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七還是被好奇心促使着走到了她的身邊。
青青姑娘仿佛已忘記了過去發生的事情,她把假山瞧得非常仔細。
既然她不問,葉小七也不想說。
青青姑娘的臉上蒙着面紗,她的眼睛看着什麽,他就跟着看着什麽地方。
可惜除了假山上的石頭,他什麽也看不出來。
跟着青青姑娘把假山繞了一圈,再次回到了遠處。
青青姑娘眉頭一皺道:“怎麽會這樣?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葉小七好奇道:“你在尋找什麽?”
青青姑娘滿臉帶着疑惑,道:“我确實看到有人走進了假山裏,過了很久,她才從裏面又走了出來。”
葉小七樂了,能讓青青姑娘好奇的人,必然是個不簡單的人。
通常她一定不會跟蹤一個男人,必定會跟着一個女人。
女人躲在假山裏準備做什麽,當然有着很多理由。
可他再一次聽青青姑娘的話,卻不能樂了。
因爲青青姑娘接着自語道:“本來準備給你這個混蛋找些吃的,可我看到五姑娘,她手裏提着一個裝飯菜用的木盒子。”
芊芊就是五姑娘,她提着木盒子來到這裏,自然不會跟自己想象一樣。
葉小七心中歎了一口氣,心裏抱怨道:“葉小七啊,葉小七隻有你自己想得非常複雜。”
假山不是很大,中間雖有人爲設置的隧道,可惜并不能讓一個人走過去。
上面沒有長着任何的草木,足以說明這是一座人用石塊壘砌的假山。
葉小七道:“你确定她走了進去?”
青青姑娘的手動了動臉上的面紗,道:“我親眼看到她走到了這裏,确實在這裏消失了。”
于是葉小七把手放到了假山上。
上面有着很多凸出的石塊。
輕輕搬動凸出的石塊,當他的手搬動一塊很光滑的石塊時,突然假山上打開了一扇門。
葉小七笑了。
青青姑娘瞪大了眼睛。
她猶豫了一下準備走進去,可葉小七伸手攔住了她,而且搖了搖頭。
再次搬動石塊,打開的石門關閉了。
這時,葉小七言道:“既然五姑娘帶着木盒子走進去,裏面必定住着人,冒然走進去非常不合适。”
青青姑娘瞪眼道:“什麽時候合适?”
葉小七笑着道:“至少等她出來,我們才可以放心進去。”
青青姑娘道:“難道我們隻能在這裏等着?”
葉小七隻是笑了笑,他瞧了瞧四周。
假山的周圍有着很多青磚鋪着的小路。
在小路的兩旁種着很多的小樹,而小樹把花園分成了許多小塊。
夜風中有着很多的花香吹來。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琴聲,悠揚的琴聲在這個大戶人家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聽到。
葉小七忽然聽到青青姑娘急聲,道:“你在這裏守着,我必須回去了。”
他的心頭一怔,道:“爲什麽這麽急?”
青青姑娘的樣子非常着急,道:“這是姥姥發出的琴聲,我必須立刻去見她。”
聲音落下,她将手裏的燈籠急忙吹滅,身影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花園裏。
葉小七長長歎息了一聲。
現在兩處都是充滿好奇的地方,他顯得有點猶豫了。
但是他很快下定了決心準備留在這裏。
他很想知道藏在假山裏的是什麽人?
