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裂此人性格暴躁,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與他粗魯的外表相符。可是對手如果真的把他當粗人,那可能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南炎堂以前是負責魔教的教衆武力,本來是四大堂中實力最強的一堂。可是在兩千年前的大戰中,南炎堂的中堅力量基本被正道消滅殆盡。傳承雖然延續了下來,可是實力反而成了四堂裏面最弱的。
最後一個是個刀疤臉,身材是四人中最矮小的。此人掌管西白堂,名叫斷刀。斷刀是出了名的劊子手,殺人不長眼。據稱當年他殺人把刀都給砍斷了,所以幹脆自己改名叫斷刀。
斷刀掌管的西白堂正是負責魔教刑罰的,這正和了他的秉性!西白堂在斷刀的統領下,實力也是一天比一天強大,和北玄堂并肩成了如今四大堂中實力最強的兩脈。
此時,斷刀和千面秀才都在爲此次攻打元劍宗的領袖一位争得不可開交。
此次攻打元劍宗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有兇獸潮的消耗,元劍宗的實力肯定大減。而且,有妙音門的内應裏外呼應,勢必可以一舉攻上元劍宗,殺元劍宗個措手不及。
一旦此次攻打元劍宗成功,作爲隊伍的領袖勢力必定會名聲大震,到時就可以趁機招攬更多人才壯大自己的實力。面對這種掉餡餅的事,北玄堂和西白堂自然是都不肯放手。
夢姬一開始就已經明言,自己是婦道人家,不适宜擔當大旗,讓他們從四堂中選出領袖。夢姬的理由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其餘四堂的人或許有些許疑惑。可是夢姬能自動退出,當然是正和他們心意。
斷刀和乾烨争得臉紅耳赤,最後就差沒打起來。眼看場面快控制不住了,夢姬才開口勸道:“此次計劃是我妙音門謀劃在先,不知道小女子是否有權說幾句公道話?”
乾烨停下和斷刀的争吵,謙謙有禮地說道:“夢仙子說話,我們自然是聽的。”
夢姬聽得妩媚一笑,轉眼看向斷刀,問道:“斷刀兄怎麽看?”
“夢仙子的話,我自然是聽的。”
夢姬點點頭,笑道:“若論修爲,斷刀兄和乾烨兄都不分仲伯。可是,咱們這次挑的是帶隊領,不但要修爲服衆,運籌帷幄的本領也是必不可缺的。要論到這個,在場所有人自然數乾烨兄爲最。乾烨兄的秀才之名可都得之于他的謀略出衆,這點相信大家都不反對的。所以,小女子拙見,此次帶隊的位置還是乾烨兄最适合。不知道其他兩位是否贊同?”
催心老人顔柏和元裂交換一下眼神,都附和了夢姬的提議。
面對其他衆人的支持,斷刀即便再強硬也隻能選擇了少數服從多數。
帶頭人選已經定下,四大堂的堂主都離開爲攻打元劍宗做最後的準備。等兇獸潮高峰的時候,就是他們一舉攻上元劍宗最好的時機。
四大堂的人都離開後,玉蘭忍不住問夢姬:“大小姐,爲什麽要選千面秀才乾烨?此人行事陰狠奸詐,而且做事謹慎小心。讓他帶隊攻打元劍宗,一旦有不對,他可能就帶頭跑人了,那我們要消耗四大堂實力的計劃就要落空了。”
夢姬輕輕一笑:“玉蘭,你看的事情還是太簡單。如果隻是乾烨自己單獨行動,他還能見機不好就跑。可是,他一旦成了這次行動的領袖,即便不行他也不能先跑。不然,他的名聲就會一敗塗地!乾烨此人陰狠狡猾,隻有這樣才有可能讓他吃虧。這人遠比斷刀更難對付,所以一定要先削弱他的力量!”
“可是大小姐,此次元劍宗遭遇的獸潮非同小可。要是元劍宗真的在獸潮中元氣大傷,乾烨不真的撿了個大便宜?到時,那些遊離的勢力肯定會去投靠他,他的實力肯定會提升很快,反而會成全他。”
“哼!元劍宗屹立天屏山脈近六千年。若論實力,此時的元劍宗實力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大。那麽多年,元劍宗不但沒有被獸潮淹沒,還越來越強盛!想靠獸潮來摧毀他們是不可能的!外人隻知道五大宗都有一個強大無比的防禦大陣,可他們都不清楚,元劍宗更可怕的是,他們還有一個外人都沒見識過的劍陣!”
“大小姐,元劍宗這個劍陣真有那麽厲害嗎?”
