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公權傾朝野,肆意妄爲,自己不屑與其爲伍,便遭遇這番橫禍,幾乎命隕赴任途中。
可他身爲朝廷命官,自有傲骨,怎可向閹黨摧眉折腰。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劉瑾私營黨羽,排除異己,老夫與其勢不兩立,奈何我勢單力薄,淪落到此啊!”範指揮使開口歎息。
葉休趁機走向前去,開口道:“若指揮使大人不棄,我可護送大人順利赴任,免遭劉瑾毒手。”
聽聞這話,指揮使心中一喜,對方實力非凡,若爲他所用,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地執掌錦衣衛,解燃眉之急。
說不定,他還會有機會和劉瑾分庭抗禮。
想到這裏,範指揮使興奮道:“俠士,你的請求我全部答應。”
見此,葉休心中松了一口氣,兩人終于達成共識,他可不想落個趁人之危的罵名。
接下來,該我上場表演啦。
“轟隆隆、轟隆隆!”
依法炮制,将衆人都解救出沼澤,他的目光看向遠方,那劉瑾的能量非凡,居然都能将人手安插到這裏。
而指揮使的衆多親衛們如釋重負,終于擺脫沼澤,這數十日裏朝飲清露,暮眠泥沼,全靠一口氣吊着。
呼呼呼,能夠暢快呼吸空氣,有人大笑,有人落淚,還有人釋放激情。
此刻,李大人顔面無存,若非他的養氣功夫到位,早就社死當場。
想想當初自己的冷嘲熱諷,多麽愚蠢啊,簡直将這位神秘俠士得罪死了,可對方以德報怨,挽救了他的性命。
羞愧難當的李大人,彎腰向葉休賠罪:“剛剛多有冒犯,還請俠士寬恕。”
他把姿态放得極低,這讓在場的人都感到驚訝,沒想到向來高傲的李大人,居然還有這一面。
若是讓李大人知道他們的想法,肯定心生不屑,對面可是身法達到最高境界的大師啊,多少人終其一生都未能見其一面。
這是什麽概念,簡直就是你走街上,突然遇到一個人,對方竟然是賭怪。
若他侍候得對方心情愉悅,随便指點身法,都可能讓自己堪破境界,達到更高深的層次。
所以面對衆人的不解,李大人有種你們都是凡人的感覺。
想到李大人能夠冒險,前來這陷落地域,肯定和指揮使關系親密,葉休自然選擇原諒對方咯。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李大人知道他的身法達到返璞歸真後,就變成了他忠實的愛粉。
“這種事情居然會發生在我身上,沒想到這一世居然會圈粉。”
受不了李大人狂熱的追捧,葉休随意指點對方兩下,他緩緩說道:“其實人和人之間是有差距的,比如我全靠天賦,十年堅持,十年思考,自然水到渠成咯。”
這讓衆多軍士驚爲天人,沒想到世間居然會有這樣的怪胎,修行如同飲水吃飯一樣簡單。
咳咳,就連指揮使都老臉一紅,沒辦法這位俠士的成就,世間絕大多人一輩子都達不到,難以望其項背。
其實,葉休并不想打擊對方,身法返璞歸真,别人畢生的追求,隻是他區區的起點而已。
就算縱雲梯返璞歸真,他内心也從未有過波動,他意識到自己會變得更強。
跨過無邊無際的草地,邁過數不清的水窪,一行人終于走出陷落地域,指揮使回過頭,這一切似乎都如夢境。
真實又虛幻,難以區分。
若非小武碰到葉休,葉休執意前來援救,自己一行人估計會化作沼澤中的枯骨,想想就後怕。
……
三個時辰過後。
“前方有座酒樓,弟兄們跟我一同吃酒去!”一位錦衣衛振臂一呼,随後衆人雲集響應。
劫後餘生,必須喝個痛快,美妙的新生,值得所有軍士慶賀。
拉開酒樓的帷幕,葉休目光向内一掃,“居然是你?”
“居然是你?”一道動聽的女聲響起,顯然女主也發現了葉休。
沒想到,真沒想到,葉休居然在這裏會碰到故人。
小冬瓜在随意坐在一張長凳上,面帶慵意,此刻卻換上一副驚訝的表情。
佛笑樓一别,早已多日不見,可對方身穿一身錦衣衛服飾,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刺眼。
“賊子看招,我要剝了你這身狗皮!”
說聲遲出手快,小冬瓜面帶怒意,踏着快步,朝向葉休出手。
劍光凜冽,猶如寒冬裏的白雪,讓葉休身體發寒。
不知道爲什麽,對方由驚喜轉變爲憤怒,葉休隻得便戰便退,“小冬瓜,你爲什麽一見面,非要置我于死地?”
面對葉休的質問,她面露譏諷:“哼,我還要問你,可以啊當上錦衣衛了,難道你是鐵石心腸,佛笑樓的一幕這麽快就忘了嗎?”
原來是這樣啊,葉休心中頓時明悟過來,看來我身穿錦衣衛服飾,引發小冬瓜的誤會。
這并不怪他,錦衣衛服飾是指揮使所賜,一路護送指揮使,若是白身多半會引發各種麻煩。
“小冬瓜你聽我解釋!”
“不聽不聽,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哎,葉休心中長歎一口氣,這個女人哪點都好,可惜張了張嘴。
“都住手!”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這一刻響起,讓雙方都停止了打鬥。
出聲之人就是指揮使,剛下馬匹,便聽到錦衣衛的負面消息,他痛心疾首啊,難怪一路那麽多人,見到自己這一群人,望風而逃。
“什麽時候,錦衣衛不再是榮耀,而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異類?”
聲音铿锵有力,擲地有聲,讓人聽聞爲之動容。
小冬瓜也面露疑惑,“莫非錦衣衛中有好人?”
見到對方好不容易停手,葉休不耐其煩的講了起來,很長時間對方才緩過神來,面前的人竟然是新任指揮使,還未到錦衣衛任職。
這一消息,讓她腦瓜子嗡嗡的,看這面相正義凜然,可她爲什麽總升不起好感。
“範大人,您沒事吧!”一位親衛攙扶着指揮使,輕聲道。
見到自己的失态,範指揮使連忙鎮定下來,可他的心中還是泛起滔天波瀾。
“太像啦,太像我那失散的女兒,無論是神态,還是動作。”
他老淚縱橫,心中歎了口氣,當他還未發迹前,爲躲避仇敵,生生和女兒分散,這一别十年,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