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依靠雷胎的力量慢慢耗死陣靈已經不可能了,陣靈也不會給他們那麽多的時間。
李天賜看着正在努力掙脫大陣束縛的陣靈,趕緊提醒被驚呆的齊雯:“師姐,想辦法驅動雷胎直接攻擊陣靈。不然它一旦脫身出來,我們立刻就會沒命!”
齊雯反應過來,立刻坐下開始結印:“你們幫我護法,我需要一點時間!”說完,齊雯閉上雙眼,專心開始引動湧入她體内的雷胎。
李天賜立刻從身上拿出剩下的十八片血菱,一下子在齊雯外圍布下了三個防禦陣。
妖女緊張地盯着陣靈不斷蠕動的本體,一邊着急地看着齊雯,心裏恨不得自己能一把從齊雯身上把雷胎拽出來砸死陣靈。
陣靈似乎也知道這是生死存亡的時候,一陣瘋狂蠕動後,掙脫了幾條連在它本體上的光紋,把一部分本體釋放了出來。
整個空間的靈氣忽然好像受到了牽引一般,直接往陣靈方向湧去,陣靈掙脫束縛的部分立刻開始膨脹起來。接着,本來如一團液體的陣靈直接開始化形,仿佛變成了一條半透明的神龍往李天賜三人直撲下來!
陣靈還未逼近,李天賜緊緊釘在地上雙腳就已經被它的氣勢壓得直往後滑,在地上擦出一條長長的白痕。
妖女看着如此情形,也是一咬牙,手捏真決布下層層防禦推向陣靈,想延緩陣靈的氣勢。
然而,這樣的防禦對陣靈來說如同紙糊一般,瞬間便被沖散。
妖女的法術被破,整個人頓時被打飛出去,還在空中就已一口鮮血噴出。人還未掉到地上,就已經暈死過去了。
李天賜雖然擔心妖女的情況,可此時也隻能先放一邊。李天賜知道如果被陣靈撞上,幾乎是九死一生。不過身後就是齊雯,他隻能硬着頭皮頂在前面。
眼看陣靈就要近身,李天賜幹脆轉過身去不看陣靈。轉身看向齊雯的他看到齊雯身上開始彌漫雷電的光芒,雷胎出現在齊雯的身前。
雷胎就這麽一動不動地懸浮着,任憑齊雯怎麽驅動,也都沒有其他的動靜。雷胎融合的時間還短,齊雯的修爲顯然也不足以駕馭它。
齊雯不斷往雷胎注入靈力,吃力地支撐着雷胎的消耗,豆大的汗珠不斷從臉頰上淌下,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
看到如此情形,李天賜臉上隻能露出無奈的苦笑。他們還是大意了,沒想到陣靈已經能擺脫大陣的限制,不陷入沉睡。
陣靈咆哮着張開大嘴,直往李天賜和齊雯吞下,眼看就要一口把他們吞噬掉。
這時,本來毫無動靜的雷胎似乎感受到了陣靈的氣息,居然從齊雯跟前漂浮起來。
李天賜驚奇地看着雷胎,感覺到了一絲希望。
雷胎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忽然像一道光一般閃過李天賜,直沖向陣靈撲下的身影。
李天賜掉頭一看,看到雷胎直接沖進了陣靈張開的大口中。
緊接着,陣靈的靈體上爆出閃耀的雷光。雷光瞬間布滿陣靈整個靈體,讓陣靈變成了一條電龍。
“不……”空中傳來陣靈不甘的哀嚎,緊接着陣靈的靈力如同長鲸吸水般,極往大陣回流。
陣靈龐大的軀體以肉眼可見的度縮小起來,度也減緩了。可它俯沖的勢頭依舊沒有改變,變小的陣靈本體還是沖向了李天賜。
李天賜看着近身的陣靈,隻能認命地閉上雙眼,本能地伸手一擋。他感覺一股猛烈的撞擊砸在自己身上,然後整個人就有了騰雲駕霧的感覺。最後,他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整個人就不省人事了。
而此時,遠在天霧森林之外的李執正坐着和扁馮低聲交談。
李執忽然感覺帶着碧玉戒指的手指一緊,繼而傳來一聲輕不可聞的開裂聲。這聲響雖然輕,可在修爲高深的李執耳裏無疑是旱地炸雷。
李執立刻擡手看向碧玉戒指,現戒指上出現了一條細細的裂紋。李執不由臉色大變,把戒指脫下遞給扁馮,急問道:“怎麽會裂了?難道天賜生命受到了威脅?”
