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桑林求雨

西亳玄鳥殿天子大朝。天下大旱多年,天乙心内如天天被烈日烘烤。天乙望着群臣,突然體會到當年履癸的心情。

“朕要爲天下求雨,何處适合?”天乙問群臣。

“大王,桑林一片地面空闊,正是求雨的地方。”伊摯說。

“朕準備吉日桑林祈雨!”

天乙沐浴齋戒三日之後,天乙把指甲都修剪整齊,長髯也打理的飄逸潇灑,求雨的日子來臨了。

天乙乘素車白馬,身上披着白茅,天乙今日要犧牲自己,爲天下蒼生求雨。

天乙到了桑林之野。

桑樹并不很高,周圍很開闊。一片稀疏錯落有緻的桑林,讓百姓站在其中,沒有擁擠的感覺,望着中間桑林之中的祭台,人們和天乙之間有一種神秘,人們又能夠看清天乙。

群臣和百姓都遠遠的望着天乙。

天空日頭依舊如火,空中有着一團一團棉花一樣的白雲,百姓都知道這樣的白雲根本不可能下雨的。

天乙赤着背,陽光如同無數細針刺在天乙身上。皮膚火辣辣的疼,汗水順着額頭,流到眼睛裏,刺痛讓天乙鬥睜不開眼睛。

天乙突然想到自己當年斷頭台的情景,當年事大雨救了自己,今日大雨你一定要來救朕,否則真就失去天下民心了。

天乙仰卧于祭台之上。

“無以餘一人之不敏,傷萬民之命。”天乙開始對上天進行自責:

“政不節與?民失職與?

宮室崇與?女谒盛與?

苞苴行與?讒夫昌與?”

天乙在問天帝,是朕治理政事不符合法度嗎?是朕修建都城宮殿役使百姓過度嗎?是朕的宮室是不是太豪華?是朕後宮的得勢嫔妃進言幹政形成風氣了嗎?是大商内賄賂盛行嗎?是朝堂進讒言的人太多了嗎?

天乙在祭台之上推動着一面無數銅鏡鑲嵌而成的巨大銅鏡旋轉這,銅鏡把光聚集成了一束強光,射向天空中的多多白雲。

雨神小娥此時也在祭台之上,她在天乙身後和天乙一起轉動着銅鏡,銅鏡沿着一個方向不停的旋轉着,一會高一會低。

百姓都隐隐約約的看到了那束天空中的晃動的白光。

“天帝顯靈了。天上有一道光~”

天乙把這六事對天帝自責,周圍的百姓眼眶都濕潤了,上了年紀的老者也開始老淚縱橫。

“大王如此烈日下暴曬,都是爲了我們百姓,比履癸不知強了多少倍。”

就在這時候,桑林周圍突然暗了下來。天空中的陽光被遮住了。

“難道大王的祈禱靈驗了?這麽快就來雲彩了?”百姓開始躁動起來。

“這是黑煙,又不是下雨的雲,難道大王騙我們嗎?”

“哪裏來的這麽多煙?!”

無數的黑煙沖上了天空,遮住了天空中的太陽。

桑林周圍三裏内,堆了無數的柴草堆。

“點火!”仲虺聽到鼓聲,開始點燃了柴草堆。

柴草本來同意起黑煙,士兵又往上撒土。長戈伸進去不停挑動,控制火的煙氣。不一會濃濃地黑煙沖上天空。在一旁觀看的上萬百姓,嘴裏各種嘀咕着。

此時鼓聲想起!天乙站在祭祀台上,朗聲吟唱:

“猗與那與!置我鞉鼓。

奏鼓簡簡,衎我烈祖。

鞉鼓淵淵,嚖嚖管聲。

既和且平,依我磬聲。”

祭祀台下的樂手敲起小鼓和大鼓,接着笛生也插入了,磬聲隐隐伴着笛聲。

鼓的聲音和美又洪亮,淵淵和美的鼓聲,慧慧清脆的笛聲,既和樂又安平,配合着泛泛的磬聲。

巫師穿起五采花繡的衣服,手執牛尾,歌舞盤旋,來娛樂鬼神。屠夫殺許多牛羊牲畜,鮮血滴在器皿裏面,把牲體擺列在俎上面來祭祀上天。

天空昏暗一片分不出到底是烏雲還是濃煙,但是依舊沒有下雨的迹象。

祭祀台上,天乙的形象突然變了,天乙穿起來一身祭祀的衣服,展開雙臂,上臂下面垂下無數的長長的牛尾長毛,身後身前也有長長的牛尾垂下,天乙如同化身一隻巨大的玄鳥,張開雙臂随時就要飛上天去。

