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妖女心中早已把李天賜臭罵了無數、無數遍,不斷告誡自己:“等自己恢複自由,一定要讓這小子知道得罪她的後果。”她直勾勾地盯着李天賜,好像眼光可以把李天賜千刀萬剮一般。
李天賜被妖女盯得渾身不自在,幹脆别過臉盯着火堆,不再理她。
妖女看着李天賜一動不動的後腦勺,不禁嘟囔一句:“果然是呆子,火有什麽好看的,盯半天都不動一下。”她感覺口裏幹,開口叫到:“喂,你又不讓我叫你呆子,我叫你什麽?”
李天賜回過神來,看了她一眼,回道:“我叫李天賜,是爺爺把我撿回元劍宗的,所以給我起了個天賜的名字。”
妖女嘴角撇了撇,輕聲嘟囔道:“真俗!”
李天賜盯了她一眼:“你說什麽?”
妖女立刻改口:“我口渴了。”
李天賜扁扁嘴,無奈地拿過水袋,給她倒了小半碗,端到她嘴邊喂她喝下。
妖女一口喝完,不滿地說道:“這麽吝啬幹嘛?這麽一口,喉嚨都還沒到就沒了。”
李天賜沒理她,把水袋塞好,把碗放在一邊,然後才開口說道:“現在就剩下這麽一點水了,能省則省。我看你恢複得比師姐快,因爲沒什麽大礙了,水得給師姐留着。”
李天賜知道,妖女肯定不是表面看起來如此單純。她要是恢複得比師姐快,不但是師姐的安危無法保障,估計自己也沒什麽好日子過。這妖女的刁蠻他是已經見識過了。所以,要盡量讓她虛弱些。
妖女嘴角一翹,不屑地說:“我恢複得快是肯定的。我不過是被天雷劈傷,受了内傷而已。你這師姐不知用什麽秘法,強行施用你們宗門的玄雷禦劍訣。不但要受天雷反噬,還被我的俏天虹打傷,她能不死已經是命大了。”
李天賜指指綁在妖女身上的紅绫問道:“這玩意叫翹天紅?紅倒是挺紅的,這玩意還能把天翹起來?起個名字都這麽無厘頭。”
妖女聞言,氣得玉臉通紅:“翹你個大鬼頭。是俏麗的俏,彩虹的虹。沒文化,還好意思說?”
李天賜也知道自己搞錯了,自嘲地笑了笑:“哦,是俏天虹,不是翹天紅。名字倒是挺好聽的。”
妖女嘴皮一撇,側過臉不看他,顯然對他是挺惱怒的。就連妖女自己心裏也是不解,自己一向謹慎冷靜,現在這麽容易被個凡人給氣到。也不知道是氣憤他的無知,還是自己受傷被俘,心中不爽。
李天賜看她這樣,笑了笑,也懶得理她是真生氣還是裝的。
這時候,李天賜注意到齊雯的眉頭皺了起來,臉上也露出難受的神色。他知道齊雯要醒過來了,趕緊過去,把齊雯扶了起來,讓她靠在石壁上,問道:“師姐?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好點了嗎?”
齊雯好看的眉頭皺成了川字,看到身前的李天賜,艱難地開口問道:“天賜師弟,我們這是在哪?”
李天賜苦笑一下:“我們和小傑還有三位師兄走散了,現在被困在黑石林裏。”
齊雯抿抿嘴,沉默不語,臉上的神色凝重起來。
李天賜回過神來,倒了半碗水喂齊雯緩緩喝下。他畢竟缺少照顧人的經驗,水倒得急了些,從齊雯的嘴角流了出來。
李天賜擡手,習慣性的幫齊雯擦掉了從嘴角流出的水。
齊雯看到他這動作,眼裏也微微泛起一絲羞澀,臉色顯出一抹粉紅。她知道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這種事李天賜肯定沒少做。
李天賜剛拿開擦水的手,看到齊雯微微泛紅的臉,一時也看呆了。
此時,身後傳來妖女略帶酸氣的聲音:“哼,眉來眼去,還說沒關系?”
李天賜驚醒過來,趕緊側開眼光,轉身裝作放好水袋和木碗。他也知道這個動作顯得過于親昵,不過兩天來都已經習慣了,一時間沒注。
齊雯聽到,臉色更紅了,趕緊側開目光。
一時間,整個裂縫中都陷入了尴尬的安靜中。
妖女看到兩人這個樣子,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李天賜注意到這,唯有心裏苦笑,真心覺得這妖女難對付。
爲了緩解尴尬,李天賜側身從包裹中拿出僅剩的一大塊幹肉,用刀切出一塊,然後開始放在火上烤。
齊雯閉着眼休息起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會,裂縫中傳出陣陣的肉香。
妖女聞到也是不斷聳動可愛的翹鼻,暗暗咽了幾次口水。
李天賜把肉烤好之後,用手把肉撕成一絲絲的,放在木碗中,走到齊雯跟前,說道:“師姐,你這兩天都沒怎麽吃東西,趕緊吃點東西,恢複起來也快。”
齊雯睜開眼,看了李天賜一眼,趕緊又垂下眼光,輕輕點了點頭。
李天賜把碗裏的肉絲一條一條慢慢喂給齊雯。
不過齊雯的胃口本來就不大,受了傷後吃得就更少了,吃了三分二之後,就再也吃不下了。
李天賜拿水袋讓她喝了口水,然後扶她躺下繼續休息。
喂完齊雯後,李天賜徑直放好了水袋,把木碗放在一邊,重新坐回火堆旁。
妖女本來以爲李天賜喂完他的師姐後,應該會拿食物給她的,沒想到李天賜居然對她不管不顧。看李天賜半天沒有要動的樣子,不禁開口問道:“呆子,呃~李天賜,你怎麽不拿東西給我吃?”
李天賜聞聲拿眼角瞟了她一眼,又重新看着火堆呆。
妖女急了,再次開口喊道:“李天賜,我肚子餓了,我要吃東西!”
這次,李天賜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那堆“命苦”旁,拿刀切了一小塊。然後回身走到妖女跟前蹲下,剝去外皮後,放到了妖女嘴邊。
妖女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上拿着的黏糊糊的綠色玩意,伸長脖子,用鼻子聞了聞後,開口問到:“你幹嘛拿這玩意給我?”
李天賜把“命苦”往前遞了遞:“你不是說肚子餓了,要吃東西嗎?這就是吃的。”
妖女聞言,一雙鳳眼瞪得大大的,緊緊盯着李天賜,嘴嘟得天高。然後開口說道:“憑啥她吃肉,我就吃這玩意?”
李天賜把那塊剝好的“命苦”扔進自己嘴裏,三兩下吞下去後說道:“我看你精神挺足的,還有力氣在這冷嘲熱諷,估計也好得差不多了。所以,這肉得留給師姐。”
妖女知道他是爲了剛才自己造成他和他師姐尴尬的事在報複自己,犟脾氣一上來,一撇嘴說道:“把東西拿來,吃就吃,還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