坐在李執對面的扁馮也是神色大變,趕緊接過戒指。扁馮看看戒指,又擡頭看看天。本來是晴空萬裏的好天氣,這時忽然憑空翻滾起層層烏雲來。
扁馮神色頓時凝重起來:“戒指的色澤并沒有變化,看來天賜的生命并沒有受到影響。不過不知道他碰到了什麽神秘的力量,影響了魂鎖。”
扁馮看向李執,鄭重說道:“李兄,這個戒指必須使用秘術隐藏氣息,不然可能封印會提前失效。如果沒有必要,你還是不要回元劍宗了。這個情形,你離天賜越遠,越保險。”
李執的臉色變得苦澀起來:“難道,連二十年的時間都支撐不到了嗎?”
扁馮無奈地搖搖頭,拿着戒指起身往小屋旁邊一個隐秘的山洞口走了進去。
李執的目光往天霧森林深處看了看,皺皺眉還是跟了上去。
山中無日月,當李天賜醒轉,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現自己渾身骨頭好像被碾碎了一樣,隻有劇烈的疼痛,而一點力氣也用不上。從映入眼簾的洞頂知道,他還在那個山洞中。
李天賜動不了,也看不見旁邊有人,感覺口幹得難受,隻能開口叫人。可是,他現自己張口隻能出沙啞難聽的抽風聲,根本沒法說出話來。
不過,李天賜的聲響還是引起了注意。妖女俏麗的面容出現在李天賜的視野中,關切地問道:“呆子,你怎麽樣?”
李天賜艱難地從喉嚨中擠出了一個“水”字。
妖女趕緊拿過水囊小口喂李天賜喝水:“你斷了八根肋骨,内傷很重,現在先躺着别動。你真是個呆子,一點法力都沒有,還站前面頂着。這次不死算是你命大了!要不是那件寶物自動解決了陣靈,你再有九條命都不夠死!”
對此,李天賜也僅能苦笑兩下。這一笑還牽動了胸口的傷勢,疼得他龇牙咧嘴。
妖女看他可憐的樣子,沒好氣地說:“好好躺你的吧,陣靈的靈智已經被寶物打散了。現在大陣雖然還沒修複,也不會有威脅了。”
李天賜躺了一會,感覺好了不少,艱難的轉頭看向旁邊。看到齊雯就靜靜躺在他左手旁邊,她身上很幹淨,呼吸和臉色都很正常。看來可能是因爲強行驅動雷胎,脫力暈了過去。
李天賜再向右手邊看去,大陣依舊在閃爍着光芒,看來他們還在光陣裏。
光陣外,遠處的石壁前靠着兩個人,一身都是血迹,應該是陣靈爆時被重擊的老龍龜和小白鶴。他們一動不動地依靠石壁坐着,估計傷得不輕。
李天賜知道,隻有等齊雯醒轉,幾人才能離開這裏。至于修複大陣,也是來日方長的事情了。
李天賜一閉眼再次昏睡過去,等他再一次醒來,已經回到了妖族村落的那間小屋裏。
斷了八根肋骨的李天賜躺了不到十天就已經下床走路了,如此變态的恢複能力讓旁人驚歎不已。要是一般人,即便有靈藥醫治,如此重傷起碼都要躺一兩個月。
齊雯并沒有受傷,當天李天賜昏過去後不久,她就醒了。最後連同妖女回到村裏,叫人把他們幾個傷号給擡回了村裏。
受傷最重的是老龍龜,當時陣靈的爆透過大陣直接把他的防禦給打散了。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是他修爲高深的造化了。
被老龍龜護在身後的小白鶴隻是受了點内傷,倒是沒什麽大礙。
躺着養傷這幾天,李天賜三人得到了妖族無比熱情的接待。每天不斷有人送來各種靈藥和珍稀材料,更不斷有人上門來表示自己對他們的感激。即便言語不通,李天賜等人也能感受到妖族的真情和淳樸。
當初出手也是無奈之舉,這時候他們都覺得自己做的不隻是給我自己找出路,還是拯救千萬生命的功德。
妖族對他們的态度早已不是當初的好奇和戒備,而是把他們三個當成了自己的恩人、上賓。
那兩隻逗樂的鹦鹉兄弟天天飛來李天賜的床頭,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倒是讓躺着養傷的李天賜多了一份樂趣,也從它們口中對這裏的妖族多了幾分了解。
李天賜現,當初一直擔心自己三人被利用的念頭真的是多慮了。這裏仿佛就是個世外桃源,生活在這裏的妖族都是與世無争的,他們沒有那麽多爾虞我詐的念頭。
修養了十來天後,恢複行動能力的李天賜再次見到了老龍龜,不過他被吓了一跳。之前老龍龜顯得鶴童顔,氣色紅潤。再見的時候卻是老樹枯皮一般,滿臉都是皺巴巴的。
老龍龜告訴李天賜,當時他的神念被陣靈打散,本源受創,估計要複原是無望了。不過,他本來就已經壽元将盡。去之前就抱着送掉老命的想法,能留下一條小命看着族人歡慶,已經是掙到了,對能否複原倒是沒什麽奢望。
李天賜聽着感覺到淡淡的悲涼,從老龍龜身上看到了一種落寂,又看到了絲絲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