天乙手中舉着的神杖頂端是一隻玉石玄鳥,雙眼閃着詭異的光芒。玄鳥下面有一旋轉的銅環,銅環上綴滿牛尾,旋轉起來。

天乙此刻天神附體,嘴中念念有詞。

突然天空劃過一道白光。

“打閃了!打閃了!”人群歡呼起來。

天乙親自歌舞祭神,天乙的祭祀求雨的舞蹈跳完了。

天空中偶爾劃過閃電和低沉的雷聲,但是天上依舊沒有半點雨下來。

“朕隻有犧牲給上天來爲天下求雨了!點火!”天乙命令台下的巫師點燃天乙的祭祀台周圍的柴火。

“大王,不可!”祭祀台周圍的大臣紛紛跪倒。

“朕心意已決,點火!”天乙命令,祭祀台周圍的柴火也點燃,熊熊烈火瞬間就把祭祀台給包圍了。天乙周圍都是濃煙和竄向天空的火焰。

“大王!大王!”百姓都跪倒在地,爲天乙祈禱。

突然周圍桑葉開始沙沙作響。

起風了!黑煙和白雲轉眼都變成了滾滾烏雲。

烏雲滾滾而來!天乙在火中被拷的燥熱難耐,看到烏雲精神爲之一振,趕緊繼續祈禱:

“願天帝憐我天下蒼生!降下甘霖!”

“咔嚓!”一道閃電劃破天空,雷聲如晴天霹靂!

有東西砸在浮土上,濺起來絲絲塵土!人們聞到了很久沒聞到的濕潤的泥土味。

“下雨了!”周圍的百姓歡呼起來!

天已油然作雲,雨意沛然。百姓大嘩,呼聲揚數十裏。

轉眼大雨成了暴雨,如天空撕破了一道口子,雨水從天傾瀉而下,天乙周圍的火也都被澆滅了。

“不是杏花撥火在清明,榆莢黃杏春夏盛;

不是月如仰瓦見前晚,礎潤魚吟雨即傾。

多虧聖主宜洪德,千裏玄液盡疇盈。”

這雨一下直是數千裏淋漓,哪一處都下了個酣暢淋漓。

大雨一連下了幾天,數日之後雨終于停了。

肥遺鳥淋着了雨,死在溝中。

旱魃都被淋了雨都消失了,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大地上本來旱的都奄奄一息的莊稼,瞬間都喝飽了水,變得水靈直立起來。

小河中池塘中,終于又有了清水,青蛙和小魚不知從哪裏啊冒出來的,在水中嬉戲着。

天乙看着小娥,眼神就如同看着一個雨神。

“小娥,不,黛眉娘娘,你是真的雨神嗎?”

“大王,你從小就見過小娥,你說呢?”

“那你如何讓上天下雨的呢?”

“天上首先要有足夠的白雲,陽光也要足夠的熱,用無數銅鏡把陽光聚集在一起,光射向雲朵,就會擾亂天空中白雲的平衡,再配上地上點燃的黑煙,熱浪上下滾動,和白雲一接觸,白雲中的雨就被激發出來,天就下雨了。”

“哦,如此神奇?”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那萬一不成功怎麽辦?”

“那就繼續等下次這樣的天氣,讓大王再曬一次,大王再忏悔一次!”

“呵呵~”天乙幹咳了幾聲,“小娥你想要什麽?”

“大王,我當然想要你~”說罷小娥就撲到了天乙懷中~

“小娥,你輕點,朕年紀大了~”

“誰讓大王,讓小娥等了那麽多年~”

天乙又舉行了一次婚禮,這次有妊氏,莘王女都不得不羨慕的看着那個小娥成了天乙的又一個妃子。

秋天來臨,田野間一片大豐熟。

天乙求雨時候的音樂被定做《大濩之樂》。爲什麽叫做大濩之樂,濩就是護,天乙之仁德能救護天下蒼生子民。

從此天下大治,天乙接下來天乙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子氏天乙說--

《竹書紀年-成湯》:二十四年,大旱。王禱于桑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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