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牛車上，感受着這種速度，布凡感覺很奇怪。
哪怕速度快到了這種程度，眼中的周圍景緻，也沒有絲毫變化。
蛋殼型的結界阻擋着靈氣和空氣流，然而，從頭到尾，布凡都沒有聽到音障音爆。
曾經有人說，人能夠承受的極限速度是四十公裏每小時，而事實上，遠遠不是。
人類能承受的速度極限是沒有極限，唯一的問題在于，加速度究竟有多快。
布凡曾經聽到過一種理論，說當人以光速運行時，看到的周圍環境将會變成圓筒形，也就是所謂的時光隧道，布凡當時覺得很逗，認爲人是不可能能在那麽快的速度下看清周邊的景色的。
事實是，布凡坐井觀天了，一如以往的人認爲人類在二三百公裏的速度下就會視線模糊一樣。
這其實存在一個參照系原理。
速度太快，靠近的景物反射的光來不及投射進入人類的視網膜，或者說人類的視網膜來不及将這種光信号轉換成圖像就接受了新的信号，這個時候，大腦會自動屏蔽看不清楚的東西，隻能有一個模糊的感覺，而不是真實的視覺。
而更遠的地方，在對照的參照中，并沒有遠離太多，所以并不能感覺到速度有多塊。
事實就是，隻要适應速度，萬米每秒和百米每秒對人類的視野來說沒有任何區别，哪怕是普通人。
可問題的關鍵在于，這種速度，沒有突破音障？
巴陽化妝的老頭子手一揮動，一條條紅色的細線出現在空中。
“這個知道是什麽嗎？”
裂空看了一下，下意識開口：“空間結點？”
“沒錯，在你的眼中，這就是空間節點，但是在他的眼中，應該是另外一種東西。”巴陽望向了陸霓。
陸霓開口：“靈氣分布？”
“沒錯，這就是我們真在經過的這一區域的空間節點和靈氣分布的略圖，如果讓你們單獨去查驗，你們并不會發現兩者如此相似，可是當你們一起查看時，就會發現，靈氣越松散越稀薄的區域，空間結點越多，虛空活躍性越強。”
裂空愣了一下：“這能說明什麽？”
巴陽看着裂空：“你習慣于穿梭虛空，習慣于運用空間法則，然而每一種法則都不是獨立存在的。的确虛空法則有自己的體系，但是在很多方面，它和其他法則是融合的，比如說速度奧義。”
“速度奧義？”布凡起了興趣：“說說看。”
巴陽在線條中指出位置：“普通的修行者，或者說小修士，習慣于直來直去的飛行，但是，運用風之法則或者虛空法則，能讓速度變得更快，原理就在于，眼前的空間中，總會有那麽些切線或不規則曲線的存在，雖然繞路，但實際上不受靈氣的阻擋，反而速度更快，快很多很多，如果能把握住這一點，就能明白速度奧義。”
巴陽看着布凡：“你沒法修行，但是你可以感悟法則，我知道你通過劍譜感覺到了或者說捕捉到了一點劍之世界的法則，如果你能感悟速度奧義，也能控制你的裝甲進行空間跳躍式的飛行，而不是用撞破南牆的方式慢吞吞的飛行。”
布凡低頭沉吟：“如果将法則符紋直接镌刻在裝甲上呢？”
“愚蠢，法則是法則，奧義是法則的使用，并不等于法則，就算你在裝甲上刻滿了法則，不會使用的話也發揮不出它的妙用。”
聽到這裏，布凡恍然大悟，巴陽并不是讓他去感悟法則，修行法則，而是讓他學習如何使用虛空神皮。
就好像，一輛自行車，再沒有技術含量，也得學會了才能騎。
同樣一句話，不同的人聽，有不同的作用，裂空擡起了頭：“我要掌握風之法則？”
“沒錯。”巴陽躺了下去：“修行且漫長呐，慢慢修行吧。”第一個修行是名詞，第二個是動詞。
布凡擡起手，芥子袋中飛出一堆鐵甲部件，瞬間形成裝甲将布凡包裹起來：“裂空，帶我看看。”
裂空點頭，手搭在布凡的肩頭：“右骸上的那部分回型陣紋，啓動它。”
