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在夜間發生,既突然又離奇的宮廷大火!
這便是衛峥的金蟬脫殼之計謀,此時此刻的衛峥已然朝着衛國東面的齊國而去。
就在衛峥走出朝歌城,孟贲帶着一隊人馬内外接應之下回到宮廷内,一把火将衛國的宮府給點燃,所有人都未曾料到衛國戒備最森嚴的地方竟然會突發大火。
除了内部有鬼,絕不可能會是外人得手的,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命令縱火的人赫然便是衛國的國君,沒有衛峥在幕後主使,火燒衛國宮廷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無人知曉的。
衛峥本人在這次大火中“殁了”,也可以擺脫是衛峥的嫌疑,說給誰聽都不會相信,衛峥會自己燒死自己,定然是有人陷害。
弑君——!
一想之下,細思恐極!
金蟬脫殼之計便順利實施了。
然而,這個計策是有代價的,夜深人靜下的宮廷,突發大火,無辜被燒死的人不再少數,宮府内的人無人生還。
孟贲等人放火成功之後便立刻撤退,同時還殺死了原本疏通的守衛,這些人是無辜的也是奉命行事的,但這些人必死,不死,計劃必然會出纰漏,屆時可能功虧一篑。
從他們參與到這次計劃并身在其中便已經注定了他們的命運,而這些人的死不過是才剛剛開始而已,是預示着衛國朝野即将到來的集權整肅,注定血流成河的預兆。
“大事不好了——!左司徒——!”“大事不好了——!”
宮廷大火幾經照亮了朝歌城,再也瞞不住任何人,見到這一幕者,無不面色慘然巨變。
卿大夫有家,便有家臣,在此半夜之際,孫谷的家臣一路連滾帶爬,驚慌失色的将入睡的孫谷于半夜喚醒。
“何事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草草穿上衣着的孫谷面色極爲不喜,面容帶着的困意仍舊略顯幾分。
那家臣當即跪趴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顫聲到:“回左司徒——!宮府突發大火,幾乎照亮朝歌都城!”
刷的一下,孫谷猛然站起身,猶若木雕一般一動不動,雙眼死死地盯着家臣,厲聲的說道:“你說什麽?”
“回左司徒——!”那家臣強咽一口塗抹,口齒不清的說道:“宮廷突…突…發大火……火勢蔓延宮廷府邸,無……無法制止,君……君侯……君侯他……”
“……怕是殁(mo)了——!”說出這句話的家臣整個人如同癱軟了一般。
“君侯殁了……”孫谷雙眼無神而呆呆的呢喃自語,腳步顫顫巍巍的不斷後退,整個人差點暈了過去,若不是家臣眼疾手快忽然爆發出潛能本能拔地而起将其扶住,孫谷怕是要仰頭摔倒在地。
家臣剛剛将其攙扶起來,孫谷便竭力的大聲道:“衛國危矣——!衛國危矣——!”
孫谷并不是毫無見地的人,他很清楚一旦消息傳至天下,怕是西面的魏國得知衛峥葬身火海,定會在衛國大亂之時以最快的速度揮軍東進。現在的衛國與梁國(魏國)剛剛結仇,老魏王斷然不可能放過如此天賜良機。
衛國亡,衛國的貴族也要亡,他孫谷不亡命也要亡了富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他豈能不懂?他這不是悲衛峥,而是悲此禍及己身的大難啊。
這還隻是其一,大火爲何會燒了宮廷?難道有人弑君?
衛峥死,誰獲利最大?
細思恐極啊!
孫谷内心驚起一陣惡寒,全身難以自制的顫抖。
……
鬥士營。
月夜之下的白起并未入睡,而是站在一高地石台之上遙望朝歌都城所在的方向,此刻月夜之下,大火照亮了都城,新軍帳外的白起能夠看到都城方向在夜色中傳過來的火光景象。
白起并未停留太久,重回營地旋即命令斥候火速趕往都城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實際上,他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派遣斥候前去是爲了後續的動作以及此時此刻應有的表現,這一切都與衛峥早已提前商量好了的謀劃。
一把大火燒了兩天兩夜才熄滅,什麽都沒有了,無一人生還。
而衛峥也不知所蹤,見證這一幕的所有人的内心盡皆一沉,都知道衛國發生了天大的禍事了。
以孫谷爲首的諸卿大臣紛紛站在了廢墟之下,踉踉跄跄的濮陽君哪還有前段時間那般意氣風發的時候。
“報——!”
“啓禀濮陽君,鬥士營将首白将軍來報!”來報的探子一說,孫谷心下一驚,連忙說道:“白起?新軍大營出事了?”
此時此刻,孫谷明顯有些慌了,這是内亂的迹象嗎?新軍帥将白起與君侯的關系孫谷可是很清楚,衛峥在這場大火中喪生,屍骨未存,若是白起失去了理智,帶着那近萬大軍殺過來,再有西部虎視眈眈的梁國,内外交困,衛國就真的要亡了!
“回濮陽君,白将軍稱衛國宮廷大火,國之存亡時刻,敵國魏梁必然會趁此衛國虛弱之際雷霆出擊,白将軍現已統帥新軍拔營出動直奔平陽、于宿胥口駐防,以便防守魏國在我内憂之時滋擾我國境!”
此話一出,大大出乎了孫谷的意料,就在這時,那白起新軍的斥候又說道:“白将軍還說——!”
“快說!”孫谷連忙說道,心下對白起這個人有了一個大緻的斷定,便是認爲此人亦有追逐功名的心,這是在表忠心嗎?
如此大善耳——!
“白将軍說,敵軍勢大,我新軍兵寡恐難禦敵,請求司馬将軍抽調半成兵力火速馳援宿胥口,餘下軍隊護佑朝歌以震懾宵小。白将軍還說,請濮陽君務必徹查縱火案,替君侯雪恨!”
“好好好!!!”孫谷一聽連連大喜,本以爲是亂兵,沒想到局勢會是這樣,看來這白起是個可造之材,待此事度過一定要将其招攬過來,有功名心,很好,老夫便可以給你功名。
“甯将軍,快快抽調兵力馳援白将軍!”孫谷當下便下令道,現在衛國無君,濮陽君孫谷,攝政左司徒孫谷的威望無人能及。
“甯将軍,切記穩住白起,穩住邊境,白起此人深得君侯稱道,是個将才,我等立刻合力穩定内局,國不可一日無君——!”說到這裏,孫谷立刻又補充道:“公族宗子呢?”
孫谷也知道,這個時候要是讓甯元率軍他肯定不答應。甯元也非常樂意,若是孫谷命令他親自出兵禦敵的理由派遣出去,這衛國朝野局勢正直變幻莫測的關鍵時刻,很有可能就沒有了甯氏的立足之地了,擁立新君勢在必行,此等境況怎可能離去。
如此危局,衛國的這幫卿族便開始各自打着小九九,也難怪衛峥恨不得立刻鏟除之。
然而,這些一聽君侯身死便開始争權奪利的卿族卻不知道已經跳進了衛峥的大坑之中,想不到在這個時候竟然還真的會分出一半的軍力給白起掌控,這一點實在出乎了衛峥的意料,還是高看了這幫争權而熏心的卿族了。
如此危局,竟然還不知道牢牢掌握軍權才是一切的根基,可見已經迷失在了權力和利益争奪的深淵之中無法自拔。
任何擁立新君的人和世卿貴族,在衛峥攜大軍和大義回歸之際,便是他們身死族滅之時。
尤其是以孫谷爲首的孫氏等卿族世卿世祿的舊貴族、舊勢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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