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魏潼示意魏閑好不容易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人,就好好呆在二叔的家裏,拉拉家常什麽的。不過魏閑還是執意要先把魏潼送到客棧裏安頓好。魏潼拗不過魏閑,隻好由着他去了。
不過等到了客棧,魏潼還是忍不住和魏閑多聊了幾句。因爲他實在是覺得,今天白天聽他二叔說過的那些話,就感覺那些謊言說的完全沒有道理。如果真的是出去進貨,那爲什麽一定要隐瞞自己的去向呢?是因爲做的買賣見不得人嗎?
東漢年間,有哪些違法的生意,魏潼還真的不是很了解。首先販毒肯定是不存在的,雖然魏潼不知道東漢有沒有毒品,但借鑒清朝吸鴉片,宋唐吃金丹這種習俗,古時候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癖好的,基本上都是一種尊貴的象征,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那種。
那還有什麽呢?販賣私鹽?青州這邊雖然靠海,但是制鹽業也沒聽說有多發達,魏潼也不知道遊戲裏青州有什麽大鹽礦的消息。販賣人口?魏潼想了想那家人的院子,更不像是做這種夥計的悍徒……
那是做什麽的呢……魏潼自己是沒有什麽靈感了。
關于這個擔憂,魏潼也就沒有對魏閑藏着掖着,直言不諱地向他表達了自己的顧慮。雖然魏潼一直覺得魏閑那狹隘的心胸很成問題,也曾經防範過他一段時間。但是魏潼還是堅持,想要和人坦誠相待,就一定要先和别人去敞開心扉。雖然吃了不少虧,但是魏潼還是這麽堅持着。
魏閑聽了魏潼的話并沒有多少意外,反而是微微點了點頭,看來他自己也有和魏潼一樣的感覺。
“我也感覺二叔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們……不過那可能是他在外行商習慣了吧,對村長沒有什麽了解,所以就竭力在隐瞞自己的情況。雖然看上去很不大氣,但是出門行商嘛,各種各樣的嘴臉遇見的多了,就慢慢變成了這個樣子。”
魏潼點點頭,魏閑說的不無道理。
“晚上我再和二叔他們聊一聊吧,我想二叔應該會告訴我實情的。”
魏潼繼續點頭,讓魏閑趕緊回去了,難得見到一次,二叔他們一定有很多話想和他說。
魏閑回去了,玄寂一個古代的出家人睡得很早,魏潼晚上躺在床上沒事,就打開了消息和豬頭聊了起來。豬頭前段時間受魏潼的托付,和魏閑的二叔一家有過一些交流。但這隻是魏潼當着魏閑的面去吩咐的事情。魏潼事後還額外給了豬頭一個任務。
那就是調查,調查這個人究竟是做什麽的。雖然那時魏潼還沒有和二叔一家接觸過,也沒有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但是在去和一個之前完全沒有接觸的人打交道之前,魏潼還是習慣先做好準備工作,尤其是在東萊這塊地皮上。雖然形勢複雜,但是辦起事來也方便。
“怎麽樣,你之前去調查的那家人,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那還真的不是一般的不對勁,但是問題在于,所有的疑點我都找不到證據,叫手下那些夥計有針對性地去查,最後也沒有查出來什麽名堂。”
“連你都查不出證據?”魏潼真的是驚了,像這種大手筆的偵察活動,根本就是豬頭的看家本事,尤其是他已經發現了疑點,有了方向,居然還查不出來。
豬頭沒有否認,用了一大段的文字來給魏潼闡述,他去了解這一家人的結果。
豬頭在接到魏潼的囑托後,第一時間是派了三個夥計去簡單排查的,在那時他以爲這就是一家普通的生意人,所以也就沒有多上心,手下這方面高手多了,這點小事應該不成問題。
正如豬頭所想,三名夥計按期将調查的報告交給了他。正趕上豬頭那天晚上沒有事情,閑着無聊,就把這三份報告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
這也就是豬頭認真地看來,要不然他也不會覺得這家人有古怪,之後還特意上心去認真的盯查。
三份報告中,共同的地方在于,這家人都是在黃巾之亂的中期流落到東萊,對外說的都是自家姓魏,一直做的是雜貨跑商,在黃巾中逢遇黃巾賊,死了很多人,還丢了貨,所以家道中落。這一點也和魏閑的描述符合,所以應該沒有問題。
而這一家到了東萊之後,經常會出去跑商,但是從來沒有見到他帶過什麽東西進家,也從來不曾見過他們上街去販賣,和鄰裏倒是說自己現在就做些小生意,勉強糊個口。他家住的也确實不是什麽豪華的宅邸,用度也都很一般,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麽問題。
然而讓豬頭心生疑惑的,就是從最近的一次出商開始。
首先,就是一樣引起魏潼懷疑的,他出商居然還帶了自己兩房姨太太的事情。而豬頭得到的消息則更加全面,也更加令人驚疑。因爲這個魏二叔之前出商從來沒有帶過這兩個人,而這次不僅帶出去了,更重要的是,他沒有再把她們帶回來。
夥計的猜想是,這個魏二叔可能是另有什麽住址,先安排兩位小妾住了過去。但豬頭不這麽認爲,就算是這樣,最先安排的肯定是自家的兩個孩子。即算是他男人色迷心竅了,他家的正房也覺得不可能容許這種荒唐的事情發生。
第二件奇怪的事情,是從東萊郡城的門卒那裏聽到的。魏二叔之前出城,一直都是一個人,而近三次出城,家裏的正房都有陪同,最後一次更是帶上了另外兩房小妾。門卒也是覺得新奇,出去做生意還有帶那麽多老婆的。
最後一件事,不是豬頭從哪裏打聽的,而是豬頭在文字中覺得有些蹊跷的地方。
這魏家是世代做雜貨商的,現在重新做起了生意,無論如何,做雜貨這的進貨和下家都是很熟悉的,而且雜貨的成本本來就不大,爲什麽他沒有在做老本行呢?
做生意,丢掉業務成熟的領域,去完全嘗試一個新的東西,是需要承擔巨大風險的,這魏二叔家中還有黃口小兒和幾位老仆,沒有必要去做這樣的決定啊。
這不符合一個商人的思維回路,豬頭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