,任憑王虎将他的身軀削去!
此刻王虎才是主宰!
“好了,差不多了!”他将那個癫狂幽靈的力量還有負面因子削去了大半,差不多應該跟地下二層的幽靈一樣,能恢複起自己的一定記憶和神智。
“說說看,你把我整了一回,該怎麽向我賠罪才好?!”王虎盯着那個研究員幽魂,其餘人也皆是面色不善。
“……我記起來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您是反攻到這裏的軍官嗎?”
這個研究員幽魂謙卑地鞠了一躬,他倒是個聰明人,意識到能闖入到這片死境中的絕不會是等閑之輩。
隻不過礙于時代所限,因而竟是猜測王虎是舊世代的人類軍官,誤以爲現在人類已經奇迹般地殲滅了圍攻母星的機械艦隊,現在正在反攻!
恐怕他連舊世代和新世代的區别都不知道吧?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然而王虎卻也懶得對他做講解,也不反駁他,直接了當地問:“我在信息庫裏查閱到了你的日記,看起來你對靈之水很有研究,能夠成功将靈魂移植到一幅新的身軀當中?!”
“當然!隻不過現在缺乏相應的器材,研究室裏的器材估計已經朽壞了,如果想要做成這類手術,需要運輸X-9852探射儀,以及……”
這個研究員幽魂興奮地說道,他嗅到了能讓他複活的機遇!
“你說的那些我都沒有,不過這個夠不夠?”王虎将生命領域展開而來,憑空便捏出了一具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