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元掌握一支不弱的衛國軍隊盡收君權之手。
至此,衛峥徹底掌握了衛國的所有軍權。
甯元自知胳膊扭不過大腿的道理,自從孫氏等六卿覆滅,确切的來說從衛峥“複活”的那一刻起,不僅僅是孫氏,甯氏甯元也知道他們這些衛國老世族在不知不覺中跳進了一個萬劫不複的巨坑之中,設局之人便是衛峥,那場離奇大火的來龍去脈也自然而然浮出了水面。
但每一個人敢說,如同禁忌一般說那就是找死。
酌杯酒、釋兵權。甯元也知道其中的目的,衛峥有鏟除甯氏的絕對實力但行了個杯酒釋兵權的法子,也是爲了在整肅衛國内部朝野上下少留點血,給如今國力不強的衛國多保存一些爲數不多的力量。
否則,甯元若是抱着讓甯氏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也要跟衛峥死磕一回,平定甯氏也不免要費一些精力和不必要的傷亡,于衛峥而言是空耗國力,下下之策也。
甯元也曾經猶豫過,怕衛峥收回兵權之後反手過來便夷滅孫氏,但回頭一想,即便如此,如今手中掌握的軍隊被滅也是必然的問題,不若爲甯氏一脈賭一把。
事實也證明了甯元做了個明智的選擇,請辭了一切職務,告老還鄉還如數獻上了所屬近九成的甯氏封地,隻留給甯氏一小部分食邑。衛峥再也沒有追究甯氏,反而還因甯元做的表率,隻收了五成的封地,餘下留給甯氏。
張弛有度,恩威并施,收其封地,罷其兵權還要讓其感恩戴德。
如今完成了集權行動,接下來所要面臨的問題有兩個,其一是外部六國相王的事情,這個必須要面對,這一次衛峥回歸,必然引起外部局勢有所變,該當如何也隻能随機應變。其二便是内部變法圖強的事宜,現在的衛峥于衛國,根基牢不可破,帳下又有白起、蘇秦、劇辛這些王佐之才,有了一群胸腹大才的臣子,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不至于像初步執掌衛國之時那般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了。
……
衛國都城朝歌,宮廷府邸。
這一日,白起、蘇秦、劇辛、姜牧。衛峥帳下的四大心腹重臣齊齊彙聚在宮中,此番将他們一起喚來,便是要商議衛國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國之内外部的事宜。
如今衛峥徹底将衛國上下牢牢掌握在手中,這四人知道衛國内部再無阻礙,該是要有所作爲的時候了,盡皆莫不紛紛摩拳擦掌,準備要大幹一番事業。
“廢相國之名,改号爲丞相?置左右二相?”劇辛驚訝的重複一句,蘇秦、白起和姜牧俱一緻看向衛峥,君臣五人一起之後,衛峥商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衛國變法的事情,首先便是廟堂之變。
強大自己是一切的根本,如今内患已除,衛國變法,提上日程,刻不容緩。
“不錯,衛國朝堂上下不但要變,還要變得徹底,更要變得與天下醒目有别,衛國廟堂之變,其最醒目的便是廢相國之位,改立左右丞相,統朝野百官!”說到這裏,衛峥笑看着劇辛,又道:“左右丞相我已心有人選,衛國要變法,子辛必爲變法執法護法者,子辛主内治國,是右丞相的不二人選。”
先秦時代以右爲尊,左丞相爲輔相,右丞相爲主相。
衛國要變法,作爲變法執法護法者的劇辛主内治國,掌右丞相統百官也是名副其實,劇辛有才幹,右丞相之職位完全可以做,衆人也無異議。
劇辛旋即拜首道:“劇辛執掌社稷公器,定不負我主之重托。”
衛峥笑而罷手,于是把目光落在了蘇秦身上,道:“至于這左丞相,邦交事務、謀國伐交爲主,左丞相一職非季子而無人可擔任之——!”