至于姥姥這個奇怪的人,她既然令人把自己帶到了這裏,總會有着很多可以見面的機會。
消失的紫蝶呢?必然也聽到了琴聲,她自然也不會留在這裏。
夜晚頓時顯得非常冷清。
葉小七的腳下一墊,讓身體飄起落在了假山上,他尋了個稍微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準備等着五姑娘從假山裏走出來。
眼睛盯着下面,他忽然想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仿佛自己現在就像是一隻貓,可惜五姑娘芊芊絕對不是一隻傻老鼠,她倒是很像一隻聰明的小狐狸。
葉小七心中暗笑了一聲,他又想起了紅雲。
她的言語總是非常奇怪,可天真中仿佛帶着一絲的狡詐。
她說的每一話,似乎都是謊話,但仿佛又在暗示着什麽。
坐了沒有多久,葉小七終于聽到了聲響。
果然從假山裏走出了一個人,果真是五姑娘芊芊。
因爲她的手裏不但提着一盞燈籠,也提着一隻木盒子。
葉小七屏住呼吸,勁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等到芊芊姑娘的身影走遠消失了,他從假山上跳了下來,用手再次推動石塊打開了石門。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段石階,向下延伸。
通道不是很黑暗,下面有着亮光發出。
沿着石階隻是轉了兩個彎,眼前頓時變得非常光亮。
這是一間很大的密室。
如果說是可以藏人的密室,葉小七完全有點不相信。
因爲這裏完全就是一間地牢。
石階的盡頭是栅欄,而栅欄全部是用圓鐵連接,每一根之間的距離隻有一紮寬。
地牢裏有着張桌子,桌子旁有張凳子,凳子上坐着一個頭發散披着的人。
這個人的一隻腳上有着一個鐵環。
鐵環連接着很粗的鐵鏈。
鐵鏈的另一端深深鑲嵌在地牢的牆壁上。
桌子上放着酒壇子,這個人正在向碗裏倒着酒。
聽到腳步聲,這個人沒有擡頭,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這是一個男人發出的聲音,有點沙啞。
葉小七用手摸了摸自己下巴,沒有說話。
男人依然沒有擡頭道:“你不會得到滿意的答案,隻要我還活着。”
這個人的聲音有點熟悉,身影也有點熟悉。
葉小七仔細大量着,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卻還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這個男人。
男人端起了酒碗,猛地灌到了自己嘴裏。
在擡起頭的瞬間,男人手中的酒碗停住了,他的頭發雖然遮住了半張臉。
可他的面容卻讓葉小七無法忘記。
葉小七幾乎也是同時驚呆了,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爲這個男人非常熟悉,他是自己最好的一位朋友。
男人竟然是玉飛。
街道今晚非常安靜,靜的讓人可怕。
月亮高挂。
風從鹵肉館的門外不時吹進來,有點清涼。
夜已很深,風也凄涼,難道是小鎮的秋天快要來到?
當然沒有,因爲小鎮的秋天來到的很遲。
風雖帶着一絲的清涼,可鹵肉館裏卻像是春天。
在男人的世界裏,有酒還有菜的地方永遠都是美麗的春天。
桌子上還是三個男人,第四張椅子依然空着。
酒好像已喝了很多,但是他們三個人的酒意仿佛還很濃。
鐵鷹是用酒杯喝着酒,他的酒杯剛剛喝完,胡不缺就已将酒杯斟滿。
鐵鷹微笑着道:“你總是吃着這一頓,心裏還惦記着下一頓。”
胡不缺也笑着道:“你最好莫要忘記,是你親口答應要請我喝酒的。”
鐵鷹道:“現在這裏還有酒,賈掌櫃的酒是最好的燒刀子。”
賈胖子笑着道:“看來最好莫要向他許願,無論誰答應過他的話,想讓他忘記都很難。”
鐵鷹道:“的确很難。”
胡不缺瞪起了眼珠子,卻抱怨道:“有一個人可是不這樣,他總是喜歡騙我。”
賈胖子笑着道:“她爲什麽會騙你?”
胡不缺喝酒了一口酒,道:“因爲他是個小氣鬼。”
賈胖子道:‘其實他對朋友一點都不小氣,不過。。。。’
他沒有把話說完,而是端起了酒杯。
胡不缺賭氣道:“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這樣很容易讓别人着急。”
可賈胖子就是不說,他喝着酒。
鐵鷹道:“我知道他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胡不缺道:“什麽意思?”
鐵鷹道:“其實有的人比他還小氣,至少今天晚上不會付賬。”
胡不缺停住了酒杯。
賈胖子這時言道:“我這裏平常都是可以挂賬的,可今天不行。”
胡不缺眉頭一皺,道:“爲什麽今天不行?”
鐵鷹道:“他已經請了一次,這一頓你的付賬吧。”
胡不缺生氣,大聲道:“剛才本來好好的,都是你找來那個麻婆婆,要不然高掌櫃也不會砸爛了桌子。”
賈胖子卻歎息了一聲,道:“她若是真的麻婆婆倒也好了。”
胡不缺冷笑道:“一個老婆婆也會有着真假?”
賈胖子道:“當然有,有一個女人總是喜歡把自己裝扮成一個老婆婆。”
胡不缺道:“這個女人肯定非常無聊,做老婆婆有着什麽好處?”
賈胖子道:“做一個老婆婆可以悄悄地殺人。”
胡不缺心中有點不相信,他搖着頭。
賈胖子看着他道:“你可以知道這個女人裝老婆婆的樣子,她隐瞞了多久?”
胡不缺笑着道:“即便是非常好玩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幾天。”
鐵鷹立刻搖了搖頭。
賈胖子也搖了搖頭。
胡不缺愣住了,他道:“多久?”
一個老者的聲音回答道:“五年。”
聲音傳了進來,人也走了進來。
老者竟然是上官無恨。
瞧着這張臉,胡不缺長長歎息了一聲。
很久,自語道:“我讨厭六扇門的人。”
這是屋子裏等到的第四位客人。
上官無恨坐到了第四張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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