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聽了，不由臉色一滞，猶豫再三，倒也放開了老頭。不過，大漢依然神色兇狠地罵道：“老頭，如果你不給我個說法，我要你一輩子出不了雙界城！”
老頭從容拍拍衣物，坐回椅子上，優哉遊哉地問道：“我看，你的兄弟應該深入過五十裏了吧。當初賣藥，我肯定跟你說過，瘴氣是越往裏越重。你買的藥隻能在外圍用，深入到三十裏就得退出，你的人肯定沒按我說的做。出了事，後果自負！”
接着，老頭子眼睛滴溜溜一轉，裝作道貌岸然的樣子，繼續說道：“不過，你終究買了我的藥，我也不想砸了我家藥仙這祖傳十八代的招牌。我這裏有瓶解毒丸，本來要二十兩銀子，看在你兄弟受傷，我也有三分責任的份上。你給我十兩銀子，就賣你了。拿回去喂你兄弟服下，三天之後便可安然無恙。”
大漢臉色一陣青紅，似乎實情被老頭子猜中了。最後，他還是咬牙掏了十兩銀子給老頭子：“我再信你一次，如果藥不起作用，我卸了你！”說完，抓起藥，轉身急步離開。
旁邊本來圍觀的人見沒熱鬧可看，也都散開了。
老頭子似乎想收拾攤子走人了，也不知道是沒興緻擺了，還是心虛那夥人回來找麻煩。
這時，李天賜拉着錢靈傑走了上去。他蹲下身來，拿起那些瓶瓶罐罐一個個看起來。
老頭看到有人光顧，也就停下了收拾的動作，重新裝作仙風道骨的樣子：“兩位少俠骨骼驚奇，天庭飽滿，一看就是福祿之人。可是要買藥去天霧森林探險一番？”
李天賜微笑回道：“老丈人真是火眼金睛，啥都看出來了。你這藥真的能解瘴氣之毒嗎？”
老頭頓時顯得不樂意了：“少俠哪裏的話，我祖上乃是藥仙扁邈，我是他一百零八代玄孫扁馮。我家祖傳的藥，自然是奇藥。這迷霧森林的瘴氣劇毒無比，除了我這，可沒人有藥能解。”老頭子一邊說，一邊捋着自己胸前白須，說得煞有其事、胸有成足一般，倒是能唬住人。
李天賜拿起幾個藥瓶聞了聞，問：“那老丈人這藥怎麽賣呢？”
老頭眼睛一轉道：“看兩位少俠氣度不凡，我也就不多收你的，一瓶一兩銀子。”
錢靈傑本來站在李天賜身後，饒有興緻地看着。他聽到這也不由驚呼：“你當你這是仙藥啊，一兩銀子？一兩銀子夠百姓一個月生活了。”
老頭倒也不生氣：“這位少俠，一兩銀子不貴。試問，命重要還是錢重要？能保一命，别說一兩，十兩、百兩也不算貴啊。”
李天賜倒是笑了笑，又從旁邊的片片瓦瓦中，拿出一塊圓形缺了一角的石片問：“請問老丈人，這些是什麽東西，好像是些破的石片，請問從哪裏來的？”
老頭看見李天賜對這些東西感興趣，頓時眉飛色舞地說道：“這東西可了不起了，是我從一個老獵戶手上收回來的寶貝。據那個老獵人說，這是他在天霧森林裏的一條河流撿到的。上面有些特别的仙文，我看是上古哪位仙人洞府的寶貝。”
李天賜笑笑：“那就是說，老丈人其實也不知道是什麽咯。這樣都能說是寶貝，是不是覺得我們年少好欺？”
老頭一聽，臉不由一紅：“這位少俠說的哪裏話，上面的圖案文字沒有人認得，這表明它起碼是上古留存的東西。這越古老的東西，它的價值自然就越高的嘛。”老頭繼續鼓吹到。
李天賜從攤子拿起兩瓶藥丸，手上的瓦片也沒放下，說道：“這樣吧，我買兩瓶藥，這個瓦片就當送我玩了。二兩銀子買兩瓶隻能呆在森林外圍的藥，加一個作用不明的石片，我覺得價格也公道。我看這些東西除了我，也沒什麽人感興趣的，對吧？。老丈人，覺得如何？”
老頭子一臉肉痛的樣子，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好吧，看你們兩個也是不凡之人，就當結個良緣。不過，事先聲明，這兩瓶藥時間有點久了，你自己選的，跟我沒關系。”
李天賜笑了笑，回道：“沒事，我自己挑的，不會賴賬。就算有事，也不會找老丈你算賬的。”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着老頭。
老頭被李天賜看得渾身不自在，趕緊收了錢靈傑遞過來的二兩銀子，擺手讓他們趕緊走。然後繼續收拾自己的攤子。
李天賜和錢靈傑兩人離開了老頭的藥攤子。
走遠之後，錢靈傑再也忍不住問道：“天賜，這藥真有用嗎？我怎麽覺得這老頭不是好東西。”
李天賜回頭看看，見已經離得遠了，才開口說道：“這老頭當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就是一老滑頭，大騙子。”
錢靈傑疑惑看着李天賜：“你怎麽知道？既然你知道，爲什麽還買他的藥？”
李天賜笑笑，邁步向前走：“走，我們回鐵鋪拿東西。我一邊走一邊告訴你。”
錢靈傑趕緊尾随跟上。
“這老頭說自己是藥仙的玄孫，《源紀》裏面的确有藥仙扁邈這個人的記載。據稱醫術通神，有起死回生之能。但是，這老頭子賣的藥有問題。而且他的名字也有問題，他說自己叫扁馮，馮字去了二點水，就是馬。也就是說，碰到水魚，就是騙。”
“剛才他賣給那個大漢的藥丸，我估計是些糞便加臭水和面粉捏成的，有催吐作用。常人吃了，起碼連吐三天。他們走得不深，瘴毒不重，這麽吐法，不醒才怪。隻不過事後要虛弱十天半個月。”
錢靈傑一拍腦門：“好個老油騙子，戲弄到本少爺頭上了。等我回去教訓他。”
錢靈傑剛要轉身，李天賜一把拉住他：“别急，聽我說完，咱們并不虧。這老頭家裏可能真的是行醫賣藥的，估計到了他這代就失傳了。他賣的藥我聞過，大部分都是面粉裏面加了一些醒神作用的藥材。所以常人一聞，就會覺得提神醒腦。”
錢靈傑疑惑地問：“那你還說不虧？”
李天賜揚了揚手裏的兩瓶藥：“這兩瓶臭臭的反而是真材實料。估計也是老頭不識貨，從家裏拿出來混在裏面賣的。這兩瓶藥氣味很重，因爲裏面加了一種叫瘴臭藤的藥材。這種藥材生長在瘴氣最濃的地方，反而能解瘴毒。不過不是用來吃的，是拿來聞的。要真吃了，估計膽水都會吐幹淨，惡心無比。不過也算是能解毒，哈哈。至于這石片······”
錢靈傑等了半天，未見李天賜說下去，頓時急了：“這瓦片怎麽了，難道真是個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