在座的已經都知道蘇秦是衛峥的同門,師承鬼谷一派的縱橫策士,主掌邦交事務這一塊也是無可争議。
白起是目前衛峥帳下的頭号将軍帥才,至于姜牧則是繼續擔任百司一職,輔右丞相。
衛國的高層骨架在這一次初步商議便已經大概定好,具體事宜還需要時間逐步推出新政。
末了,衛峥又說道:“衛國變法自然勢在必行,然則外部局勢卻是不能爲我所左右,時下最要緊的事宜便是應對公孫衍六國相王的事情。”
“諸位以爲,我衛國當如何處之?”說罷,衛峥看向了蘇秦等人。
衆人不語,劇辛白起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蘇秦。
術業有專攻,顯然,大家都想先聽聽蘇秦對六國相王之事的見解。見此狀況,衛峥也看向了師兄蘇秦。
“這個王的稱号,不知我主想要不想要?”蘇秦忽然這麽說道。
“呵呵——!”衛峥聞言一笑,旋即道:“虛名罷了(liǎo),稱王不稱王于我而言,取決于我有實利否!”
此話一出,蘇秦緩緩點頭,劇辛深以爲然,這天下諸侯對于稱王可謂是頗具誘惑力,衛峥如此年輕能夠看穿虛名而實事求是,委實難得,明主啊!
“我主回歸,君臨衛國朝野,再度領一國,天下必然因衛有新變……”蘇秦接着說道:“公孫衍合縱六國,其大緻意圖乃聯諸弱以抗諸強,攻秦爲主,弱齊楚次之,其下順手幫助老魏王報仇滅衛。此次六國相王,于我而言,衛國是池中鲦魚而禍及殃之而,稱王對我不利,不稱王亦是對我不利。事已至此,蘇秦以爲當退而求其次。”
“哦——?”衛峥僥有興趣的說道:“季子且直言便是!”
蘇秦言簡意赅的答道:“不若衛國不稱王,但尊其五國,承其王号,如此雖然得罪魏國,卻也不至于把燕國、趙國都徹底得罪死了。”
“哈哈——!我不稱王尊彼爲王。”衛峥忽然一笑,道:“季子和我想一塊去了。”
“隻是,衛國不稱王總需要一個理由吧?”姜牧說道。
是啊,咱們各國邀請你這個小國家組個隊一塊來玩,你連個理由都沒有就直言醜拒了,那我這個王豈不是很沒面子,這個王做的也不帶勁啊。
“姜卿此言差矣——!”衛峥笑道,立馬向劇辛等人簡要的解釋了一遍屯兵桂陵之地的魏國大軍爲何不聲不響就退去,同時也向劇辛解釋了他去齊國的目的,也簡要的解釋了一遍他和蘇秦兩人聯合起來诓魏訛齊的事情。
劇辛、姜牧兩人一聽錯愕許久。
原來外部局勢的變化,這一切都是衛峥和蘇秦兩人從中引導走向有利于衛國方向的。
一時間不由自主的感慨連連,鬼門一派果然名不虛傳,張儀、蘇秦、衛峥這些盡得鬼門絕學的人,當真是一言或可得城池、或可逆轉乾坤。
現在的衛國是諸雄中的香饽饽,齊國害怕公孫衍的合縱之策便想拉攏衛國,試圖抛灑橄榄枝讓衛國歸心,同樣魏國也怕齊國拉攏衛國乃至伐魏,也罷兵言和希望既往不咎,當然,在老魏王那裏是暫時既往不咎。
衛峥笑道:“理由自然有,如今我衛國憑遭動蕩,自知無稱王之實,不能服衆,豈敢稱王?衛國之變并不影響列國稱王,諸國互相王(wàng)之際,我亦可前往之,與諸雄會盟而,莫不尊其王号,莫不承認其王者地位。”
“然則——”衛峥忽然話鋒一轉,又說道:“諸位真的認爲公孫衍的合縱之策便可成大勢?”
“我主以爲,此次弱國合縱……公孫衍會失敗?”蘇秦聽其言外之意,心中一動,便好奇的說道。
衛峥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惬意的一笑,道:“列國諸雄無不各懷異心,不可合而一,猶連雞不能俱止于栖矣,何足道哉——!”衛峥故作姿态的睜大眼睛看向衆人道:“若我去攙和這灘渾水,與爾等一道互盟互王,豈不是自認吾亦爲雞呼?駭——!”
噗——!
此話一出,始終默不作聲的武将白起忍不住輕咳了一句,那翻模樣是想笑又不想笑出來的樣子,看着委實覺得白起有些難受。
蘇秦啞然失笑,劇辛和姜牧别過頭去,顯然有點尴尬。
惟見衛峥直呼呼的搖頭,盡是一臉嫌棄的模樣。
敢情我主把天下諸雄稱王互盟竟是比作幾隻弱雞聯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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