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從未獲得過理智,如果沒有記憶的話,那我又是怎麽作爲‘斯諾’轉生的?”
對于真造的話語,斯諾是越來越迷糊了,但真造卻仍舊是不緊不慢,一副有的是時間慢慢聊的老幹部态度道:
“因爲這并非是一種布置,而是一種權柄之下的偶然。”
說到這裏,他雙手微微搓動,讓已經涼下來的咖啡再次冒出白氣,随即才繼續道:
“我曾經數次試圖喚醒已經徹底瘋狂的你,但和源質深度融合的你在位格上已經完全達到了序列之上,哪怕是我,也無法對你的精神産生足夠的影響,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其實一直都在單純的通過兩個虛拟人格拆分遠古混沌的特性,直到連四份唯一性也完全析出爲止。”
“也就是說,伱花了上千年的時間,徹底的将四條途徑從遠古混沌身上剝離了出來,隻留下了不屬于二十二條途徑的部分?”斯諾重複着真造的話語,但卻完全不明白自己又是哪裏來的。
真造見狀隻是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一邊嘬咖啡一邊道:
“也許是因爲失去了知識兩家與秩序兩家的特性,遠古混沌出現了一種‘缺失’,而這直接導緻我植入的【智慧】與【秩序】兩個虛拟人格被當做了‘補完’的材料,而這也讓我對遠古混沌有了更多的操作可能。”
“隻是單純的【智慧】與【秩序】對于遠古混沌而言幹涉實在有限,我的研究也在這一段停留了數百年,直到原初在我體内開始蘇醒的時候,我都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那後來又是怎麽解決的?”斯諾微微蹙起眉頭,生怕對方來一句“我什麽都沒做,是原初釋放了你”之類的詭故事。
不過幸好,真造隻吐出了一個單詞——
“扮演法。”
“扮演法?”斯諾蹙眉,随即忽然恍然。
“沒錯,我爲了對抗原初的意志,分裂了薩斯利爾,卻發現薩斯利爾比起我而言,有更高的混沌海和倒吊人途徑的相性,再加上當時已經較爲完善的扮演法,讓我有了一個靈感——制造一個符合遠古混沌特性的意識。”
“理智和秩序之外的第三虛拟人格?混沌?又或者……悖論?”斯諾眯起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真造搖搖頭,自顧自道:
“悖論嗎?這名字倒也不錯……咳,總之第三個虛拟人格我并沒有賦予它完整的人格傾向,而是任由它被遠古混沌的力量污染,隻保持最基本的心理修正,以保留‘可操作性’,随着時間的推移,這個虛拟人格漸漸成型,我便将它與理智、秩序兩個人格串聯起來,形成了一個穩定的結構,我将它稱爲‘三賢人系統’……别這麽看我,用你們種花家的古話來說,這叫用典!”
“好吧,所以這個三賢人系統怎麽了?”斯諾對于這位用典的能力沒有太多深究的心情,隻是繼續道:
“具體的理論你大概也不想聽,總之我在三賢人系統之上建立了一套複雜的算法,将遠古混沌變成了一個類似于超級計算機的東西,不止可以進行非常複雜的模糊計算,白可以使用一些屬于遠古混沌的權柄。”
“嗯,就是那種科幻小說裏經常出現的,以超能力者的大腦爲處理器制造的,可以施展超能力的生體計算機之類的玩意?”斯諾在自己的記憶中找了個類似的東西,真造也點了點頭:
“雖然原理上有些不同,但你這麽認爲也沒有問題,總之在我身爲遠古太陽神的最後那些年,遠古混沌給我提供了很多幫助,包括救贖薔薇計劃制定時,它也曾經給出過三神背叛的可能,當時我覺得哪怕赫拉伯根和列奧德羅背叛,我一手帶大的奧塞庫斯也可以拖延到我徹底複活,卻沒想到最後第一個出手的反而是奧塞庫斯……”
說到這裏,真造忽然搖了搖頭,強行将話題拽回了原本的軌迹道:
“總之在使用遠古混沌的過程中,我漸漸意識到,三賢人系統某種程度上會體現出一種偏向主觀的思維傾向,我最開始以爲這是那個……嗯,按你的話說就是悖論人格的決定所影響的,但實際上,遠古混沌的污染顯然不足以産生傾向性,所以我推測,這可能是三賢人系統在頻繁的計算中,與靈魂的潛意識産生了某種交互,真正的成爲了這個靈魂的三個側面。”
“借由這個想法,我開始通過複雜的指令運算,頻繁的将‘解放靈魂’這個議題納入遠古混沌的計算之中,也許是因爲求生欲,又或者隻是三賢人系統給出的最佳選擇,遠古混沌最終計算出了一條利用自身權柄構築的救贖之路。”
“……”斯諾聽着真造的講述,一時之間有些語塞,不過悖論途徑的一個個權柄,卻在他的腦海中串聯了起來,随後,那所謂的救贖之路,也漸漸變得清晰——
“猴子打字機?”
