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飛揚和朱岚離開的時候,雙山大隊的人夾道歡送。
婦人們給塞了不少好東西。
你一個雞蛋,我一個饅頭……
東西沒多貴重,但是滿滿的心意。
餘飛揚和朱岚感動的眼睛發熱。
一一謝過大隊的人,拖拉機突突突開走。
自此雙山大隊少了兩個知青,其他知青幹起活來更賣力了。
原因是什麽大家都知道。
也樂得看到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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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
顧家人正爲來安平縣做準備。
所有人都興沖沖地在收拾東西,毛菀不合時宜地坐在沙發, 動也沒動。
連參與話題都不願參與。
阮舒沒搭理她。
看到沒人在意自己,毛菀更不高興了。
“你們都要去啊?工作不管了嗎?參加個婚禮而已,至于嗎?”
看到顧家重視的樣子,她沒忍住說了幾句酸話。
自家陽輝結婚,家裏人也沒這樣啊。
阮舒暗暗翻了個白眼,手摸着懷裏大黑貓軟軟的毛毛, 姿态閑适。
“對有些人不至于, 但對有些人,就相當至于了。”她說道。
顧子平笑得乖巧,看上去一點兒都沒有陰陽怪氣。
“是呀,爺爺也去呢,肉眼可見的至于呢,林棠堂嫂值得。”
他目光清澈,絲毫不像怼人,讓毛菀實在不好發作。
毛菀皮笑肉不笑,“子安的嘴越來越會說話了。”
顧子平謙虛道:“謝謝二伯母誇獎,我會再接再厲的。”
就在這時,顧老爺子出了書房。
“說什麽呢?”老爺子随口說道。
阮舒放在寵物貓,起身扶着顧律坐下。
“二弟妹在說我們去安平縣至于不至于的事呢,我和子安正回答她呢。”
她一向随意,從來不粉飾太平。
顧律哦了一聲,虎目掃向毛菀, 眼神平淡無波, 卻透出一股威懾。
那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毛菀身體一僵, 口水都忘了吞咽。
顧老爺子收回視線,語氣很淡但頗爲嚴厲。
“瀛舟訂婚我們沒去, 結婚不能再不去,林家好性子,顧家也不能欺辱人。”
說完話,老爺子還補充了一句,“棠棠這姑娘我很看好!老二媳婦兒,有的不好聽的話就不要說了,我不愛聽。”
毛菀在老爺子面前慫的很,硬扯出一個笑來,說道:“是,我以後不多話了。”
阮舒沒搭理她,看向顧律,親熱道:“爸,我們去安平縣需要不短的時間呢,您身體能撐住不?”
顧老爺子冷厲的表情變得柔軟了些,“能,怎麽不能了,我的身體好着呢。”
想到阮老頭, 他說道:“肯定比老阮好多了。”
自打那次受傷, 被瀛舟喂了什麽藥,他身體好了不知道多少。
阮舒看公公又跟親爹暗中較勁,心底失笑。
嘴上卻道:“那是肯定的,我爸懶得動,不像您常鍛煉,等咱們到安平縣麻煩您也說說他。”
顧老爺子被兒媳哄的很高興,面上卻淡淡的,“這你放心。”
認識幾十年的老夥計就剩那麽些了,老阮頭可得好好的……
有人鬥鬥嘴才有意思!
阮華晖還不知道‘死對頭’馬上就要過來了,他此時正跟阮老太太在布置婚房呢。
“老頭子,伱說這牆紙顔色是不是太素了?!”阮老太太看着淡黃色的牆紙,有些糾結地問道。
阮華晖無奈,“哪裏素了,這不是你選的嗎?”
“結婚呢,是不是應該喜慶點兒?”老太太問。
她當年嫁給老頭子的時候,這些瑣事有專人管,根本不用操心。
到需要她來操辦的時候,實在有些懵。
隻能憑着記憶來搞。
尤其現在這不能弄,弄了就是鋪張浪費,那不能搞,搞了就是通報批評……
實在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阮華晖不理解這有什麽好糾結的,說道:“你就按你的想法來,我看棠棠也不是喜歡花裏胡哨的人,這就挺好的,再者喜慶也就喜慶那麽幾天,平常不是要過日子嗎?過日子你這個顔色就挺好的,淡雅又高級,棠棠肯定喜歡。”
“是嗎?”阮老太太琢磨開,“你說的挺有道理的,那就這樣了。”
阮華晖松了一口氣。
牆紙的事終于過去了。
還沒徹底放下心,阮老太太又糾結起别的問題了。
“洗衣機放那裏合适嗎?水流試過沒有,冬天肯定要用洗衣機,水流不快怎麽辦?聽說這裏會結冰,到時候滑到棠棠又怎麽辦?”
要是棠棠肚子裏有了孩子……
不敢想。
阮華晖嘴角一抽。
心說你想的真遠,嘴上繼續安慰。
“試過了,試過了,水流快着呢,瀛舟也試過了,他細緻着呢,你沒看見屋裏都裝上炕和爐子了,就怕棠棠冬天冷呢。”
怕老妻不放心,還帶她出去看了看。
“阿……阿嚏!”阮老太太受了冷風,忽然打了聲噴嚏。
可給阮華晖吓壞了。
當即拉着人回屋。
“行了,你别操心了,瀛舟自己的婚事,他比誰都上心,你先顧好自己的身體,你要是生病了,他們兩個小年輕也放心不下啊!”
阮老太太一聽這話,覺得很有道理,自己不能拖外孫後退,于是點頭,“老頭子,你給我煮個姜湯吧,我喝了預防一下。”
她難得這麽自覺要喝姜湯,阮華晖隻有高興的份兒。
“成,我去給你做。”
老兩口說着話,顧瀛舟回來了。
阮老太太看見外孫,慈愛笑道:“瀛舟回來了,累不累,想吃什麽?”
“不累。”顧瀛舟說着搖搖手裏打包的飯菜,“我帶了飯菜,今天不用做了。”
阮家老兩口都是有錢人,也沒說他浪費,“帶飯了啊,那正好不用做了。”
家裏沒了幫工,做飯都成了問題。
顧瀛舟知道外公外婆不習慣,特地請了個靠譜的人,每隔幾日來家裏洗洗衣服、收拾收拾家裏。
阮華晖出去煮姜湯了,阮老太太對外孫道:“瀛舟,你跟你爸媽他們通過電話沒有,他們來吧?”
“來,應該已經在收拾了。”
棠棠的生日他們應該是趕不上的,最快也就趕在婚禮前面兩三天到。
火車慢着呢。
阮老太太又提起顧老爺子,“那你爺呢,你爺爺怎麽說的,我和你外公有幾年沒見他了,也不知道以後還能見幾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