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裏到處都是金母龍蟒龐大的身影,它們昂吐信不斷攻擊一群黑衣男子。到處都是樹木斷折的聲音,間夾着各種絕望的尖叫聲和臨死前痛苦的哀嚎。
這群黑衣男子正圍成一個圓圈,護住圈裏的兩名女子。這兩名女子正是當初出現在雙界城花坊前的紅衣女子和玄衣女子。
兩女子早已沒有當初的從容和優雅,身上濺滿了鮮血,頭都已經微微披散。她們神色冷冽地看着周圍正在攻擊的大蛇,不斷出手接應防禦不及的黑衣人。
地上早已堆滿了巨蟒和黑衣人的屍體,鮮血彙流成河。
剩下的幾十名黑衣男子臉色都滿是驚恐,不斷駕馭各種法寶在抵擋巨蟒的攻擊。不過,他們大部分攻擊隻能把這些巨蟒擋開,無法擊殺。隻有兩個女子的幾次淩厲出手擊殺了幾條巨蛇。
此時,森林更深處傳來一陣巨大的嘶吼,聲音正在極靠近。所有人都知道,一個更強大的兇獸在逼近。
好幾個男子立刻就被吓得腳下一軟,一不留神就被巨蛇從人堆裏扯了出去,瞬間被淹沒掉。
紅衣女子咬牙急聲說道:“必須沖出去,不然要被圍死在這裏。而且,那個還沒看到的強大兇獸肯定不是我們能對抗的。”
玄衣女子點點頭,厲聲下令:“馬上突圍沖出去,不要跟這些畜生纏鬥。”說完,她手裏甩出一條黑色的鞭子,迎風而長,瞬間變得和這些巨蛇差不多粗細。然後,鞭子上烏金色一閃,猛然劈落蛇群中。
劈落之處的巨蟒全部被壓得猛地砸到地上,濺起無數血花。
然後,女子巨鞭一掃,把攔路的巨蛇掃得向兩邊飛射而出,瞬間就清出了一條血路。玄衣女子快飛身而出,紅衣女子緊跟其後,黑子男子也立刻跟上。
動作較慢的四五個立刻又被圍了起來,片刻之後就已經銷聲匿迹,顯然已經無人可活。
蛇群朝着一行人飛逃的方向猛追而去,一路上樹倒之聲不絕于耳。巨蛇身形巨大,被沿途的大樹所擋,慢慢就被甩開了。
這些人正要松口氣,側邊忽然傳來天搖地動般的巨響。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條巨大無比的淡金色蛇尾橫空掃過。沿路的大樹猶如豆腐一般,被拍得粉碎,阻攔不了分毫。
落在後面的十幾個人被一下拍成了血霧,僥幸未被掃中的人也被帶動的狂風刮出十幾米遠。有些人撞到沿途的大樹上,直接就是粉身碎骨,眼看活不了了。所有僥幸活下來的人趕緊爬起身,拼命禦空而逃。
兩名女子回身看到如此恐怖的場景,哪裏還敢停留分毫,立刻全力飛逃而去。
身後再次響起巨大的嘶吼聲,林裏好像起了一陣飓風,把黑衣人刮得七零八落。
林中一追一逃再次重演,不過,這次黑衣人的距離更近。他們有幸看到了一截粗達近六米的金色尾巴。
同樣的森林中,一邊是叫喊震天,殺戮不息;一天是寂靜無聲,安靜祥和。不一樣的境遇,在同一片天空下上演,人生就是如此的奇妙。
此時,迷霧中的元劍宗六人已經開始感到微微的絕望。
不管他們怎麽轉,怎麽有意識地改變方向,最後總會碰到之前留下的記号。如此一次次來回,一種壓抑的感覺籠罩住六人的心頭。
再兜了一個圈子,衆人決定找個比較空曠的地方停下來休息。
到處都是濕漉漉的落葉、腐爛的樹枝和長滿青苔的樹根,連個幹淨的地方都沒有。最後,魏皓隻能用法術硬生生清出一片休息的地方來。
李天賜布了一個簡單的防禦陣,把霧氣擋在休息地之外。連樣生火的東西都沒有,陣法微弱的光芒在迷霧中顯得尤爲虛幻。
六人的臉色都十分凝重,誰也沒敢開口,生怕說錯了什麽,會影響到所有人。
魏皓環顧一周,還是先開了口:“現在的情況大家應該都清楚,大家想想看,有什麽好的主意?”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如果有辦法,他們就不至于在這兜了一整天。
眼看如此,魏皓直接問李天賜:“天賜,你有什麽好主意不?”
李天賜苦笑搖搖頭:“目前能用的辦法都已經試過了,暫時都是行不通。這裏的枝幹繁多,而且都十分粗壯。不然還可以直接強形開路,一路禦劍飛出去。”
衆人臉上期盼的神色頓時被失意所代替。
李天賜看到如此,微微一笑:“之前不是說過嗎?這些霧氣很可能是外面天氣環境造成的。咱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冷靜下來,調整好狀态。”
柳凡:“不錯,天賜師弟說的在理。大家先休息一下,想想辦法。然後,看看情況有沒改善,現在先不要自亂陣腳。”
六人就地開始休息,李天賜靜靜坐着呆,其他人進入了調息的狀态。
李天賜幾經搜腸刮肚之後,還是無計可施,他不免感到有點沮喪。
忽然,一隻手拍在李天賜的肩膀上。李天賜擡頭現錢靈傑已經走到他身旁蹲下。
“兄弟,不要灰心。咱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錢靈傑此時已經變得正經很多,沒有了猴子離山那股瘋勁。
李天賜心中一暖,笑道:“難得你能正經一下,從你離開宗門,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腦子被樂壞了。呵呵!整天跟個猴子似的!”
錢靈傑側頭瞄了他一眼:“在宗門多壓抑啊,我爹天天就知道逼着我修煉。我都搞不懂,要那麽高修爲幹嘛?能成仙?還是能長生?人活一輩子,就知道修煉,多無聊啊。出了宗門,天高任我遊,多自由自在。這幾天雖然驚險,可是比山裏十幾年的生活精彩多了。天賜,你說是不是?”
李天賜搖頭笑笑,對這個玩心極重的兒伴也是無奈。别人都已經擔憂無比,他倒是覺得精彩萬分。
不過,李天賜的感覺也是差不多。人生能有幾次如此奇妙的經曆?
李天賜:“是啊,是挺精彩的,不虛此行。不管怎麽樣,咱們兩兄弟也算是患難與共,生死相随了。”
錢靈傑拍拍李天賜肩膀,賊笑道:“别說得這麽肉麻,小心我喜歡上你怎麽辦?哈哈!”
三位師兄看到兩人此時還能談笑風生,倒也相視一笑,心裏也輕松不少。
齊雯看着這兩兄弟,眼裏也是異彩閃動。
兩人閑聊了幾句,之後,錢靈傑重新開始運動調息,李天賜也閉眼休息。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迷霧中,淡淡的陣法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明月,給人些許的甯靜和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