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林間,空氣清新,鳥語花香,倒是讓人心曠神怡。此地對人兇險,對各種鳥獸而言,倒是樂園。
李天賜提議先往前方射出标記,然後往标記所在的方向走,三點一線,就能保證大緻的方向不會偏移。
此方法簡單有效,幾位師兄聞言眼前一亮,連齊雯也忍不住多看了李天賜幾眼。
一開始,有幾位修爲高深的師兄開路,倒也順暢。不過深入近百裏後,衆人的步伐漸漸變得困難起來。
路上的叢草灌木越來越茂密,已經高過人頭。原來射标識的方法已經不管用了。一來,被各種雜草灌木所阻;二來,不知道射出去還能不能找得回來。各種樹木的間隙變得越來越密,基本沒法直線行走。
行進一段時間後,大家停下來休息。魏皓轉身問李天賜:“天賜師弟,我們怕已經找不到方向了。你還能确定方位嗎?”
所有人都忍不住把目光看向李天賜。
李天賜環顧一下四周,說道:“大家有沒注意,我們現在越往裏走,林子越密。但是,瘴氣的味道反而變得淡了很多。地上的雜草也越來越少,隻剩下這種半矮的灌木。”
衆人看看四周,現情況的确如此,都點點頭。
魏皓疑惑地問道:“這代表什麽?”
李天賜接着解釋:“瘴氣一般是在常年生長的茂密樹群中才會産生。此類樹木,根系達,吸收的物質也比較龐雜。所以,釋出的氣體蘊含的東西也比較雜亂。然後,森林霧氣較重,常年凝聚不散,再加上天霧森林獨特的環境才導緻的毒變。而我們越往裏走,樹木越爲高大,枝葉也就越繁茂。那些瘴氣都在高空被釋放,地面自然就稀薄了。植物要見光才長,草尤爲依賴。所以越往裏越幽暗,野草就越來越少。這都說明我們一直在往中間深入,所以方向是沒錯的。等這些灌木也變得稀少的時候,就說明我們已經接近天霧森林的中心地區了。”
衆人恍然大悟,趙竹鋼更是稱贊之語不斷,吹得李天賜都覺得陣陣臉紅。
衆人休息一會後,繼續往裏深入,當灌木開始變得稀薄之後,天色已經變得昏暗不清。衆人決定先停下來休息,等天色亮了再走。于是,幾人清理出方圓兩丈的空地,開始生火休息。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偶爾還有陣陣“嚒嚒”的聲響。
錢靈傑一聽,樂了,往聲音傳來處飛身而去。
三位師兄不由驚道:“師弟小心啊。”
遠處傳來錢靈傑的笑聲:“師兄放心。”
隔了半會,傳來野獸臨死前的一聲嘶吼,又恢複了寂靜。
半晌過後,隻見錢靈傑笑眯眯地禦劍而回,身後拖着一隻龐大的生物。
扔地上之後,大家才現是一隻肥大的豪豬。渾身是堅硬的黑色毛刺,兩隻獠牙從嘴兩邊翹出來,往前面伸出老長。整隻豪豬起碼有四五百斤,扔在地上都覺得地面晃了三晃。
幾人都是目瞪口呆,魏皓苦笑道:“錢師弟,你拉它回來幹嘛?打死就算了,死了扔在這,不瘆得慌嗎?”
要知道,在座除了李天賜,都是元劍宗的親傳弟子。平日裏基本沒有親手料理過生活飲食,除了吃,他們還真不會做,也想不到要去動手。所以,大家都是随身帶着幹糧。
錢靈傑得意一笑,抱過李天賜說道:“哈哈!有我們的天賜大廚在,大家有口福了,今晚不用單啃幹糧啦。”
李天賜看他把野豬拖回來,就知道他想幹嘛了,也隻能苦笑:“你不把他處理幹淨再弄回來,指望我嗎?我可扛不動這玩意。再說,在這處理,那些髒東西往哪扔?”
錢靈傑一拍腦瓜:“對哦,你看我一時得意,就忘形了。等我,一會就搞定。”說完拖着大野豬飛身離開。
等錢靈傑再回來的時候,野豬已經被開膛破肚,四肢都被一根木棍支開,還用一根巨大的木棍穿着。看着豪豬身上滴淋淋的水珠,估計錢靈傑還找了個小溪洗了一遍。
李天賜已經生好火,搭了兩個木叉做架子。他讓錢靈傑把野豬放在架子上,帶皮的一面朝下,乘着火大,把豬毛都燒光了。李天賜一邊生火,一邊慢慢地一點點轉動。
幾位師兄和齊雯也好奇地看着李天賜擺弄,對于從未動手弄過野味的他們,這也是挺新奇的
。
時間在悄無聲息間流走,林子裏已經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夜晚的天霧森林裏,沒有繁星滿空,也沒有銀月如鈎,隻有深深的幽暗。偶爾傳來不知名的蟲子叫聲,在森林裏遠遠地傳開,反而更顯得寂靜滲人。
在靜得如此詭異的林子裏,大家都自覺坐近了火堆,柴火偶爾出的“噼啪”聲反而讓人覺得更爲親切。
錢靈傑坐在李天賜右手邊上,他在自己右手邊清出一塊地方。本來想乘機邀請齊雯坐下,結果齊雯先一步走到李天賜左手邊上坐了下來。六人中間擺着一隻這麽大的野豬,再過去就得挨着灌木叢坐了,看着灌木叢裏幽暗的氣息,錢靈傑不由縮了縮脖子,安安分分坐在原地。
過了一會,隐隐的肉香傳了出來,衆人都不由吸了吸鼻子。此時,野豬皮已經泛起了一片焦黃,不時有油脂滲出來,滴在柴火上出滋滋的聲音。
這時候,李天賜把柴火分成兩堆,把明火都分了出來,隻留下火炭,然後把架子調低,讓野豬被敞開的肚子對着炭火。
衆人被肉香誘惑着,各個都在咽着口水。
李天賜似乎聽到身邊齊雯肚子輕輕的咕噜叫,如果不是蒙着面紗,估計可以都看見她羞得通紅的臉蛋。李天賜沒敢轉身去看她,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以免她尴尬。
最後,李天賜拿刀子劃了兩下,确認豪豬肉已經熟了,再從包裹裏拿出了幾個紙包,把裏面的東西均勻撒在野豬肉上。
趙竹鋼是最眼尖的,一陣目瞪口呆之後,問道:“這時鹽巴和調料?”
錢靈傑笑嘿嘿地答道:“不錯,我讓天賜帶上的,機靈吧?得感謝我,幾位師兄師姐才有這個口服。哈哈!”
一直比較沉默少言的柳凡師兄也不禁怪怪看着李天賜,問道:“天賜師弟,聽說你常年待在經書閣,怎麽學會的烤豬?”
李天賜微微一笑:“從雜役房的叔叔阿姨那裏學的,自己也找了些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