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穩的趴在地上,一股熱流在他全身脈絡中流竄着,那是内力,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修行,他已經能夠使用内力。
對于武者而言,有了内力,就代表着擺脫了凡人之軀,進入了新的世界。
布霖現在體内的内力并不渾厚,但是非常精純。
而且,師傅給他吃的那顆丹藥仍在發揮藥效,他每次鍛體,這些藥力都會形成新的内力儲存在他體内。
也就是說,随着他的鍛體,體内的内力會不斷增加,等同于其他武者修行内力一樣。
他呼了口熱氣,,一躍而起,在半空中翻了幾個跟頭,穩穩的落在地上。
萍兒睡眼朦胧的走出屋門,抱着一隻豬腳,走向茅屋。
布霖看着他,嘴角一陣抽搐,卻也無可奈何。
吃過早餐後,布霖拉着心不甘情不願的萍兒走入孔家村,來到孔榮家中。
途中,萍兒輕輕咳嗽起來,看起來似乎感冒了,令布霖一陣擔憂。
孔曲正在收拾行裝,準備進山打獵。
布霖道:“叔叔,我跟你一起去。”
孔曲轉頭看向他,道:“怎麽?你也想學習打獵?”
孔榮背負着一把長弓,走到布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道:“打獵可不是過家家哦,山中野獸衆多,會有危險的。”
布霖沒有理他,對孔曲說:“叔叔,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
孔曲将手中的一杆長矛丢給布霖,道:“跟在我後面,走路小心點,别亂出聲。”
布霖拿着長矛,囑咐萍兒幾句後,随着孔曲父子進了山。
秋末的山林不再是統一的綠色,更多的是枯黃,曾經茂密的樹冠也漸漸稀疏起來。野獸們都忙碌着囤積食物,在地上留下一行行足迹。
布霖三人穿過幾座大山後,停留在一處山坳裏。
孔曲蹲在一處自己設置的陷阱前,陷阱是個挖好的坑,坑裏面插着鋒利的木樁。此刻,裏面正有一隻奄奄一息的野豬。
孔榮壓低聲音,興奮的說:“這次走運了,這條野豬怎麽都有将近一百斤重!”
孔曲道:“先把它埋起來,等回去時再想辦法搬回去。”
于是,三人用泥土和樹葉将野豬覆蓋,同時掩埋了那股血腥味。
孔曲帶着兩人又爬過一座高山,停在一處岩石後面,前面不遠處,一頭梅花鹿正在咀嚼着樹葉。
孔榮拿出長弓,拉動弓弦,對準了梅花鹿的脖頸。
正欲射出箭矢時,孔曲突然打斷了他,并手指着另一邊的草叢,那裏正有一雙陰冷的目光瞪着他們。
那是一頭狼,一頭比普通狼大兩倍左右的巨狼。
孔曲招招手,帶着兩個人離開了岩石。
半響後,梅花鹿的哀鳴從樹林中傳出來。
孔曲道:“在這裏,有一樣東西是最不能惹的,那就是狼。若是我們搶了它們的獵物,它們定會一直跟在我們後面,直到咬破我們的喉嚨!”
三人繞道另一座山腳下,停在一處溪河旁的樹下。
樹根旁有一個沾血的夾子。
孔曲聞了聞上面的血迹,道:“很新鮮,應該還沒有走遠,先休息一下,待會去找這隻獵物。”
孔榮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饅頭,三人坐在樹下,看着溪水無止境的流動着。
三人并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進食。
休息片刻後,三人起身,孔曲帶着二人追捕那個從野獸夾子下逃走的獵物。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在一座山洞中找到了逃走的獵物。
卻是隻狐狸。
孔曲用捕獸網抓住了手上的狐狸,而後一刀割破了狐狸的喉嚨。
狐狸的肉并不值錢,值錢的是狐狸的皮,所以孔曲很小心的将狐狸裝進袋子中。
三人走出山洞後,按照來時的路返回。
此時已是午後,若是再在山裏逗留,回到家可能就已經是大晚上,晚上的山林可不是尋常人能夠安全度過的。
三人爬上一座高山。
布霖回頭眺望着遠方,極遠處,一條肉眼可見的城牆出現在視線中,那道城牆建在山峰之上,連綿萬裏,巍峨壯觀。
此城牆便是被大唐子民稱之爲長城的城牆,城牆上常年駐紮着一支百萬雄獅。
城牆之外,是數不盡的萬丈高山和原始叢林組成的妖獸森林。
妖獸森林中有着無數可怕的妖獸,每到冬季之時,就企圖越過城牆,侵犯人類的領地。
十多年前,布霖之父布呂正是在一次妖獸大侵襲時,爲守衛費城一段的城牆喪生。
孔曲看着那道城牆,道:“多虧了這道長城,我們才能平安過完一輩子。”
孔榮道:“可要是哪天長城倒了呢?”
孔曲道:“胡說,好好的,長城怎麽會倒?每一年,都有工匠修複加固長城,它隻會越來越牢固!妖獸永遠别想踏入我大唐土地一步!”
孔榮嘿嘿一笑,撓着頭發,不敢再反駁父親。
布霖卻覺得孔榮的話有道理,世上沒有用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永不倒的長城。
隻是這些事不是他應該去想,他隻要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步走下去,幫助萍兒奪回費城即可。長城的事情,自有大唐那些高層在謀劃。
想到這裏,布霖突然将目光看向孔榮。
孔榮的天命仍然是凡夫【可造之材】除此之外,多了個凡夫天命【略懂皮毛】,是打獵屬性的天命。
若是将那《玄機術》傳授給孔榮,會不會改變他的命運呢?
三人在山頂站了會,下山趕到野豬埋藏的地方,挖出已經死透的野豬。
孔曲雙臂一抓,就将野豬扛在了肩膀上,一百多斤重的野豬壓在他背上,他竟是臉不紅心不跳。
三人翻過一座高山時,孔曲突然臉色一變,停了下來。
他壓低聲音對兩人說道:“我們被跟蹤了,可能是野狼,也有可能是熊,總之是個危險的家夥。”
孔榮臉色微變,布霖不動聲色。
孔曲繼續道:“阿霖你走在前面,和我保持五十米左右的距離,阿榮,你跟在我後面,也保持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兩人雖然不解,但還是照辦。
三人保持着這個距離,不急不慢的前進。
沒過多久,就跨過最後一座高山,出現在孔家村外面的樹林之中。
孔曲放下背上的野豬,長長的呼了口氣。
布霖和孔榮走過來。
孔曲道:“總算是擺脫那家夥了,這下,我們過冬的肉有着落了。”
布霖看着那頭野豬,想到家裏的白虎,眼角一陣亂跳。
他詢問道:“叔叔,爲何要我和孔大哥與你分開,一前一後的走呢?”
孔曲淡笑道:“這叫故布疑陣,我見那跟蹤我們的家夥隐匿那麽久卻不現身,料定它是個聰明且謹慎的獵手,所以讓你們一前一後保持距離前進。這樣一來,它雖然能察覺到你們的存在,但又看不見你們,肯定懷疑其中有陷阱,所以,沒有把握之下,它絕不會出手!”
頓了頓,他有道:“當然了,就算它出現,也肯定是攻擊我,因爲野豬在我手上。到那時,你們前後夾擊,我們隻會又多一個獵物,哈哈…”
布霖想透其中的奧妙後,奇怪的看着孔曲,突然覺得眼前的孔曲不像個老獵手,倒像個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