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潼沒有在自己這邊看見老劉頭,那一定是在小六子那邊。算上小六子一開始捅死的那一個,對面一共已經廢掉了四個人了。但是魏潼粗略一看,最少還剩四五個人要對付,而自己差不多已經到了極限,小六子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更何況對面還有個等級碾壓的小boss,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梅花能快些趕回府上找到幫手。小六子算的一炷香的時間,是三個人慢慢走着回去,梅花一路急趕,應該早就到了才對啊,爲什麽到現在還沒有人來呢?
兩方就這麽在市井中間起了沖突,路口人來人往,很快就圍了一個大圈。像是一個擂台,大家都這麽看着,沒有人言語。
魏潼想不通,從自己進城到施粥,能看出來這個張大人在掖城縣也算是德高望重,善名遠播,小六子天天在粥棚施粥,都知道他是張府裏的人,今天幾個流氓挑事挑到這種程度,難道就一個站出來說話的都沒有嗎?
,回答他的繼續沉默的人群,還有肩膀上挨的第三刀。
最多隻能再挨一刀了,否則自己一定會死在這裏。
魏潼是不會指望路過的玩家出來幫忙的,他很理想,但是不幼稚。
“大膽!”終于,魏潼聽見了孫姓家丁的怒吼,一陣紛亂之下幾個喽啰很快被家丁門制服,魏潼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松了下來,身上的刀傷處傳來陣陣劇痛。剛才專注于和對方厮殺,沒什麽感覺,這一下卻是變本加厲地報了回來。
魏潼看了看自己的面闆,身上挂着一個“失血”,一個“重傷”。一個家丁掏出一瓶藥膏,麻利地給魏潼敷上。
那邊小六子情況也不怎麽好,身上刀傷不說,臉上也被揍得鼻青臉腫的。
“多虧孫哥及時相救啊,要不然我倆今天就折在這了。”魏潼苦笑。
“哪裏的話,我也是聽路過的人說老劉頭找你們麻煩,就趕緊帶人過來了。”
“過路的人?”魏潼渾身一涼,“梅花沒有回去?!”
魏潼猛然看向被家丁按在地上的那幾個地痞,裏面居然沒有老劉頭的身影!他什麽時候走的魏潼完全不知道,如果老劉頭和梅花同時消失的話……
一個時辰後,城西三裏一個破廟裏,孫姓家丁站在一群人的最前面,身後是小六子和魏潼還有其他的幾個夥計,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梅花的屍首被塞在破廟的草堆裏,衣衫淩亂,脖子上有一條深得無法形容的傷痕,已經凝固的鮮血幾乎糊滿了她整個脖頸,慘不忍睹。
良久,孫姓家丁脫下上衣,把梅花簡單地包了一下。回頭吩咐手下的夥計:
“挖坑,給妹子埋了吧。”
聲音還是淡淡的,雖然魏潼能看見他本來平穩的目光中,交錯的悲傷,憤怒與殺機。
過了沒一會,破廟的後面多了一個小小的土包,家丁們在土包邊插了一根槐樹的枝桠。靜靜地看了一會。
“回去吧。”還是淡淡的聲音。
“我再陪妹子一會。”小六子難得沒有聒噪。
“記得回去。”孫姓家丁拍了拍魏潼的肩膀,衆人慢慢向張府走去。留小六子一個人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魏潼走着走着,隐約聽見身後模模糊糊的聲音,有些凄轉。
是風聲吧?是風聲吧。
晚上張老爺外出有事,孫姓家丁和魏潼兩人相對而坐,在那喝酒,也不言語,就這麽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
“孫哥……”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這事怪不着你。你雖然就來這一天,講老實話孫哥還是很喜歡你的。你是個有能耐的人,我本來想着把你留在張府,以後好照應照應六子和梅花……誰想世事無常啊。”
“小六子沒事吧?”
“他不是遇見事就軟掉的人,當然他怕也是不會在張府裏待着了。這樣也好,年輕人,還是出去闖闖。”
魏潼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悶頭喝酒。
“這事情一出,暫時粥棚那邊也不用再施粥了。你在這睡一晚,明天我把酬勞給你,你也出去闖闖,闖闖……”孫姓家丁顯然是有些醉了。
“說這個就客套了……”魏潼突然心裏一陣劇痛。梅花和他無親無故,兩人并無糾葛,更何況梅花也隻是遊戲裏面的一個npc,但是這一天在遊戲裏發生的一切,真真實實地撕裂着魏潼,心痛到哽咽。
“小衛啊……”孫姓家丁猶自呢喃,“如果你以後有出息了,記得,讓身邊的人能安安穩穩的過上日子,這輩子就算值了。孫哥沒用,沒用,沒……”
話到一半,變成了輕微的呼噜聲,然後越來越響。
魏潼看着昏醉的孫哥,悶頭有喝了兩杯,把他扛回他自己床上,,然後自己會房休息。
次日清晨,魏潼醒出門的時候迎面撞見一個家丁進來叫他。家丁看魏潼起來了,塞給他一個包裹。
“孫哥交代我一定要把這個交到你手上。”
“孫哥呢?”魏潼奇怪。
“孫哥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小六子回來了嗎?”
“回來了,還在睡呢。”
“行,那我先告辭了。孫哥回來幫我和他說一聲,就說改日有機會我還會來府上看他的。”
家丁應了一聲,魏潼也就沒再多說什麽。回到了客棧裏,平複了一下心情,打開了孫哥的包裹。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封信。寫着“衛騰賢弟親啓。”魏潼先沒看,把信放在一邊,看了看包裹裏的東西。
“叮咚,您獲得精鐵短刀,金瘡藥配方,夜行服,引薦信,習武堂建築圖紙。”
引薦信?魏潼這才看見包裹裏還有一張沒裝信封的信紙。
“高順賢弟……”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