布凡照做，然後就感覺，周邊有一些藍色的光點。
光點都在急速退後。
裂空又開口：“穿行是左腿上的紋路，你不要啓動，我帶你嘗試。”
裂空雙手搭在布凡的肩頭，布凡感覺眼前掠過的一個光點急速放大，下一刻，自己出現在了一個幽藍的空洞中，這裏沒有空氣，布凡感覺全身血液都在外擴，甚至肺部也在外擴，仿佛剛剛從極度深的海水中突然上升到了淺海，肺部有撕裂感，并且頭腦有些眩暈。
僅僅三個呼吸後，兩人脫離了虛空，再次出現在馬車廂中。
布凡強忍肺部不适應的感覺，左顧右盼，極度确認，然後才确定自己依舊在青牛車中，不由疑惑：“這？爲什麽我們還在原地？”
裂空翻白眼：“我們脫離青牛車，短時間速度并不會降低太多，我預判的這條線路出口，然後掐時間，讓我們到達時牛車也剛好經過，雖然還在這個位置，實際上已經運動了幾十裏了。”
布凡略作思考，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虛空穿行，隻是選擇了一條道路，并沒有附帶速度加成，用的還是本身的速度。
而牛車是不斷運動的，并且速度很快。
難怪巴陽讓裂空去感悟風之法則，因爲那能提升本身的速度，再加上虛空法則選擇更優路徑，速度将會雙倍加成。
“就是一個藍點，和很遠之外的另一個藍點能夠形成一條線，就算是能通過的路徑，如果不能形成一條線，就沒法通行對吧。”布凡做着最後的确認。
裂空點頭：“就是這樣。”
“我試試。”話音剛落，布凡的目光觸及了牛車前方很遠的一個點，下意識的進行了計算，然後從眼前的一個藍點進入虛空，并且不停推算，這一瞬間，布凡想到了很多，比如這一段路本身的真實距離，在虛空中的距離，牛車的速度，自己的速度。
當布凡從遠端的結點走出時，下意識的低頭，才發現自己坐在青牛的背上。
強大的空氣流動讓沒有開啓任何防禦措施的布凡直接往後倒飛，直接撞擊在車攆結界上。
“嘭！”
巴陽喝了一口水：“飛快了。”
裂空出現在布凡身邊，然後一個閃爍，兩人出現在了車廂中。
布凡疑惑：“這一次我沒看到虛空通道，隻感覺到了無邊的黑暗，然後又馬上出現了，這是？”
“這是虛空隐藏，不需要結點，直接從隐入虛空，出線時也是原地出現。不過由于牛車在運動，我在極短的時間内進入虛空又原地出現後，牛車剛好前進了些許，我們回到了車攆中。”
布凡點頭：“明白了，是右腿這個符紋吧？”
“對。”
布凡驅動虛空神皮，帶着外裝甲，瞬間消失在車廂中，下一刻出現時，又穿行快了一步，被青牛頂中，發現自己太快了後，布凡立刻隐入虛空，不到百分之一秒再次出線，卻看到牛車已經飛過了。
巴陽聳肩：“還很不熟練啊，準備減速吧，他的速度越來越慢，追不上的。”
脫離牛車後，由于慣性，布凡依舊在急速飛行，可是速度隻可能越來越慢，因爲裝甲驅動的極限速度也不能保持牛車此時的速度。
不過，下一刻布凡再次進入虛空結點，穿行後來到了牛車後。
再次穿行，這一次已經貼着車廂了，第四次穿行，布凡回到了牛車中。
“這種計算真有意思，如果能熟練到不需要計算僅僅憑借經驗就能回來，就算是熟練了。”
巴陽也沒有料到布凡居然能趕上來，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隻有邋遢劍客換裝的老頭嘀咕：“劍譜中的金之法則運用？”
試試再一次證明，布凡是一個，被困在凡軀内的天才。
一通百通。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