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聽說了沒,昨天咱們腳行來了一位新人,力量可真是不小。”
一位瘦弱的漢子朝着旁邊的壯漢道。
“什麽?”那壯漢一隻手拎起瘦弱漢子,嘟囔道:“這腳行還有力量比我大的人?”
短小精悍的漢子,在空中拼命的掙紮,咳咳咳,因領口被揪住,而呼吸不暢。
一臉陪笑:“沒,他就算力氣再大,又怎麽會比過阿福你呢?”
“不行,我要去和他比試比試!”壯漢臉上橫肉一甩,砰的一下,丢下手中男子,便魯莽的跑出去,尋找葉休的麻煩。
“呸!”
望着漸漸遠去的背影,這瘦弱漢子吐出一口唾沫,心道此人真是個魯莽的家夥。
在腳行他成天被這人欺負,早就懷恨在心,剛才故意用語言刺激對方,讓阿福去找新人葉休火拼,一石二鳥,他也可以看戲。
“哼,哪個新人進入腳行不是規規矩矩,任由我們這些老資格盤剝,若不打消他這股銳氣,還不得騎到我頭上拉屎。”
……
推開院門,耿良辰手提五隻螃蟹,前來看望葉休。
“哒哒哒、哒哒哒!”
還沒有見到人,便聽到拳勁破空聲,他心中暗道,葉休的功夫不俗。
右直拳打出,側身逼近,左臂緊張,如大槍般打出,手掌自上向下劈出,再接右掌劈出。
一套組合拳,虎虎生威。
耿良辰眼前一亮,他雖然沒接觸拳腳功夫,可打小在腳行混,該有的眼力勁還得有。
不愧是軍隊出身,他隐隐覺得葉休是個軍官,這身手絕對不是一般人,就是不知道葉休的師承。
“呼呼呼!”
雙掌舉過眉心,緩緩下放,氣沉丹田後,葉休長籲一口氣,周圍毛孔打開,熾熱的汗液,化作白霧,激射而出。
“葉大哥,你還沒吃早飯吧,給你帶了點螃蟹。”耿良辰滿臉笑意,對葉休隐藏的身份更加好奇。
隻是葉休沒有開口,他犯不着觸碰這個忌諱。
“這多不好意思,麻煩耿兄弟啦。”見到對方獻殷勤,葉休也沒有拒絕。
耿良辰在天津底層混了個十多年,身上多少沾惹點痞氣,性格頑劣,現在對自己這麽熱情,多半看出來自己身上的非凡之處。
“天津九條河,螃蟹比米便宜。”
“那好,現在我們一起吃。”葉休接過螃蟹,放在桌子上,示意對方一同坐下。
用剪刀把蟹腳統統剪掉,放在一邊,葉休握住螃蟹腹部,右手扣住蟹蓋,稍微一用力,就把蟹肚子和蟹蓋分開。
拿出一個勺子把中間的蟹胃剔除,再輕輕一舀,滿滿的蟹黃,沾上白醋,那叫一個美味。
蟹腿也不要放過,葉休把它拆成三節,用最末端的一節一捅,那蟹腿中的蟹肉,自然就碰到嘴唇邊上。
雖然這青色石蟹,跟不上大閘蟹,可蟹肉依舊緊緻,别有一番風味。
本想繼續下去,可這時外面傳來走過來一人,橫沖直撞,打破甯靜的氣氛。
“咚咚咚、咚咚咚!”
“阿福,你怎麽來這裏?”耿良辰面帶驚訝,葉休見到這一幕,看來這阿福還是腳行中的人。
可他挑釁的看着自己,似乎并沒有心懷好意啊。
“你能來這裏,我爲什麽不能來?姓葉的聽說你的力氣很大,爺心中不服,想和你比劃比劃,怎麽樣?”
見到葉休沉默,那壯漢臉上橫肉一甩,“爺給你面子,是看得起你,不要不識擡舉!”
說完,他雙手握拳,腳下沖刺般的奔向葉休。
看來對方受人挑撥,明顯與自己過意不去,這腳行水深啊,自己一個新人把握不住。
剛來這裏,根基還未站穩,便遇到這番事,在對方的再三挑釁下,葉休忍不住了,泥人尚有三分脾氣,更何況我葉休不是吃醋的。
“哼哈!”他口中一聲大喝,左手握拳,右掌前伸,腳下生風,直沖向阿福。
耿良辰見到這一幕,感覺雙眼受到刺激,葉休消瘦的身子,沖向那如巨靈神一般身軀的阿福,明顯有種飛蛾撲火的感覺。
雖然他心中對葉休抱有信心,可這一刻也心中發堵。
可接下來的畫面,讓人不可思議,葉休憑借靈活的身法不斷閃避,那阿福的拳法總是落空。
“不會吧,葉大哥的功夫真的這麽好嗎?”耿良辰面帶驚訝,心中卻升起一絲後悔。
就在這個時候,葉休避重就輕,不斷消耗對方體力,直到對方招式變化之際,抓住一個細微的破綻。
一拳擊出,正中阿福胸膛。
“轟隆隆、轟隆隆!”阿福那如鐵塔一般的身軀,在葉休這一拳的力道下,轟然倒下。
看着空中泛起的灰塵,耿良辰面色不自然,心中有些後悔。
“哒哒哒、哒哒哒!”
“屋内的全都不要動,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立馬無條件走出屋來。”
聽到外面的喊叫聲,葉休臉色凜冽,如同嚴冬一般,轉過頭緊緊盯着耿良辰。
“别怪我,民不與官鬥,這是自古的道理。”
葉休勃然大怒:“這就是你出賣我的理由?”
沒想到碰到耿良辰,以爲能夠共同拜師陳識,學詠春拳,現在看來這個美好的想法破滅了。
“果然還是我想法簡單,以逃兵身份遇到耿良辰,對方假意與自己結拜,反手賣掉自己,換取大洋。”葉休心中道。
“格局小啦,格局小啦。”他朝着耿良辰,開口大笑道。
身爲天津底層一個小民,耿良辰本來就是個小人,哪怕在師父影視中,他也因垂涎師娘美貌,拜師陳識。
在陳識的一番教導下,耿良辰才幡然醒悟,重心做人。
過早的遇到耿良辰,對葉休來說,并不是件好事,猶如他還被軍部通緝。
“吱壓!”
打開木門,葉休一隻手扣住耿良辰的脖子,向外面走了出來。
看到數十口對着自己的槍口,葉休将手中人一丢,人質完全沒有意義,就發對方先打死人質,再解決自己。
若要是問葉休問什麽不逃,笑死,根本就逃不出去。
大笑一聲故作豪邁,這樣大概能夠死的體面一些。
“諸位兄弟們,都是給趙旅長賣命,我平日裏對你們不薄,爲什麽落到兵戎相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