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的艱苦修煉讓李天賜顯得比同齡的孩子都要高些,已經接近一米六了。他外表消瘦,穿上寬松的外衣看着像條小竹竿。一旦褪去外衣,就可以看到他渾身線條分明的肌肉。這些肌肉有棱有角,讓人覺得充滿力量的美感。因爲藏書台外常年雲霧彌漫,他的膚色反而透出隐隐的粉嫩。配上他那淡淡的書生氣,看着像是個宅在家中的書呆子。
這幾年,他已經慢慢習慣了忍受痛苦。有時候,覺得不痛一下反而會不自在。李天賜練習這套《閻羅易經訣》的進展遠比想象中快。按正常度,應該才第一層第七式。如今,他已經進入第一層第八式半年了。連李執都不斷誇贊:李天賜真的是專爲修煉易經訣而生的。
這一天,李天賜醒來後,現自己居然睡在了以前雜役房的屋裏,身邊留了爺爺的一封信。爺爺在留言裏告訴李天賜,讓他在雜役房休息一個月,爺爺要外出找尋靈藥,助他盡早突破第一層。
李天賜已經足足四年沒有離開藏書台了。現在,回到雜役房了,現自己真的十分想念雜役房的叔叔阿姨們。他趕緊爬起來,洗刷吃過早餐後,一蹦一跳地跑向雜役房。
在李天賜走向雜役房的路上,有三個十三四歲顯得無所事事的半大男孩,他們遠遠就看到了李天賜。
三人中最高的男孩有将近一米七的身高。他看着李天賜,伸手拍拍左道:“劉貴,那邊那小子你有沒見過?我怎麽感覺他有點臉熟?”
被叫劉貴的男孩搖搖頭說:“沒見過。奇怪了,這裏還有我沒見過的?”
另一個男孩看着李天賜走向雜役房,皺着眉頭想了想。忽然,他伸手抓住高個的手臂,另一隻手用力地拍在高個的手臂上:“高壯,會不會是他!”他左手還緊緊捏着高個的手臂,另一隻手指着李天賜,神色激動得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被叫高壯的大個被拍得一聲痛叫,手臂被捏得陣陣生疼。他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捏他的男孩的後腦勺上,把那男孩拍得往前跑了兩步:“他你個頭啊,弄得我痛死了。黃念,你小子就跟你名字一樣,像個娘們,半天嗝不出個屁來。他到底是誰啊?”
被叫黃念的男孩看着怒的高壯,怯怯地摸摸被打痛的後腦勺,說道:“會不會是李天賜那個廢物?一般人都很少會去雜役房,除了他,還會有誰?四年前楊希那小子打了他之後,他就不見了。聽說是被李長老領回經書閣去了。”
原來這三個孩子就是四年前在後山欺負李天賜的四個孩子中的三個,就缺了出手推李天賜的楊希。
高壯露出恍然的神色,一拍腦門,說道:“不錯,就是他,看樣子都有點像。”
劉貴說道:“應該錯不了!這次候選男弟子剩下的差不多一千兩百人,除了親傳弟子和水月峰的女弟子,其他我都見過。可親傳弟子基本都很少出現,更不會去雜役房。所以,肯定是那個廢物。”
高壯眉頭一挑,說道:“楊希那小子,說起就來氣。自從他推了那個廢物一掌,就天天躲起來修煉,還跟我們斷絕來往,說什麽不再欺負人。不欺負人就得被别人欺負,這點都不懂。”
黃念看看四周,扯了扯高壯,然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說道:“别說那麽大聲。聽說楊希前個月已經到了破海境初期,内門弟子基本是闆上釘釘了。要是讓他聽到,以後針對我們就麻煩了!”
高壯:“你真是個孫子!劉貴他表哥劉威是天屏城長老劉一宗的嫡孫,現在都已經破海中期了。有他罩着我們,還怕他一個平民出身的楊希?”雖然說得很理直氣壯,可從他刻意壓低的聲音可以知道,他也有點心虛。
劉貴嘴角一翹,自傲地說:“那是,天屏城是宗門掌管的九大城之。我表姥爺是主管天屏城的外門長老,位高權重。雖然比不上李執長老,也不受李長老的管束。我表哥劉威現在已經踏入破海中期,一個小小的楊希算什麽?要是敢得罪我,我就讓表哥找辦法廢了他。”
高壯提議:“今天休息,正好無聊,我們等着那個廢物。按他以前的習慣,會去後山撿柴的。到時,我們去好好戲弄他一頓,出出氣。”
劉貴也不禁有點猶豫起來,畢竟他已經不是四年前不懂事的小孩子。如果得罪了李執長老,表姥爺會不會管他都難說。
高壯也看出了劉貴的猶豫,鼓吹道:“怕什麽?我們就是去嘲笑一下他,不出手打他就行。到時我們堅決不認,他沒證據,也拿我們沒辦法。劉貴,你說你的表姥爺這麽厲害,不會是吹牛的吧,這點小事都怕?”
