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塌了,地要崩陷了,我們大夏人要沒有安身之處了!”杞老有了不詳的預感。
“天不過是積聚的氣體罷了,沒有哪個地方沒有空氣的。人的一舉一動,一呼一吸,整天都在天地氣裏活動,怎麽還擔心天會塌下來呢?”杞國其他的貴族們一直過着安逸的日子,就過來開導杞老。
“天是氣體,那太陽、月亮、星星不就會掉下來嗎?”杞老對衆人說。
“太陽、月亮、星星也是空氣中發光的東西,即使掉下來,也不會有什麽傷害。天子履癸說大夏的江山就如同天上的太陽,怎會掉下來呢?”
“哎!太陽也許不會真的掉下來,但是如果腳下的大地陷下去怎麽辦?”
衆人說:“地不過是堆積的土塊罷了,填滿了四處,沒有什麽地方是沒有土塊的,你行走跳躍,整天都在地上活動,怎麽還擔心地會陷下去呢?”
“哎~你們說的這些我何嘗不知道,但總感覺我們大夏的天要塌了,大夏的地要陷落了~”
第二年,大夏的天果然塌了。大夏天子履癸這個不落的太陽落了下來熄滅了,大夏的大地也徹底塌陷,天下沒有土地屬于大夏了。杞國人的安逸日子也徹底結束了。
大商伐夏大勝,天乙在亳城即位爲天子,成爲天下共主。
“伊摯先生,如今天下已定,朕将拜先生爲大商的尹相朕将冊封先生爲三公!”天乙當然不會忘記伊摯的功勞。
“大王,商國在天下人眼裏和東夷沒有什麽區别,大王如果要做天下共主,都城不能再是亳城了!”伊摯說。
“那大商要把都城遷到哪裏?”天乙問。
伊摯指了指東北方。
“大商要把都城遷到斟鄩?”
“斟鄩乃亡國之社,大商自然不能讓斟鄩做天下的王城!”
“那都城在哪?”天乙有點迷惑了。
伊摯微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天乙這個問題。
“大王,如今雖戰勝了大夏,要說天下大定,恐怕爲時尚早,請問大王大商如何得到天下的?”
“與民同心,朕乃得其位!”天乙感歎。
“夏是自絕于天下,天子若不愛民,誰願爲其守城?履癸邪僻害民,衆叛親離,大商才能滅夏。今望大王引以爲鑒!天要亡夏,大商萬不能重蹈覆轍。”
“朕一定謹記先生教誨!”
“若真心助人,人就會以我爲友,大商要與民同心,則天下歸服。
大夏是大禹後人,大王也是黃帝後裔,要讓天下之民從心底臣服大商恐怕還需要時日。”
天乙心中一驚,“嗚呼!朕該怎樣做,天下子民才會真心臣服大商?”
“大王,須如此才好~......”
伊摯和天乙到底說了什麽?
幾天之後的子夜,斟鄩的百姓半夜從睡夢中驚醒,窗子中都有紅色的光透了進來,打開窗戶,一股熱浪撲面而來,人們驚呆了。
整個斟鄩都燃燒了起來,烈火比任何大軍更加兇猛,吞噬着斟鄩曾經象征大夏榮耀的一切。
一群人趁着夜色闖入了昔日大夏的王宮,爬上傾宮,如今宮中早已經空無一人,隻有履癸的寶物依舊在熠熠發光。
長夜宮中也擠滿了蒙着臉的人。
“這個地方真好!燒了真可惜!”
“别廢話!再好這一切也不屬于你我!趕緊搬完東西!”
衆人中爲首一人,在火把照應下,可以看出身材高大魁梧,一頭紅發卷曲着,走進了神秘的長夜宮。
他看着長夜宮中的一切,愛恨在心中撕扯着。“這就是妺兒的長夜宮了!這就是妺兒和履癸一起糾纏的長夜宮!”
“長夜宮!哈哈哈~”紅發人輪着火把點燃了妺喜曾經的寝帳。
“哈哈哈~履癸~履癸~”
“将軍這是怎麽了!趕緊把東西搬走,一會火就燒起來了~”
“快快快!”
