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也擔憂的喊道:“不要逞一時之勇,芸嬌,快點收回功力。”
“我不要......”練芸嬌倔強的咬着牙,綁着紅色馬尾辮的發繩,被異樣膨脹的暗紫色氣息撐破,長發如瀑布般披散下來,“我不可以輸給自己,親手葬送自己所創造出來的奇迹。”
“芸嬌,又是何必呢?”銀狐師父束手無策,隻好用‘穿針引線’,繼續盡可能的疏通她的氣息,做到循序漸進,緩解她的痛苦。
銀狐将目光投向另一邊,向果兒姐姐求助:“現在怎麽辦,姐姐?”
“繼續壓制的話,我們可能也撐不了多久。強行收回壓制的氣息,那麽芸嬌絕對會有難以預料的危險。”果兒亦是面露難色,“如果這隻是冰山一角的話,女武神基因的潛力,真是難以置信。還是說,她體内的力量......”
“我...我...不會輸給自己...”練芸嬌已經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歪倒在地,“但是好像有什麽東西...似乎要撐破我的意識...嗚嗚...”
“點到爲止吧,在這樣下去,會走火入魔的。”果兒擔憂的說道,并開始運轉自己的内息,準備暫時強行壓制練芸嬌此刻異常膨脹的暗紫色氣息。
銀狐也開始運轉自己的内息,并說道:“暫時結束吧,不然的話,我們大家都會陷入危險中,由你制造的危險。”
“嗚嗚嗚...可是...我已經控制不了自己了...”發覺自己身體在失控,練芸嬌這才明白自己的脆弱,“師父、果兒阿姨,你們趕快離遠一些。啊!”
帶着極具攻擊性的紫紅色氣息,它們如同電波一般,從練芸嬌的身體四下擴散,無差别的沖擊着周圍的一切。
果兒和銀狐,雖然輕而易舉地避開了沖擊波的攻擊,但是看到身處的山谷,刹那間變得地動山搖、一片狼藉,也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們退開一定的距離,卻擔心着暗紫色氣息中心,正發出慘叫聲的練芸嬌。
銀狐想要沖過去,救出失控的徒弟,卻被果兒拉住。
“這是一種能量的異常釋放,我們誰都幫不了她。”果兒搖搖頭,冷靜的說道,“解鈴還須系鈴人,真正可以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隻有她自己。”
“那麽,就讓我們遠距離的,盡可能的爲她緩解痛苦吧。”銀狐不甘心,看着自己一手帶大的弟子,就像看着親生孩子般,流露出母親般心碎的神色。
“我就是這個意思,和剛才的壓制爲主,舒緩爲輔不一樣,現在我們就反其道行之。”果兒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指了指盤旋在上空,若隐若現“巨龍”說道,“然而繼續壓制和保護我們的任務,就交給主人了。”
就這樣果兒和銀狐一左一右,分别釋放内息使用‘治愈之力’和‘穿針引線’,兩股溫柔的氣息遠距離包圍住,帶着極具攻擊性的暗紫色氣息,盡可能的緩解練芸嬌的痛苦。
練芸嬌感覺到兩股溫柔的氣息後,原本掙紮并自我克制,而倒在地上的她睜開雙眼,雖然頭仍舊像要裂開一般的疼痛。
但是有着長輩們溫柔協力的幫助,她還是咬咬牙,站了起來,和自己體内這股桀骜不馴的霸道内息,繼續做着堅持有力的鬥争。
上空若隐若現的“巨龍”,發出龍鳴般的咆哮,也在一定程度上震懾了這股異樣的紫紅色氣息,将其相對壓制。
大約僵持了一個小時,練芸嬌身邊的暗紫色氣息,忽然再次占據了上風,而且擴散的越來越濃。
銀狐再次露出擔憂的神色,以爲自己的努力并沒有起作用。
“不對,是芸嬌故意任由它們釋放出來,好一口氣一絕了斷。”果兒冷靜的說道,“這丫頭平時雖然弱氣了些,不過關鍵時刻的魄力,還是挺叫人佩服的。”
和果兒的判斷一樣,練芸嬌用堅強的毅力,經過了長時間痛苦的拉鋸戰,果然是想要通過這樣的行爲,爲這場沒有意義的拉鋸戰,劃上一個句号。
這時,那些不受控制的暗紫色氣息,被迫凝聚在一起。
它們被練芸嬌本身的内息誘導,突然開始了劇烈的暴發!
