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布告!”
诏命從朝歌盤龍王宮快馬加鞭送到衛國所有郡縣。
朝歌城内的一角,數名甲士貼出了布告,引得無數國人紛紛頓足圍觀,一名甲士把告示貼好便對着百姓高宣:“國君诏命,廣宣朝野,楚國犯境,聚兵點将,舉國伐戰,禦敵蠻楚!”
“要打仗了,又要打仗了!”
“太好了,又有仗打了,”
“蠻楚犯境?虎狼強秦也在我衛軍手中栽了跟頭,卻楚人慘敗秦人,竟敢犯我大衛,找死!”
“建功立業,加官進爵,當是此刻!報軍去,我要上陣殺敵!”
……
布告一出,整個朝歌城從原來的歌舞升平變成了一片充斥着主戰的情緒,國人知曉衛國要再興王師出征,無不興奮的忘乎所以,幾乎都不用官府強發征召令,國人無不争先恐後的報軍,衛國的常備軍并不多,抛開特殊的騎兵軍團,隻有一支三萬人規模的常備部隊和一萬鬥士營的精銳部隊,這四萬軍隊是實打實的“職業軍隊”,從不務農,不打仗就備戰。
衛峥苦心經營近二十年,衛國國力瘋狂飙升,庫府錢糧盡管堆積如山,但也沒有富裕到可以養一支十萬乃至數十萬規模的軍隊常備化,衛國現在的人口也就300萬規模左右。
戰國時代,耕戰還是戰争的主流形勢,即:有戰聚兵,無戰務農。
曲轅犁的出現讓百姓能夠耕種以往四倍以上土地,衛國300萬的人口等于是他國千萬規模人口才能達到同等生産力,收入瘋漲,也就意味着可以養更多的軍隊,但衛國的支出也是瘋漲,興修馳道、直道、枕木軌道、驿站等等軍事設施,尤其是騎兵部隊的建設,别看衛國現在庫府充盈,一旦開戰,國力消耗将會無比驚人。
衛峥執掌衛國近二十年,積累的君威在衛國可謂浩蕩,帝國概念、國家觀念在衛國人心中已經深入人心,可謂民心所向,衆望所歸,現在的衛國人也許多數大字不識,但無不知道一點:無國何以爲家?國破,則賴以生存的土地将一無所有,國人無不清楚一戶能得百畝田地,隻有當今國主能給他們,别的君主—個沒有。
家國有難,國君诏命一出,國人無不響應,這便是現在的衛國。
更重要的一點是,衛國的每一個老百姓都知道,上陣殺敵賺取功勞才是升爵最快的途徑,升爵意味着富貴,衛國之法如一樣把整個國家鑄造城了一個戰陣機器,所有人都爲戰争而生,在衛軍眼裏,如同秦軍無異,看到的敵軍不是敵人,而是土地、爵位、富貴。
一時之間,沉靜多年的衛國到處充斥着主戰潮流。
……
齊國,臨淄。
“衛楚交惡,大戰怕是不可避免,相國有何高見?”齊宣王得知楚國調兵遣将,重兵屯紮昭關、彭蠡,窺伺衛國江東之心,可謂昭然若揭。
“敢問我王,江東一郡,我王想要麽?”孟嘗君田文如是說道。
“江東……寡人聽說江東一郡在武安君白起十數年治理下,非但瘴氣盡除,更有城天下糧倉之勢,這麽好的地方,陶邑也不過如此啊,寡人當然想要。”齊宣王毫不掩飾的流露出貪婪之色。
“楚王不惜興不義之戰,與衛國交惡,看中的也是如今江東一郡的富庶。”田文說道。
“大争之世,何來義戰?”齊宣王嗤笑道。
“隻是楚王急了些。”田文笑了笑,拱手而道:“王上,本相以爲,齊國宜靜不宜動,暗中調兵于泗水之上,藏兵于羽山之中,待衛楚兩國鬥得個兩敗俱傷,我王則可坐收漁利,順勢鲸吞江東,何樂不爲呢?”
