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出來了。”随着貝克朗的血液混着着點點紅光,組合成一個帶有如同大腦般溝壑的暗紅色球體,斯諾挑了挑眉毛,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東西看起來好像受了污染。”一直坐在床頭的特莉絲瞥了一眼那仿佛不斷地散發着詛咒的球體,有些畏懼的說道。
之前斯諾的神之穢語雖然并非指向她,但那本身受到了真實造物主力量加持的言靈,哪怕隻是聽到,都會受到相當的影響。
斯諾聞言,卻是搖了搖頭:
“這并不是什麽值得在意的問題,反正不是我要用,嗯,雖然是獵人途徑,但這才序列六,你現在也用不上。對了,這個木偶是對應占蔔家序列五的神奇物品,我先玩幾天,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之後給你。”
“誰說我要那玩意了!你把答應我的報酬付了就行,另外,我們怎麽出去?”特莉絲看着斯諾拿出鐵質卷煙盒,用靈性之牆制造隔間使之不會與腐化男爵的特性混在一起,這才起身來到窗前,一副一言不合就跳窗逃離的樣子。
“别急,普通的走出去就好了,不過先等我一下。”斯諾的影子中伸出無數的觸手,将貝克朗的屍體吊了起來,腳上頭下的擺成一個标準的逆十字釘在牆上,并将他身後的牆壁用血液塗勻,從而營造出一種宗教儀式般的現場。
“你想把事情推給極光會?”特莉絲有些狐疑的看着斯諾,卻驚恐的發現斯諾居然直接推開了房門。
“你瘋了?!”特莉絲壓低聲音說道,同時下意識的開啓了隐身,斯諾見狀,當即白了她一眼道:
“别怪我沒提醒你,這大使館裏可是有序列五的武官的,如果是獵人途徑的收割者還好,萬一是秘偶大師,隐身反而會暴露你的存在。”
“可是……”特莉絲還想說什麽,斯諾卻已經率先邁出房門道,“靈性之牆快破了,你再不走就和屍體關一起吧,我可不想讓血腥味提前散發出來。”
“知,知道了!”特莉絲看着斯諾大搖大擺的走出門去,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麽,雖然不知道斯諾究竟打着什麽注意,但總不可能爲了殺一個序列六就賠上自己這個序列六的工具人吧?
不是特莉絲自貶,隻是從價值上分析而已。
房間的門再一次閉合,斯諾輕車熟路的帶着特莉絲朝着樓下走去,讓特麗絲無比驚訝的是,整個過程順利的,就好像是在自己家裏散步一樣,居然沒有哪怕一個非凡者注意到他們。
隻是……
“這樣真的瞞得住嗎?”特莉絲攬着斯諾的肩膀,踩着節奏緩緩的舞動,和她搭舞的斯諾嘴角微微上揚道:
“放心好了,别看我們現在好像混入了人群,實際上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記住你我長相的。”
“那我們爲什麽不現在就走?”特莉絲裝作不經意的踩了斯諾一腳,斯諾的表情卻變得越發古怪起來——
“别怪我沒提醒你,你現在的行爲模式已經越來越女性化了啊!”
“見鬼!”
……
就在斯諾和特莉絲在舞池中起舞的時候,a先生的住宅中,蘭爾烏斯放下了手中的鋼筆,起身來到了窗前。
此時房間中的音樂已經足足循環了一個小時,原本亢奮的真實造物主的意識,也略微平靜了一些。
“差不多是時候了。”蘭爾烏斯深深吸了口氣,随後,輕輕的旋律從他的鼻子中傳出,那是一支靜谧的,帶着淡淡憂傷感的小調。
伴随着他的輕哼,胸前真實造物主的意識,也開始用一種不屬于已知的任何一種語系的語言,輕聲唱了起來——
“Неслышнывсадудажешорохи,Всёздесьзамерлодоутра……”
聲音輕而柔,一點都不像是真實造物主該有的樣子,但這一切确實發生着。
蘭爾烏斯一直隐瞞着一件事,那就是他,其實已經不是詐騙師了——
早在完成了廷根詐騙案之後,他就已經徹底的消化了魔藥,并在抵達貝克蘭德後不久,就成爲了一名解密學者。
這種隐瞞看似沒什麽用,但卻成了他逃命的最後儀仗。
靠着解密學者提高的觀察、聯想和推導能力,他發現斯諾“創作”的本質,其實是通過傾聽,從真實造物主的呓語中,挑選出旋律并加以組合。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注意到,斯諾彈奏出的那一段段旋律,并不是每一段都會讓真實造物主激昂澎湃的,還有極少的一部分,能夠像是搖籃曲一般,讓祂的意志安定下來。
雖然在那不斷切換的嘈雜旋律中挑選出能讓祂安定的旋律并不容易,不過解密學者,恰恰最擅長這樣的精細活計。
蘭爾烏斯花了大半個月,忍受着真實造物主的侵蝕和無數音樂的刺激,總算是從那大量的旋律中篩選出了一條曲子,但他從未将其演奏出來,直到今天!
蘭爾烏斯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哼唱的這支曲子對于真實造物主有什麽意義,甚至不知道它的名稱,但他知道,這是能讓真實造物主那充滿侵略性的靈性,都收斂起來,如同嬰兒般甜甜睡去的調子。
“嗯哼嗯哼哼~~嗯哼哼哼嗯~~”
随着哼唱的持續,房間中那吵鬧的喀秋莎旋律都仿佛消失了一般,蘭爾烏斯身體的控制權,也全部回到了他自己的手中。
他翻身從床上躍起,借助真實造物主的力量,制造出一個陰影分身留在床上,輕輕地将手放在了鎖住的窗戶上。
“咔哒!”
随着一聲輕響,房間的窗戶應聲而開,蘭爾烏斯回頭瞥了一眼桌上的信紙,嘴角翹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轉身躍出了房間。
而那張信紙上,用張揚不羁的筆迹,書寫着一份簡譜,以及蘭爾烏斯那充滿嘲笑意味的留言——
“感謝你!大音樂家斯諾先生,多虧了你的創作,讓我掌握了令真實造物主安眠的方法,我将這首歌送給你,并期待我們下一次的見面!你忠實的聽衆,蘭爾烏斯。”
這首歌找不到空耳,又不适合寫中文歌詞,最後幹脆就直接上俄語了……
實際上說白了,這首歌大家應該都聽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嗯,拿來做真造的搖籃曲應該還算合理吧?
ps:芝諾的龜和一尺之棰不是一個問題啊,一尺之棰隻模糊了無限細分的問題,簡單來說,就是【0.0000000……01≠0】,隻要滿足這個條件,就可以真正的無限細分。
而龜的主要問題則是時間,因爲在龜的這個悖論上,時間是永遠抵達不了下一秒的,簡單來說,就是實際上下一秒我就能追上你,但在這個悖論世界中,下一秒永遠無法到來,隻會無限接近。這才是悖論真正的問題。
和這倆看似相似的悖論還有“飛矢不動”,也就是就是在無限細分的時間裏,箭矢是靜止的。不過在本書裏,因爲飛矢不動和動物不沾邊,又不能作爲一個“物體”,最後隻能給龜龜當附屬能力了。
順便,【忒休斯之船】也是這個途徑的能力,而且和【分球悖論】一樣重要,額,好像又劇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