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那個伊摯害了外丙?!”有妊氏聽到小娥說伊摯的藥會消耗外丙的元氣勃然大怒,滿頭銀發根根都飄了起來。
小娥依舊平靜如水,淡淡地說,“如果不是元聖的藥,大王恐怕也堅持不到現在!”
“難道不是厚父,黛眉娘娘那朕的病還有治嗎?“外丙強打起精神。
“大王卧床靜養數年,安心靜氣也許還有希望!”
“卧床靜養數年,那朕活着還不如死了!”外丙一用力氣又開始咳嗽起來,頭上的青筋都漲了起來。
“大王是天下的天子如何能夠安興靜養數年!”小玉一聽到外丙要卧床靜養也着急了。
“你們隻有等了!”小娥語氣平靜如水。
“等什麽?”有妊氏疑惑的問。
小娥什麽也沒有說。
有妊氏也不能把小娥如何,隻好帶着外丙悻悻地走了。
外丙回到西亳之後,依舊咳嗽,繼續服用伊摯的藥也還是咳嗽,但是隻是咳嗽,并沒有其它的感覺,外丙逐漸習慣了自己的咳嗽,日子就這樣又過去了幾個月。
今日外面陽光很好,有妊氏正在房中端詳着當年和天乙一起打獵時候的弓箭,想着年輕時候和天乙一起縱馬林間的情景,這是人生如夢~!
突然有妊氏感到心中突突直跳,就如當年被天乙攬在懷中的感覺。
“這是怎麽了?”有妊氏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大王請王妃過去!”
有妊氏匆匆趕到了外丙的寝宮,有妊氏雖然也已經六十多歲的人了,步伐依舊矯健,身邊的人都跟不上她。
“大王,外丙我兒找母親有什麽事情嗎?”有妊氏見到外丙匆匆地問。
“母親,朕夢到太丁兄長了,他在召喚朕!”
“大王,不要亂說!”有妊氏過來撫摸着外丙的額頭,仿佛外丙還是三十多年前那個孩子。
“母親,外丙也要走了!”外丙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外丙!我的兒!”有妊氏握住外丙的手,好像這樣就能給外丙力量。
“朕不要躺在這裏,朕是大商的王!朕要去上朝!”外丙說着就坐了起來,轉身下了床,周圍的宮女趕緊過來服侍,外丙和有妊氏一樣,最受不了的就是沉悶。
“你們都閃開!”外丙怒吼。
外丙說着就往外走,有妊氏看着外丙昔日那健壯的身體,如今卻變成了薄薄的身子,鎖骨都突兀出來。
有妊氏的眼中不禁已經熱淚滾動。
外丙突然感覺喘不上起來,用力的想咳嗽,卻已經咳嗽不出來。雙眼一番,直直的摔在地上。
“外丙!我兒!”有妊氏撲了過來,外丙哪裏還有一絲氣息。
“上天,我這是什麽命!”有妊氏大哭起來。
“太丁沒了我什麽都沒有了!外丙沒了,你還有中壬!”莘王女冷冷的聲音傳來,沒有一絲悲傷。
外丙走了。
小玉哭着來找到了雪玉。
“雪玉,姐姐如今外丙也沒有了,你我都是一樣的命苦!”
“小玉,你可知道你是怎麽來到大商的?!”
“你是什麽意思?”小玉沒明白雪玉的意思。
“是伊尹大人讓我給母後寫信的!沒有你外丙怎麽會死!”雪玉冷冷地說。
“我!”小玉滿臉疑惑,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此刻的小玉再也看不出當年的妖娆,隻有一種楚楚可憐的無助。
“外丙在鬼沼中了毒氣之後!最忌諱的就是女色!那樣隻會加快毒性的發作!如果外丙修身養性,毒性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發作!”
“啊~”小玉腦袋嗡了一下子。
“你爲什麽這麽想外丙死?!”小玉雙眼中滿是恨。
“爲什麽,外丙害死了太丁才當上這個王!”
“太丁事外丙害死的?!”
“太丁,外丙死了,你的仇報了!”雪玉仰頭對着空曠的天空呢喃着。
伊摯府邸。
“摯!外丙死了。”莘王女跑來找伊摯。
“是嗎,”伊摯平靜的就如什麽都沒聽到。
天下發喪!伊摯又主持一次天子的葬禮。
群臣并沒有多少悲傷,所有人都在想着一個問題,接下來誰是天子?
“此時應該我的孫兒太甲當王了!”莘王女突然說,接着就把太甲拉到身邊。
朝中大臣看着莘王女身邊那個輕易不露面的男孩,依舊還是個貪玩的孩子,都紛紛搖了搖頭。
“太甲未滿十五歲,如何當天子!”有妊氏此刻顧不上悲傷了,擡起頭來和莘王女對峙着。
“那誰來當天子?”莘王女問。
“當然是大王的兒子中壬!”有妊氏絲毫不讓。
“就你那個中壬也想當天子,你覺得他像天子嗎?”莘王女不屑的看了看平時默默無聞的中壬。
“太丁當年輔佐湯王東征西殺,爲大商建立立下了無數戰功,如今大商的王自然該太丁的兒子太甲來當!”莘王女繼續逼近有妊氏。
“鳴條之戰中,仲壬料敵決勝,火燒夏朝軍隊糧草,爲大商的建立立下特殊的功勳。隻是因爲他是嫡三子,不能确立太子。如今外丙大王歸去,自然是中壬爲王!”仲虺走了上來。
“就你那個中壬也想當天子,你覺得他像天子嗎?”
此刻中壬就在當場,中壬走到衆人面前。
中壬平日裏在天乙這武王的光環下毫不起眼,同太丁和外丙的功勞也不可同日而語。所有人都不會想到中壬也有機會當大商的王。
“中壬雖然懦弱,坐在王座上自然就有了王的威嚴!”中壬突然發聲,群臣突然注意到這個平日裏不注意的王子,果然有幾分王者風度。
仲虺此刻上前一步。“諸位大人都追随高祖成湯多年,如今成湯大王剛去了四年,自然讓大王的三子中壬爲商王!”
伊摯沒有說話,看着下面的群臣和大商王族。
“摯你如今到底怎了麽?”莘王女有點着急了。
“伊摯恭賀中壬大王!”伊摯已經開始給中壬行禮。
回到後宮,莘王女等伊摯進來,抄起身邊的一個燭台,就要砸向伊摯。
“伊摯,外丙好不容易死了!爲甚還讓那個中壬當了大王!”
“王女,伊摯也是無奈!太丁如果當過商王,自然有資格當商王,但是太丁根本沒有當過商王,所以中壬自然更有資格當商王!你我是無力回天的!”
“那我的兒太丁就白死了!等中壬老死,我們也早就都老死了!”莘王女神色黯然,她不過是一個老來失去丈夫和兒子的女人,如今她隻有伊摯和孫兒太甲了。
“王女,一切都來的及,此刻我們隻能繼續忍耐!”
--子氏天乙說--
《史記-殷本紀》:湯崩,太子太丁未立而卒,於是乃立太丁之弟外丙,是爲帝外丙。帝外丙即位三年,崩,立外丙之弟中壬,是爲帝中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