“想要坐收漁利的可不止寡人,秦國怕是也有此等想法。”齊宣王如是說道。
“我王勿躁,齊國出兵大可先打着援助衛國的幌子,齊衛兩國畢竟互有聯姻的,再說齊國與衛國并未撕破面皮,如此一來,齊盟衛國,等同盟趙,齊國與三晉同氣連枝,秦國勢必驚恐。”田文笑意使然的說道。
齊宣王不解,疑惑道:“相國,寡人糊塗了,如此一來,豈不成全衛國了?”
“我王容禀。”田文笑道:“這些話當然是要說給秦國聽。”說着,田文冷笑道:“衛國交惡,齊國不可能獨享漁翁之利,那麽隻要把秦國也拉進來,事情就不一樣了。”
“愛卿的意思是……”
田文悠悠然的說道:“王上可與秦王在暗中做一筆交易,由齊國秦國瓜分,我占江東、淮泗千裏之疆,秦取黔中、巫郡千裏之疆。”
“好,好啊!”齊宣王連連點頭,隻要秦國不反對,秦國也加入分贓當中,那麽就無所顧忌了。
……
黎明破曉之時,一騎快馬信報在南方十萬大山中穿艱難穿行,馬匹在南方地域奔馳的速度明顯不如北方,斥候長途奔襲一日,轉乘一葉扁舟自中江而入滔滔震澤湖,進入了燈火通明的吳城。
江東吳城,這是吳越之地最繁華的城池,曾經是吳國和越國的都城,三國合縱力滅越國之後,衛國分到了五百裏江東一郡,這吳城也就成爲了江東郡首府了。
武安君白起承啓王命而坐鎮江東,恍惚間已經過去了十數年。江東一郡在這些年裏已經曆經滄海桑田般的巨變,最大的變化就是被中原視爲蠻夷的吳越之地去除了蠻夷之風,來自中原衛國數十萬國人遷徙入江東功不可沒,這些中原南遷的國人帶來了中原文化,帶來了先進的農具、農耕技術,在以江東郡守許行這位農家宗師和孫叔尤等農家弟子十數年如一日的疏通山川,兢兢業業,竟是把那荒野之蠻地漸漸變成了良田。
江東一郡年複一年的發生巨變,唯一不變的就是白起的忠心。
十數年過去了,月殷給白起生下了一個兒子,名爲白仲,而今也有九歲了。
“君父……”吳城武安君府邸,剛剛着身戎裝的白起便看到了九歲的白仲,一代殺神的武安君,看到月殷母子牽手而來,威嚴如山般的面孔也少充滿柔情與父愛。
“仲兒,來,爲父抱抱!”戎裝着身的白起頓時伸出雙臂笑看着小步快跑而來的白仲,将其抱起來便看向了月殷:“你們怎麽來了?”
“娘親說君父就要出征了,仲兒和娘親特地前來爲君父送行,預祝君父旗開得勝,大破敵軍。”小白仲帶着稚嫩的聲音搶先說道。
“好!好!好!說的好!”白起一聽高興的說道。
就在這時,一員甲士手持卷宗進入府内,在白起跟前單膝跪地:“禀武安君,朝歌密報!”
月殷見狀很快帶着白仲離開,沒有多言,千言萬語化成“小心”二字,隻有看向對方的視線裏夾雜着無盡擔憂,妻兒離去之後,白起再次恢複了威嚴之色,接過卷宗打開錦帛文書,白起認得出來,那是衛峥的筆記:【楚以傾國之兵攜二十五萬大軍來勢洶洶,意欲鲸吞江東,武安君切記依托江水天險死守江東,俱不出戰迎敵】
白起看我密報當即高喊:“傳令,火速召集各部諸将軍議!”
一個時辰之後,七萬步卒聚集在吳城腳下,綿綿不絕的戰船出現在滔滔震澤湖泊之上,粗略一算,江東水師戰船竟是達到了兩千艘之多。
飄風弗弗,迅雷無聲。千艘戰船列陣震澤,七萬衛軍步卒湧出吳城,白起統帥江東水陸兩部總計十萬兵馬傾巢而出。
……
(Ps删删寫寫:存了一周的稿子,今天都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