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成張大帥?”魏潼擺出一副很疑惑的樣子,“唐大人來的時候可沒有交代有這麽一号大人啊,我都是奉命行事,可不能把這情報随便給個什麽人。”
“欸,看您這話說的,張大帥怎麽是随便一個人呢?”帶路人表示出對魏潼不懂事的不滿,開始循循善誘起來,“張大帥在我們這可是地位僅次于大賢良師三兄弟的渠帥,深得三位大師信任,有任何事情需要和三位大師說的,都可以先告知張大帥。而且我們張大帥爲人和善,隻要有人來辦事,他都會犒賞你的辛苦,大家都說張大帥人好呢!”
“地位僅次于大賢良師三兄弟?”魏潼摸了摸後腦勺,“我記得馬元義大人好像是總渠帥,神上使吧?剛才聽你說張曼成大人好像就是個渠帥,怎麽會比馬元義大人的地位還高呢?”
“這……”帶路人顯然沒想到眼前這個一問三不知的小白居然還提前做了功課,這時候給他反将了一軍,一時間有些語塞,“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啊……”
“願聞其詳。”魏潼哪會這麽輕易就把他給放了,立刻就把話頭接了上去。
“我偷偷告訴您啊,您可别傳出去。”帶路人眼珠子一轉,把臉湊到魏潼的耳朵旁,“看明面上,這馬大人确實比張大人來的厲害,但是這個馬大人啊,不得民心,大賢良師也就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封他個這麽大的官,其實内裏的大小事務,都是由張大人在幫大師們操辦。”
“這麽機密的事情你都知道?”魏潼很是懷疑地看了看帶路人。
“您還真别不信。您想啊,這巨鹿算是咱們的根據地,大師們出去散符水,内裏這些七七八八的事物必須得有個人幫他們過目處理不是,像這樣可以代大師處理政務的人,那可不是大師最親近的左膀右臂麽。您再想想,爲什麽大師們出去,也要安排些事情讓馬大人一并出去,卻放心張大人留在這裏?其中必有深意啊……”魏潼看着帶路人說話時的神情,覺得他自己比較有深意一點。
“那唐大人爲什麽不和我說呢,這麽明顯的事情唐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嘛……”魏潼又踢了一個皮球給他。這個問題其實很不好回答,唐周是張角的親傳弟子,又是張角安排進朝堂當卧底,論信任沒有誰敢說比唐周更得張角信任。但是唐周的态度并不是支持張曼成而是馬元義,借這麽一座大山推翻了帶路人半天的唠叨,很是高明。
而且問題在于,這帶路人一心想要拉攏魏潼到張曼成這邊的陣營來,但是他一個下人又沒有資格去駁斥唐周的判斷,尤其還是之前洋洋灑灑和魏潼吹牛吹了那麽一大段,現在如果半途而廢,拉不到魏潼是小事,一方面張曼成大人的形象會在這個新來的人心中變成一個笑話,尤其這事如果傳出去,張大人會很沒有面子,那自己就難逃其咎;再一個就是自己都把這話說的這麽露骨了,人沒拉過來,到時候他回去肯定會把這事和唐周說,回頭唐周再去馬元義甚至張角那參自己一本,那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不說,連同張曼成也要被牽扯進來。
“據在下對唐大人的了解,唐大人一向按流程辦事,隻不過沒料到此時馬大人不在巨鹿,所以也就沒有和您交代咱們張大人的事情……”帶路人整理了一下思緒,給出了一個他自己覺得沒什麽破綻的回答。
魏潼則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麽。看表面對話這人說的當然沒什麽問題。但唐周臨走的時候并不是忘了提張曼成的事,而是千叮咛萬囑咐讓魏潼小心對付這個人。隻不過魏潼一直都沒提這茬事情,終于讓這帶路的人露了馬腳。
看來這黃巾雖是一幫粗人聚在一起搞起義,其中的水也真的是深的可以。
一路上魏潼和帶路人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之前聊了那麽久,不知不覺的也是走了不少的路。等魏潼閉上嘴巴,開始留心周圍的時候,已經記不得自己走到什麽地方了。隻是能看見周圍的房屋越來越稀疏,魏潼覺得自己是不是跟着走到什麽被荒棄的地方去了。
又走了大概得有小半刻,魏潼遠遠地看見一個很是寬敞的宅院,宅院的大門算得上比較寬的,從敞開的大門裏能看見院子中間停着一口巨大的石質丹爐,不知道是真的可以煉丹,還是隻不過擺在那做個裝飾。
轉眼間兩人走到了大門跟前,買過不算矮的門檻,魏潼這才真正走進黃巾的早期根據地裏。這宅院很大,但是看上去并不怎麽豪華。就像是一片再普通不過的民居,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院子裏來來去去的走着些人,人不多,有的戴着頭巾,有的卻沒有,大家好像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看上去并不倉促,但是卻鮮有人注意到從外邊走進來兩個人,甚至連擡頭看一眼的人都沒有。
帶路人帶着魏潼在宅院裏折了一個彎,轉眼拐進一個略有些幽深的房間門口,魏潼瞥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向帶路人問道:“這是馬元義大人的房間?不是說大人出去了?我就這麽進去不太好吧?”
帶路人隻是聳聳肩笑了笑,伸出手在門上輕輕敲了敲,門内立刻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進來吧。”
帶路人推開房門,向魏潼比了一個請的手勢。魏潼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剛才還說馬元義不在,這會又給自己引薦,這人到底賣的什麽藥在葫蘆裏?
信步進門,剛進去還沒走兩步,房門就被人關了個嚴實。魏潼被身後關門的聲音弄得一愣,這麽急着關門做什麽?
“來者就是給唐周大人送信的使者?”從内廳又響起剛才那個聲音。
“正是在下,敢爲閣下可是馬元義馬大人?”魏潼試着沖裏面問了一句。
“馬大人?哈哈哈哈……”裏面那人突然笑了起來,“在下張曼成,有什麽事情都可以直接和我說,不用有顧忌。”
“什麽?!”魏潼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