劉貴想了想,最後還是不想在人前沒面子,點了點頭答應了。
這時,黃念怯怯地說:“那個廢物四年不見,長得跟我們都差不多高了。李長老說不定有教他武藝,我們要是打不過怎麽辦?我們要不要叫上劉貴表哥?”
高壯又是一巴掌拍向他的腦勺,不過他早已知道會這樣,縮了縮頭,隻讓高壯打到了頭。
高壯罵道:“你個慫包,他有我高嗎?再說,我們三個,還怕打不過他?”說完和劉貴跟在李天賜身後,來到了雜役房外面的草堆裏躲着。
黃念被罵得讪讪地不敢說話,也蹑手蹑腳地跟上。
他們隻聽到雜役房裏傳出李天賜和那些雜役下人的說笑聲,半天未看到李天賜要出去的迹象。不過已經肯定,他們看到的這個弟子就是李天賜。他們等着等着,居然睡着了。等他們醒過來,卻現雜役房裏早已沒了李天賜的身影。
他們從下人口中确認,李天賜果然到後山幫忙撿柴去了。他們趕緊往後山走去。
李天賜在雜役房忙完後,就按以前的習慣,到後山去撿柴。
劍刃峰的雜役房是在天屏山脈的山體之上,挨着劍刃峰的右邊,是唯一一個不在所屬峰體的雜役房。它的後山臨近四峰之一的水月峰。
水月峰是元劍宗唯一招收女弟子的一脈,它所屬的地區未經允許都是嚴禁進入的。否則都要受到懲罰,嚴重的要被逐出宗門。所以,一般男弟子都很少會到這邊的後山來。
李天賜來到山林中,直接三兩下就收拾了一大堆的枯柴,在林中堆起了一座小山。他把枯柴捆好後,拍拍手,笑道:“搞定。時間還早,先逛逛再說。”
他已經四年多沒離開過藏書台。在藏書台上,除了經書閣,連根草都沒有。這次能出來,當然得四處好好看看。當初他每天都要來這裏撿一次柴,在這裏留下了很多回憶。他四處走走停停,感覺什麽東西都比往日新鮮。
秋高氣爽,林子的地上落得滿地都是黃葉。地上的草并不多,隻有稀少的低矮灌木叢散落在四周。在幹爽的秋日下,李天賜走累了,直接躺在黃葉上假寐。他聞着林子中清新的空氣,感受着陽光不斷往身體裏鑽的暖意,有點昏昏欲睡。
忽然,他感覺臉上癢癢的,像是大白舔他的感覺。他一喜,以爲是大白來了。側臉睜眼一看,出現在他眼前的的确是個白絨絨的小玩意,不過不是大白。
李天賜先看到的是一隻小小的可愛腦袋,上面一雙紅寶石般的大眼睛正無辜地看着李天賜。李天賜趕緊坐了起來,離得遠了才看清,這是個可愛的兔子。
他眼前的小家夥實在可愛得讓人喜歡。它肥嘟嘟的,整個身子像個雪球一樣蹲在黃葉堆中。兩隻又大又長的耳朵把它的頭都蓋住了一半,像兩把小扇子一樣,垂在身體的兩邊。李天賜動了,它也一點都不怕,依然定定地盯着李天賜。鼻子偶爾動一動,整個肉呼呼的小臉都皺成了可愛的一團。
“好可愛的小東西。”李天賜的小嘴都張成了o型,兩隻眼睛就差沒瞪成個心型。他輕輕上前,蹲在這個小家夥面前,仔細打量起它。
這小東西居然一點都不害怕,眼睛随着李天賜而動。
李天賜看它一點都不像别的兔子那樣,看見人就跑,心裏也是驚奇不已。他伸手輕輕地把這小家夥抱了起來,它也沒有掙紮。李天賜現這小東西看起來不大,重量還真不輕,起碼有四五斤。他把它抱在懷裏,輕輕地撫摸它的頭。
這家夥好像特别享受李天賜的撫摸,兩隻紅寶石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它好像很喜歡李天賜身上的氣息,藏在絨毛中的小鼻子不斷地嗅着,往李天賜身上湊。它弄得李天賜癢癢的,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來。
此時,樹林的東南邊傳來了一個清脆動聽的女孩叫聲:“小白球,你躲哪去了?我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該被師父現了。小白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