“一個連煉神境高階也隻能勉強驅動的劍陣,單是這點已經可以想象它的威力了。而且,這個大陣還能借用天屏山脈凝聚百萬年的靈脈之氣,這絕對不是人力了抵擋的。我們的内應潛伏幾十年得來的消息,絕對錯不了。”
“大小姐,這消息畢竟隻是打探得來的,并未證實過。要是元劍宗虛張聲勢,我們的計劃且不是便宜了四大堂這些飯桶?”
“呵呵,退一萬步講,即便讓他們拿到了便宜,我們也少不了好處。而且,沖在最前面的他們受的損傷也比我們重。而且,他們肯定會成爲正道報複的要目标。他們以爲現在還是兩千年前聖教鼎盛的時刻嗎?現在他們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正面抵擋正道五大宗,如果他們精明點的就乖乖神氣一把,就接着隐氣吞聲做人。不然,等待他們的就是滅頂之災!”
“大小姐,元劍宗作爲五大宗最強大的一脈。元劍宗都被打殘了,其餘四宗又能起多大作用?”
“五大宗的實力可遠不止表面這麽簡單,那些活了五百多年的老家夥你們誰見過?正道功法沒有我們這些派系的功法那麽激進,所以他們的壽命也比我們長。那些老家夥他們不可能全都死了,即便每派留下一兩個,對我們來說都是災難!我們聖教畢竟勢弱這麽多年,想短時間過正道是不可能的。四大堂這些人最多作亂一時,成不了太大的氣候。除非,隐财門的那些老狐狸能出現!”
夢姬說道隐財門,神色也不禁凝重起來。隐財門在當年的正邪之戰中保存了實力,而且隐忍了兩千多年,誰也不清楚他們的實力到底到了什麽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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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神了半天的李天賜依然沒能從李執讓他離開宗門的要求中醒過神來,可是不離開宗門,他就要面對氣海被廢落得病魔纏身的後果。
李執沒有催促李天賜,隻要獸潮未過,宗門大陣未撤之前,他也是沒機會送李天賜離開的。
等李天賜回過神來,回道:“爺爺,天賜走了,你怎麽辦?而且你私下送天賜走,也會受宗門處罰的!”
李執欣慰地摸摸李天賜腦袋,李天賜在生氣關頭還能關心他,這讓他更加肯定了不能讓李天賜受到傷害的決定。
“天賜放心,金靈之心的丢失并不會讓大陣失效。所以,你道機師伯現在隻是爲難無法徇私而已。一旦找不到你的行蹤,他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要罰我,最多讓我閉門思過,還能處罰我什麽?所以你不用擔心爺爺,現在隻要找到機會,你必須離開,爺爺會拖住他們的!”
李天賜張張嘴,可是現自己腦裏早已是一片漿糊,什麽都說不出來。
李執此時注意到手上的碧玉戒指,把戒指去了下來放到李天賜手裏:“天賜,這個戒指你拿着。如果離開了宗門,你去雙界城找一個買藥的老頭,叫扁馮。你把戒指給他,他會明白的。”
李天賜下意識接過戒指看了看,覺得這個扁馮的名字有點熟悉。可這時精神恍惚的他一時間也想不起來,隻能把戒指戴在手指上。
李天賜此時感覺自己好像一片飄在大江裏的葉子,隻能飄搖不定地随波逐流。他看了看周圍熟悉的一切,下意識地問:“爺爺,真的隻能離開嗎?”
李執咬了咬牙,堅定地點點頭:“等獸潮過後,爺爺會趁亂送你走。離開宗門後,你去雙界城找扁馮,爺爺後面自然會去找你的。”
此時,李執心裏還多加了一句:“如果還有機會的話!”雖然李執口上說得輕巧,可是一旦他私下放走李天賜,肯定是個大罪。到時到底會怎麽處置他,他也說不準。可是,李執知道自己的劫數将至,他心裏也怕自己沒有機會去找李天賜了。
此時元劍宗後山的厮殺已經白熱化,兇獸潮的不停歇讓元劍宗的衆多弟子已經有些疲于應付。
兇獸的屍體已經堆積成山,可漫山遍野狂沖而來的的兇獸幾乎是殺之不盡!
元劍宗很多弟子已經力竭停下,開始調息恢複靈力了。兇獸雖多,可大陣的防禦強大,兇獸始終無法突破。
弟子們見此,也早已沒了當初的緊張感。隻是看着血流成河、屍骨成山的場景,這些弟子免不了心中有些隐隐欲吐的難受感。
極北山林再次傳來一聲怒吼,兇獸潮再一次停了下來。所有兇獸再次退後了數十米,不過這次它們不再對着元劍宗龇牙咧嘴,而且乖乖地匍匐了下來,似乎平民在迎接自己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