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的口感就跟吃皮凍一樣,軟軟的,水很多。不過,味道就不敢恭維了,又苦又澀,李天賜差點反胃吐出來。不過,在苦澀之後,反倒有一股清涼和甘喉的感覺。
味道不咋地,不過能解渴,又能充饑。爲了讓三人能多活幾天,李天賜決定接下來他就靠這種植物爲生了。他還親切地給這些玩意起了個名字,叫命苦。
他還爲自己起的名字夠恰當而自嘲了一會:一來是這玩意苦澀;二來要靠它來生存本身就挺命苦的;三來這玩意雖苦,也能救命。
李天賜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查看一下重傷昏迷的兩人,還時不時對着外面的石林大喊。期望幸運的話,還能碰到失散的錢靈傑他們。
不過,他不知道,錢靈傑等人也面臨着缺水缺食物的困境,已經往黑石林外撤退,尋求師門支援了。
整個空曠寂靜的石林裏,就李天賜一個人在瞎折騰着。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兩個女子都沒有任何醒轉的意思。
秋天的早晨,透着絲絲的清涼。日頭剛從天際出來,黑石林裏就已經光亮一片。所有石山都閃爍着刺眼的光芒,猶如大地上一顆顆閃亮的黑寶石。
李天賜是被閃爍的光芒晃醒的,半天沒能睜開眼。靠“命苦”這種植物來填肚子,讓李天賜感覺身體有點虛浮無力。
剛醒來李天賜就覺得肚子餓得不行了,可是實在提不起興趣去吃那玩意。
他查看了一下兩位傷員,看着兩個一動不動的女人,也是深深歎了口氣。要是自己這麽躺着,好像也挺不錯的。
李天賜拿眼神偷偷瞟了眼包裹裏的肉,咽了咽口水。最後,還是悻悻地剝了一塊“命苦”塞進嘴裏,生生吞了進去。
胃裏湧起的陣陣反酸讓李天賜幹嘔了好幾下,不過,他現自己好像對這種苦适應了很多。
李天賜得出了一個結論:人的潛力真的是無限的。
随着時間的推移,谷裏漸漸變得熱氣蒸騰起來。李天賜往山谷兩邊的石頭縫隙裏逛了逛,現穿過去後,還是層層的石山和石柱林,隻能又原路返回。
回到裂縫中,李天賜心裏也覺得拔涼拔涼的。他看了看兩個靜靜躺着的女子,搖搖頭把不好的想法踢出腦海,他伸手拿起齊雯的仙劍,轉身又走了出去。
李天賜決定不能坐以待斃,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準備好食物。這些“命苦”就是他的目标。他決定等齊雯的傷勢好轉之後,就開始往外走。
在整理的時候,他還時不時削一塊塞進自己嘴裏。一來肚子實在餓;二來苦一苦反而讓他更有精神來收拾這些玩意,不然一個人靜靜地在這種情況下幹活,真的很煩心。雖然他中間幹吐了幾回,可是慢慢地吐着吐着就習慣了,還感覺苦得别有滋味。害李天賜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喜歡受虐。
整理好後,李天賜拿出幹肉,照常做起了水泡肉絲。即便是如此**絲的食物也饞得李天賜口水橫流。
齊雯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李天賜看着她清麗動人的容顔,心情也好了不少。
喂完齊雯,李天賜轉身剛要湊近去喂紅衣妖女,卻是被吓了一跳,差點把碗裏的食物都給灑了。
原來,在他湊近想去喂人的時候,一擡頭看見妖女正睜着一雙大大的鳳眼,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李天賜閉眼深深吸口氣,拍了拍胸口,才重新睜開眼看這個妖女。
“你醒了,怎麽不說話,吓我一跳。該餓了吧,吃點東西。”李天賜把手裏的碗湊近女子嘴邊。
不過,妖女沒有領情,把頭撇到一旁。
李天賜扁扁嘴,把碗收了回去,也不管她,回身坐回自己的地方,整理起包裹來。他心裏暗想:“能救你就仁至義盡了,還給我耍性子,大爺不伺候!”
“爲什麽要救我?”妖女的聲音冷冷傳來。
李天賜側臉看看她,眉頭一挑說道:“你是覺得我不應該救你?”
妖女顯然也沒想到李天賜會這麽答,水汪汪的鳳眼看看李天賜,怪怪地問:“不是嗎?我是邪道妖女,你們正道對我們邪道之人向來不都是殺無赦嗎?”
李天賜聳聳肩:“正道?邪道?什麽是正道,什麽就是邪道?在我眼裏,隻有壞人好人之分。我不懂正邪是什麽,也不想去管。”
妖女繼續問:“你不是元劍宗的弟子嗎?”
李天賜回身瞟了她一眼,繼續說道:“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說實在的,你打傷師姐,我本來是想讓你自生自滅的,但又沒辦法看着你死。所以啊,你傷好了之後就離開。在這之前就委屈一下,先把你綁着。”
妖女聽李天賜如此說,倒是怪怪地看了他半天。
李天賜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自己檢查了一遍,也沒現什麽問題,好奇問道:“你這麽看我幹嘛?”
妖女眨眨眼,說道:“你是我見過最天真的正道之人。”
“是嗎?想說我蠢也不用拐着彎來。”李天賜擺了擺手,看看手裏的木碗,又遞了過去:“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喝點水,吃點東西?”
妖女看了看他手裏的碗,可愛的鼻子一皺:“這個别人喝過,我不要!我要幹淨的。”
李天賜把碗放下,走到她旁邊,伸手把她扶了起來,讓她靠在石牆上。
妖女一開始還以爲李天賜要對她不利,想掙紮不讓他碰。可惜她自己傷得實在重,想躲都躲不了,反而引動傷勢,臉上露出吃痛的表情。
“别怕,隻是讓你坐起來舒服點而已。就你現在這樣,還想着反抗?”李天賜拿過碗,遞到妖女嘴邊:“吃吧,我們的水和食物估計隻能夠兩三天了。如果你們這兩天好不過來,連水都沒得喝了。”
妖女聞言,再次奇怪地看看李天賜,這次她沒有反對,張口把碗裏的水和肉絲都給喝了下去。
李天賜看她吃完,拿着碗正要走開,卻被妖女給叫住了:“喂!爲什麽你吃那個綠乎乎很難吃的東西,卻讓我喝水吃肉?我看你都吐了好幾回了!你可以和你的師姐分剩下的水和食物,讓我吃那個啊。或者直接不給我吃的,也是應該的。我又不是和你們一夥的,甚至是你們的敵人。”
李天賜不自覺地撓了撓腦勺,不過立刻就龇牙咧嘴地吸了口氣,那個包還沒消呢。他傻笑了一下,開口說道:“原來你很早就醒了。”
李天賜靠着石牆坐了下來,就把碗放到一邊,稍微沉思了一下,點點頭說道:“我還真沒想過這個,你說的好像有道理,我該對你壞點。”
妖女真的又好氣又好笑,她沒弄明白,這個家夥到底是真傻,還是在作弄她。她輕“哼”一聲,撇開臉不理李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