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其實可以這麽理解，如果天下人殺戮不休，那麽他就要做那個鬧中取靜的閑人，如果天下人都不再殺戮，他才會拿上鐵劍，拿上鐵劍幹嘛？當然是，殺人！
陶然在年紀輕輕時，就洞悉了天道循環，天道好輪回的真理。
讓人疑惑的是，這樣的人不應該是一個精神上的賢者麽，爲什麽會是一個劍道高手？
再結合裴旻，這事兒就不奇怪了。
陶然之所以這麽受關注，就是因爲他是裴旻所有弟子中最像年輕裴旻的。
劍道練心，傳聞裴旻年輕時就發過宏願，不過無人可以知曉他當時的願望是什麽，大約，一個劍聖的宏願，都是和天下蒼生有關的吧。
臨近中午，陶然獨自從雅緻小居中來到了裴旻跟前：“師傅，弟子赴約去了。”
另一邊，布凡已經到了天神學院，剛到天神學院，就聽見有人叫賣：“走過路過勒，看一看勒，狂徒布凡昨日出手戰鬥虛影玉簡，等價二階材料一個勒，便宜賣勒！”
布凡沒有穿裝甲，而是穿着一件大黑袍，就站在人群中。
一個小青年激動：“居然有幸能看到天下第一和劍聖弟子動手！”
布凡鄙夷：“有這麽值得激動的麽？”
“你懂個屁，天下第一，雖然是青年高手中的第一，可誰也保不齊他會成爲真的天下第一呢，而陶然也是要争這個位置的。這可是天選一代，好比百年前，兩百年前，甚至三百年前那些修士，最強者也不過五階，然而天選一代，最差都能出現好多點燃神火或者陸地成仙的超級強者。”小青年鄙夷。
布凡哈哈樂了：“你不也屬于天選一代麽？”
“我？”小青年搖頭：“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就算了。”
布凡翻白眼：“你是普通人，那我算什麽？”
“對哦，你是個凡人，不過你居然敢來觀戰，昨天狂徒一來就對觀戰人群痛下殺手，你可得躲遠一點，别被炸死了。”
“明了。”
天空學院，宛如一個巨大的鬥獸場，在戰鬥的主角登場之前，站在崖壁或是高地上的人都在各自聊天。
一個方向，突然傳出嘈雜的聲音：“來了來了！”
“是他，陶然來了！”
“果然是竹劍！”
與其說是竹劍，不如說是篾條，就是普通的竹子上面削下來二指寬的竹條。
他也不嫌紮手。
陶然，身穿麻衣，青色麻衣，沒有束發，披頭散發的，不過面向卻很俊朗，腰間還別着一個小葫蘆。
“布凡，陶然在此。”平靜的聲音，不起波瀾。
布凡在人群中歎息：“這裝逼慣犯。”
小青年回頭正要斥責，卻看到身邊的那人已經褪去了黑袍，轉而穿上了一身紅黃鐵甲，鐵甲将他整個人包裹在其中。
這是？怎麽這麽眼熟？
等到布凡一躍落在場中，小青年才恍然大悟：“這是狂徒布凡！我居然和狂徒布凡說過話，哈哈哈……”笑道一半，小青年才想起剛開始對布凡說的話，顯得略微尴尬。
見到布凡落地，陶然露出驚異的眼神：“我聽聞狂徒布凡身穿一套類似于‘神機’的裝甲，還以爲是誤傳，沒想到是真的。”
“見笑了，怕死，穿一身裝甲免得死于非命。”
陶然舉起竹劍愛你：“你也用劍，出劍吧。”
布凡哈哈大笑：“我的劍來頭可就大了！”
圍觀衆人翻白眼一片。
布凡從芥子袋中拿出劍：“此劍，是我今天在宿館門口折下來的。”
“嗯？”
“這是什麽玩意兒？”
“我靠！不對啊，這是一根樹枝吧？”
“什麽樹枝，這是一根柳條！”
“靠，我們要看神劍，我們要看神劍，我們要看神劍！”
陶然看着布凡的柳條，若有所思：“你要用這個和我一戰？”
布凡的裝甲大鐵腦袋點頭：“今天我們先比一比劍法如何？”
“有意思。”陶然擡手用真元将散亂的頭發束在背後：“來吧！”