太禹殿在火龍的上下遊走間,掙紮呻吟着,最後轟然倒塌。大殿前的大禹像也轟然倒地。
太禹殿前卻建起了一座座營帳,中間豎起了巨大的圓木栅欄,中間圍困着什麽怪獸。
容台,長夜宮,傾宮,都在這熊熊烈火中随着履癸和妺喜的而離去而煙消雲散了。
斟鄩的人好像是做了一場夢。
“大夏去哪了?真的有過大夏嗎?”
就在斟鄩東面的洛水北岸附近一座新的都城拔地而起。城内的王宮比履癸的王宮還要浩大,高大的外城牆南北有三裏之長,東西有兩裏之長,城中還有一道内宮城,東西南北都有兩裏之長。
中間是是高大的宮殿和花園,昔日的玄鳥堂被今日的玄鳥殿取代了。大商特有玄鳥圖案點綴着朱紅柱子,宮殿連接成片,百姓剛剛修建完長夜宮,又要爲大商修建新的都城。
西亳後面的寝宮中,琳琅滿目的珠寶熠熠生輝,履癸如果看到應該都會似曾相識。天乙站在都城之上,俯瞰着曾經的斟鄩,雙目中閃過令人令人生畏的光芒。
時光回到那日天乙問伊摯。
“朕該怎樣做,天下子民才會真心臣服大商?”
“大王,首先要把履癸搜刮來的金玉分賜給衆人;然後要廢棄大夏都城斟鄩,讓人們知道大夏徹底沒有了,把斟鄩的子民都遷走;善言教導、安撫百姓。”
如今的伊摯再也不是那個白衣飄飄的少年了,他是大商的三公,是天下的元聖。
斟鄩内的所有百姓和貴族都被召集到了城外,天乙站着城門之上。
“如今斟鄩失火,恐怕城内再也難以居住,衆位就到夏的宗過杞國去住吧!”
随着哭号聲,昔日大夏的宗族都被遷移到了杞國,很多人根本來不及收拾家裏的财物,這些人明白,這一切都不再屬于自己了,如今能夠活着就已經是大商最大的恩賜了。
杞國一下子擠滿了大夏的宗族,杞老的房子都被征用了,土地都被分給了其他的人,這些昔日的大夏貴族,如今都要依靠杞國這一點土地活下去。
“天還是塌了!地真的陷了!”杞老慨歎一聲。
從此斟鄩成了一座廢墟,殘垣斷壁,枯井老樹間烏鴉鳴叫都如此凄涼,履癸創建的大夏榮光放佛就在昨天。從此故國隻在夢中,大夏的宗族終于知道大夏徹底完了。
新都城都是洋溢着成功的喜悅的商人。
過去商族的都邑稱亳,在商人的語言裏,亳有高台樓觀之義,因祭祀之地便爲高台,逐漸引申爲宗邑,如今大商取夏代之,建國必立宗廟。
“古之王者,擇天下之中而立國,擇國之中而立宮,擇宮中之中而立廟。”
大商的宗廟創立起來了,大夏正式定都新的亳城。
新都城也稱爲亳,爲了區别原先的亳城,天下逐漸稱營立于伊洛的都城爲西亳。
--子氏天乙說--
一般認爲,廟号起源于商朝,如太甲爲太宗、太戊爲中宗、武丁爲高宗,成湯應是太祖。
清華簡《尹诰》可能是以楚文字抄錄的商朝源文件,其作者爲伊摯。從内容上看。《尹诰》原文如下:
《尹诰》原文如下:
惟尹,既濟。湯感:“有‘一’,得!”尹念天之敗西邑夏,曰:“夏自絕其有民!亦惟厥衆——非民亡與守邑!厥辟作怨于民,民複之用離心,我捷滅夏。今後胡不監?”摯告湯曰:“我克協,我友——今惟民,遠邦歸志。”
湯曰:“嗚呼!吾何作于民,俾我衆勿違朕言?”
摯曰:“後其赉之其有夏之金玉;日邑,舍之;吉言。”乃緻衆于亳中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