強大的暗紫色氣息,形成霸道的沖擊破,向四面八方無差别的擴散而去,幾乎形成了毀滅性的沖擊。
就連遠距離的果兒和銀狐,都被其振退了數米,不得不用内息護體,暫避鋒芒。
她們被振退後,紛紛捂着胸口沉住氣,連忙将自己的氣血翻騰的氣息,恢複平穩。
果兒焦急的看着那邊:“芸嬌!結束了嗎?你還好吧?”
“芸嬌!”銀狐感覺到那股散去的暗紫色氣息後面,正有一個熟悉而又異樣的氣息,“你怎麽樣了?”
“師父!果兒阿姨!”回應她們的,是冰冷又缺乏生氣的聲音,“讓你們擔心了,抱歉。”
果兒和銀狐相互一視,下意識拉開彼此的距離,再次一左一右嚴陣以待,小心翼翼的等着那個長發飛揚的人影,慢慢地靠近。
很快,出現在她們眼前的的确是練芸嬌,不過和平常活力四射的不一樣,此刻的她臉色慘白,面無表情,像一具行動着的傀儡。
就連原本寶石般讓人清醒的眼睛,也變成了目中無人的紫紅色。
練芸嬌面無表情的對着兩位長輩,冰冷的說道:“這股力量真的超乎我的想象,現在都還在我的體内亂竄,想要掌握它憑借現在的我,并不現實。
不過即便如此,我仍舊相信着奇迹,相信着制造奇迹的自己。謝謝你們的栽培,我...我...會繼續努力...學會和另一個【我】,共存的方法。”
說完之後,練芸嬌精疲力盡的倒下,被急忙沖過去的師父接住抱在懷中,就此睡去。
她身上暗紫色的異樣氣息,也因爲剛才劇烈的釋放與消耗,随之漸漸地散去。
銀狐抱着練芸嬌,對果兒說道:“姐姐,這個孩子,剛才又變成了那個樣子。”
“恩,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的樣子,以前也隻是處在命懸一線的時候出現過。”果兒也憐愛的撫了撫練芸嬌的秀發,并用‘治愈之力’瞬間爲她恢複、治愈,“不過每次醒過來,她都會忘記暈倒前發生過什麽。”
“或許,她自己已經覺察到了,也說不定。”銀狐歎了口氣,抱起芸嬌準備離開山谷。
果兒則是看了看,身後一片狼藉的景物,說道:“把這裏弄得這麽亂,抱歉了。”
說着她從口中吐出一股溫暖的氣息,周圍的植物和岩石,都在這股春風拂面的氣息的輕撫下,逐漸的恢複原狀,就好像之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看得出作爲契約仙子的果兒,其‘治愈之力’擁有的恢複能力非同小可,即便是她的兒子景雲海,掌握的也不過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複原了這片山谷的樣貌之後,果兒收回内息與功力,環顧一周感覺沒有任何問題之後,轉過身緊上銀狐的步伐,一起回到上遊瀑布的附近,那個作爲她們在這個世界中,臨時安置的家。
.......
這漫長的一夜,景雲海再次不知不覺的進入了神秘的夢境。
通過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迷霧區,他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潺潺的流水聲。
轉眼間他又穿過一片小巧的樹林,盡頭豁然開朗,仿佛來到了世外桃源。
這似曾相識的地方,讓他若有所思,片刻後他反應過來,這裏不就是‘碧塵市’附近的森林,位于河流上遊的地點嘛。
這裏是小時候自己和練芸嬌常來嬉戲、玩耍的地方之一。
他記得他們那時經常來這裏戲水、釣魚、遊泳,相互攀比和惡作劇。
這裏也是銀狐阿姨,訓練她‘踏水而行’的地方,記得芸嬌好像...還經常在這裏洗澡...明明不遠處的城鎮裏有著名的溫泉,真是多此一舉......
景雲海走近河邊,發現一處岩石邊立着一杆簡易的魚竿,而左邊的岩石上也整整齊齊的疊放着一套女孩子的衣服。
他正覺得這套衣服好眼熟,這時水面卻泛起漣漪,慢慢地化作陣陣波紋,一個紅發單馬尾的小女孩,從水裏竄出,一左一右各抓着一條魚,口中也叼了一條。
驚現的魅影,如同出水的芙蓉,陣陣濺起的水花,點綴着如同漫畫般精緻的臉龐。
她帶着滿意的笑容跳上岸邊,像一隻可愛的貓兒般甩了甩身上的水珠。
景雲海愣了愣,眼前的練芸嬌雖然驚豔,但是樣子卻是十年以前,自己離開之前的模樣,而且對咫尺之遙的自己,完全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