“沒錯,這就是讓你的人格清醒過來的理論基礎。”真造打了個響指,用有些感慨的語氣道:
“遠古混沌擁有一個連全知全能的‘上帝’都不具備的權柄,那就是‘分球悖論’,這個能力幾乎打破了非凡特性守恒的定律,能夠通過拆分、組合這樣的過程,以基于數學的‘無限’定義,複制絕大部分事物,當然,源質并不在複制的範圍之内。”
“不過在這個計劃中,複制的結果其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它可以借由這個能力将自身打散成幾乎沒有質量的‘點’,這也是遠古混沌早期表現出‘無處不在’姿态的本質,而基于這項能力,通過多次對自身的分割、拆解,從海量的黑霧中,分離出了一部分較爲純粹的‘白霧’。”
“然後是那個被命名爲【偷天換日】的權柄,借助這個能力,它将白霧中的三賢人系統與黑霧中的人格進行了交換,将那個浸泡在污染中的人格置換了出來。”
“最後就是基于猴子打字機原理的清洗污染了,我借助黑夜那裏得到的情報,建立了一個類似于穿越者靈魂投放機制的東西,将被白霧包裹的,深度污染的人格以類似穿越者靈魂投放的方式懸挂在靈界,并不斷的進行源于水銀之蛇的【重啓】,在這個過程中,白霧和你的人格會不斷的分解、重組,直到完全脫離污染,才會觸發投放機制,把你投送到與自身相匹配的肉體之中。實際上,這完全是一個賭運氣的活,不過這也是三賢人系統計算出的,唯一讓你掙脫污染的可能性。”
斯諾聽完真造的叙述,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随即皺眉道:
“所以現在遠古混沌,其實就是以三賢人系統爲靈魂的個體?可這樣的話,我不是應該可以輕易的通過聯系重新掌控嗎?”
聽到斯諾的話,真造卻是搖了搖頭道:
“你還是沒明白……你掙脫污染的,不是完整的靈魂,而是一少部分靈魂和源質,至于剩下的那一多半,都還處于‘瘋狂’狀态,你那個亂吞魔藥晉升的方式,其實是一種【置換】。”
“通過吞噬相近的魔藥,從遠古混沌内置換出對應的非凡特性完成晉升,所以你的晉升才會比同級的其他序列要更加危險,但相對的,這個過程也是對非凡特性重新吸收與淨化。”
“現在遠古混沌除了剩餘的部分源質之外,還殘存了被源質污染的一部分唯一性,幾份悖論途徑序列一級别的非凡特性,以及你晉升途中吞服的那些外途徑的特性,現在接觸遠古混沌,你的唯一下場,就是自己在自己體内複蘇,然後幾千年的努力化作泡影,重新變回那個瘋狂無序的遠古混沌。”
“所以我想要‘完整’,就必須先成神?”斯諾臉上浮現出一份無奈,那個坑爹的儀式,終究還是逃不了啊。
隻是真造卻隻是搖了搖頭,并給出了讓他越發無語的回答——
“确切來說,這隻是設想中最好的情況,實際上,按照我的計算,遠古混沌應該是由兩部分構成的,一部分偏向‘秩序’,另一部分則是偏向‘知識’,也就是說,遠古混沌很可能是由兩條途徑複合而成的舊日,而剩下的那一整條途徑,很可能還在‘黑霧’的那部分之中,或者說,你現在的狀态比起正常單序列非凡者,更像是在相鄰途徑中來回跳了好幾次的古神。”
“……”斯諾的嘴巴微微張開,又緩緩閉合,如此反複多次,才終于吐出了一個音節——
“艹!”
關于分球悖論,簡單來說就是“無限的一半二還是無限”,感興趣可以自己查一下,不喜歡文字的話b站還有比較簡單易懂的圖文解說,這裏主要解釋一下書中這個權柄。
簡單來說,它的效果就是“将目标分割爲無限小的單位,重組後變成與原本完全相同的兩個。”
用k語言來解釋,分割是cost,複制是效果,源質和唯一性不吃效果,但分割的cost還是要接受。
所以遠古混沌把自己連同源質在内打散成了無限小的單位,然後捏成了兩團,其中一團包含污染較小的,就是【白馬非馬】,這個名字其實也是個坑,暗示了“‘源質’不是‘源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