陶然舉起篾條：“這根篾條，我用了很多年了，其中經常灌注真元，已經比普通的竹條堅韌了很多，看樣子我還占了便宜，我年少時拜師劍聖，家師有三套劍法容我選擇，我且問‘哪一種劍法不用殺人，又最能殺人’，家師回答‘那你就學一套我年幼時悟出的倘火劍法吧’，今日比劍法，如若我輸了，是我學藝不精。”
倘火，說白了就是燒柴時用燒火棍捅竈台，能算是劍法？
布凡笑了笑：“我也不會什麽劍法，有一天從一個老頭子哪兒拐騙了一本劍譜，自己瞎琢磨，也沒有真元神力，不能明白其中奧秘，今天還是我第一次用出劍法這玩意兒。”
“有趣，來吧！”
篾條挽花，當空直刺。
倘火的劍法，當然是以刺爲主。
“我的劍法，就學會了三招，三招一過，如果未分勝負……那我就會使用其他手段了。”能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的，除了布凡，還有誰？
布凡在心中默念：“蓋聶大俠，您可别是耍我，别第一招就跪了，那您這劍神稱号可就有水分了。”
心裏想着，手中卻不停息，手臂急速揮動，柳條揮動宛如靈蛇。
“難怪選擇柳條，這個狂徒的劍法是速度取勝，這麽快的速度，如果是别的樹枝，直接就斷了。”
柳條纏上陶然的篾條，劍尖對碰，然後在七寸，一尺三分别連續撞擊。
陶然感覺手中的篾條有些握不住了，故而驚異，力道強上了三分。
就是這股力道坑了他，力道強大之後，反而被帶跑了方向，布凡柳條格擋開了陶然一刺，兩人錯身而過，再次站定。
人群中，正和旁人有說有笑的裴旻突然神色一屏，驚訝：“三段擊？”
見到兩人正要再度出手，裴旻大驚失色，渾厚的真元震動，嘯音震天：“住手！”
如此巨大的嘯音，崩雲碎霧，讓所有圍觀者都感覺耳朵鳴叫不止。
場中兩人也是非常驚訝，當即停了下來。
一道巨大的劍形虛影落在場中。
“是劍聖大人！”
“劍聖出行，劍影相随！”
裴旻落在場中，隔開布凡和陶然，心中快速思索：“這一招出來，還隻有我看得出門道，如果再出兩招，保不齊有沒有人能看出竅門，不能讓他們再比劍了。”
想到這裏，裴旻開口：“劍道就是劍道，竹條和柳條有什麽好比的，不如比點别的吧？”
一個觀戰的中年嘀咕：“才開始就阻止，劍聖大人是不是覺得他的弟子輸定了，所以才這樣的？”
“呸，劍聖大人是什麽人物，他對劍道的執着是其他人無法想象的，也許他覺得篾條和柳條的比鬥算不得劍戰吧。”
布凡收起柳條，拱手：“劍聖大人？”
“對。”
陶然颔首：“師傅。”
裴旻回頭看着布凡：“本來你們的約戰是昨日就約定好的，我從中阻止也不合适，這樣，我給你一個補償，你們比一比拳腳如何？”
這一下，吃瓜群衆都懵了，陶然會拳腳武技真訣麽？怎麽和狂徒一戰？
布凡聽了，隻是笑問：“什麽補償？”
裴旻擡手丢出一顆黃黑相間的寶石，布凡擡手握住寶石，低頭仔細查看。
寶石通體深黃，中間有一道黑色細線，這是，貓眼？
裴旻開口：“這是虎睛石，形似貓眼，作用也等若與貓眼，隻不過沒有那麽神奇，激活之後，範圍之内所有五階之下的人都将暫時失去真元和神力，你們就在激活虎睛石的情況下一戰如何？這顆寶石，就送給你了。”
布凡聽到這個寶石的作用，擡起頭，興奮：“好啊，可以！”
禁魔領域！
傳聞寶石界有三眼，龍眼可以吞食，食用後增強萬斤巨力。
虎睛是禁魔領域，靜止範圍内五階以下所有真元和神力。
而貓眼，是絕對領域，将每一個在力場之中的人都禁魔。
論價值，虎睛比龍眼價值高了千百倍，雖然比貓眼價值低了千百倍，但絕對是一件了不起的好寶貝，這東西對别人沒用，但是對布凡，價值可就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