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此刻已經毫無柔弱之态,手腳并用在山石之間尋找着什麽,二人香汗淋漓卻什麽也沒找到。琰突然看着最高的那座假山,幾個縱越飛身跳了上去,這個假山有好幾個人高,平時根本沒人上去,頂部的山石之間有幾個縫隙,下面幽深不見底。
“姐姐找到了!”琰興奮地喊着。
“太好了。”琬也很高興。
“你們幾個拿樹枝泥土把這個縫隙給我塞死!”琰命令宮女。
琬琰繼續尋找着,不一會在一個大樹上發現了一個不見底的大樹洞,琬琰叫人也用樹枝和泥土填死。
最後二人在一個涼亭的欄杆下面找到最後一個深洞,琬琰看着宮女把這些洞都填死之後,滿意地露出了笑容。
“長夜宮如今就隻剩了長夜了,妺喜你在裏面好好睡吧,就不要再醒來了!”琬琰滿意地走了。
琬琰一面和淳維纏綿一面想着怎麽徹底弄死妺喜。二人經常出入長夜宮,知道長夜宮的出風口就在王宮花園的草木山石之間。長夜宮在深深的地下,全靠王宮花園中的幾個出風口換氣,琬琰二人想要把妺喜悶死在。
妺喜被困在長夜宮中,心中無比煎熬,想用天目找到伊摯,但是長夜宮中日夜不分,妺喜每次找伊摯的時候,伊摯都在指揮作戰,妺喜一直沒有得到伊摯的回應。
長夜宮中那些燭火的火苗變得越來越弱,宮中的燈火逐漸熄滅了,周圍的宮女慢慢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一個一個都倒了下去。
妺喜覺得長夜宮中變得越來越氣悶,感覺越來越困,就想睡去。
最後長夜宮中所有的燭火都熄滅了,長夜宮隻剩下了一片黑暗。
“伊摯,快來救我~”妺喜在漆黑中發出了最後的呼喊,但是漆黑中沒有一點回音。
如今長夜宮隻剩了漆黑的長夜,如同一個巨大漆黑的墓穴。
履癸和該衆殺出重圍之後,準備直奔斟鄩而去,天乙率領大軍緊緊追趕。
“大王,該衆攔住商軍!”該衆率領手下阻擊了商軍,履癸這才能夠直奔斟鄩而去,該衆望着履癸遠去的背影,回過頭來和商軍厮殺在了一起。
“天乙豎子,上次該衆沒有和你們打,這次讓你們看看該衆的本領!”邊城的将士多年和西部諸國作戰,一個兇狠骁勇,商軍一時間無法通過該衆的戰線,隻能看着履癸遠去。
履癸急急奔了一段時間,這時候前面又出現了一隊人馬,正是南門蠕率領的商軍,在此等候履癸。
履癸率領手下這一千近衛勇士殺入商軍中,商軍鳴條大敗夏軍之後,此刻都如出山的猛虎,再也不畏懼夏軍了。
履癸轉眼就被困在了當中。
履癸心中焦急,時間一長,恐怕天乙那豎子又會追上了,到時候就萬難脫身了。
此刻遠遠的已經有商軍追上來了,該衆雖勇,終究寡不敵衆,商軍一部分和該衆鏖戰,一部分繼續追擊履癸。
難道斟鄩履癸真的就回不去了嗎?
就在這時候,商軍後面悄無聲息殺來兩支隊伍,商軍被打了措手不及,根本抵擋不住,來的正是推移和大犧将軍。
推移和大犧原來一直鎮守大夏南方,如今也趕到了鳴條戰場,二人身材高大,言語不多,都是極爲聰慧勇猛之人。
南門蠕是四門将軍中年齡最大最穩重的将軍,天乙讓他留在此處就是爲了截住履癸。
此刻雖然被夏軍包圍,依舊死戰不退。推移和大犧殺到南門蠕後面,二人長大刀雙出。
南門蠕以一抵二,瞬間就落了下風,推移和大犧的大刀落下。南門蠕躲閃不及,就看到自己的下半身飛了出去,已被砍了了兩段。大商四門将軍從此隻剩下了三個。
履癸看到南門蠕死了,胸中的郁氣終于出來了一些。
第二天黃昏時分,熟悉的斟鄩城終于在望,守城的人一看大王回來了,趕緊打開城門。
履癸沒有見到淳維出來迎接自己,心中疑惑。
履癸立刻在太禹殿召集重臣,右相趙梁和履癸的寵臣姬辛竟然也在亂軍之中不知所蹤了,大夏的左相和右相如今都空缺了。
但是履癸沒時間思考左相和右相的人選了,因爲大夏曾經的左相率軍殺到了。
無荒說:“大王,扁将軍已經在亳城陣亡了!”
“扁,怎麽會!?他怎麽死的?”牟盧是大夏之外的兄弟,扁則是履癸大夏之内的臂膀。
“好像是~死在一個女人的手裏!”
“女人!”履癸一拍座椅,不過突然想起什麽。
“妺兒!朕的妺兒呢?”履癸丢掉衆人大踏步奔宮内而去。
琬琰擔心事情遲早會敗露,淳維更是怕的不行,淳維隻好帶癸來到長夜宮,宮門已經塌了。原來琬琰不解恨,挖塌了宮門,用土石把長夜宮門口給填了起來,想永遠把妺喜困死在這長夜宮中。
履癸看到長夜宮門已經塌陷,以爲裏面也全部塌陷了,心中大恸,不由得大哭出聲,“妺兒!朕回來了~”
履癸找來近衛勇士,幾百人一起挖開宮門,終于露出了裏面的石頭門。
淳惟和琬琰早就都溜走了。
履癸接着從石門旁邊又挖了一條通道。通道内一片漆黑,長夜宮内也是一片漆黑,如同一個墳墓。
履癸心中大駭,“妺兒!妺兒!”舉着火把就沖了進去。履癸走了沒幾步,火把的火苗突然變小了,履癸也不管那麽多繼續往裏走。
通道内有了風,隔了好一會,火把才重新燃燒起來。
寝宮中一片濕漉漉的,根本沒有妺喜的影子。最後履癸在水池邊的亭子中看到了妺喜,妺喜伏在那裏一動不動,履癸跑過去,妺喜似乎已經沒有了呼吸。
履癸一把抱起妺喜,妺喜的身子卻還是軟的。
“妺兒!妺兒!”履癸呼喊着妺喜,履癸内心突然驚恐萬分,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
履癸從小征戰,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害怕,此刻卻怕的大哭起來。
跟着履癸的那些近衛勇士都傻了,他們的大王原來還會哭。
“大王~”妺喜突然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長夜宮中的宮少女基本都窒息而死,妺喜在亭中凝神練氣,進入龜息狀态。妺喜進入龜吸狀态時隻需要呼入很少的空氣,整個身體進入如烏龜一樣緩慢的狀态,氣若遊絲若有若無。此刻履癸打開了長夜宮的通道,外面的空氣進入長夜宮之後,妺喜終于清醒過來,看到了履癸。
“妺兒,你還活着,吓死朕了!你如果死了,朕也就死了!”履癸欣喜若狂地抱住了妺喜。
“大王~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妺兒好怕~”妺喜在履癸的懷裏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