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裏希·澤莫搖頭，“其實他一直開着，他不回應你，就是不想永遠關在這裏。”
“等你先把身體準備好了，等他成爲人了，他才會幫你。
“這是一個耐性的問題，我也是過了很久才偶然想通的。”
“因爲他沒有什麽可失去的了，而我們隻要想得到什麽想留住什麽，最終都會找上他。”
“猶豫猶豫再猶豫，每次猶豫其實都是對價值的衡量。”
“是放他出來更糟糕，還是放棄什麽更糟糕。”
“幸好我對外界的東西沒什麽想要的，用不着他幫忙，所以他一直被關在這裏面。”
“而你，我的兒子，你如果要放出他，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不是别的，是你的生活被他攪亂，你的世界被他操控。”
赫爾穆特·澤莫思索着故意說道：“好吧，聽你說的那麽嚴重，我放棄了，就讓他在這裏發黴好了。”
本以爲會回應，但完全沒有。
海因裏希·澤莫緩緩說道：“那就走吧，你的激将法對他沒用，他弄死過太多的人，見識過各種各樣的手段，你這些隻是小兒科。”
赫爾穆特·澤莫繼續刺激，“可是，現在時代已經不同了，不是你們那個時代了，如果他不能展現他的智慧，我怎麽知道他是不是還有價值。”
一個陰森森的電子音出現了，“有意思的小鬼，我記得我有個女兒，如果沒死的話，應該也成年了，你先去娶了她。”
“我不要，誰知道她長什麽挫樣。”
“我同意了。”
赫爾穆特·澤莫訝然，“爲什麽？他根本不是在乎女兒的人。”
“我能看出來的是四點意思。”海因裏希·澤莫說道。
“第一，他女兒肯定掌握了他本體臨終時交代的信息，重要信息。”
“第二，他肯定有讓他女兒複活他，但他現在依然沒有出世。”
“不是他女兒死了，就是沒能力，又或者幹脆把他抛棄了，這需要調查。”
“第三，他需要他女兒的血，那裏面也有他的基因，可以制造出更好的身體。”
“第四，聯姻多少是一種紐帶，而且這是對你的一種考驗。”
“你要連個女人都搞不定，那你就太差了，他也沒興趣幫你。”
紅骷髅贊道：“還是老朋友了解我。”
“以我對你的了解，不僅僅是這些吧？”
“你們不了解我女兒，我雖然也不知道，但我看到她會自小接受我的訓練，被我灌輸一大堆無視規則的思想，所以她肯定會是一個野心家，并且有所成就，你們可以與她合作。”
赫爾穆特·澤莫皺眉妥協了，“好，我會試的，那麽她在哪裏？”
“我不知道。”
“那我怎麽找她？”
“蠢貨，這還不簡單，隻要你在地下世界放消息說紅骷髅有個女兒，正在策劃複活紅骷髅，那就足夠把整個世界震翻了。”
“呃……然後呢？”
“這還用問嗎？”
“我是說，如果她躲藏起來了呢？”
“全世界的情報機構都會瘋狂的找她，而她之前肯定不會太小心謹慎，所以肯定會被找到的。”
“然後？”
“我對你的弱智，已經沒耐心了，海因裏希，這真是你兒子？不是你老婆背着你這個研究狂，跟别人生的吧？”
海因裏希·澤莫沒好氣的說道：“他确實是我兒子，他的智力就是證明。”
“你們家族隻适合待在實驗室，笨蛋小子，聽好了，等她被抓，你就砸光你的錢，請所有能夠請到的雇傭兵去劫持各國政要，然後換人。”
“不可能，突變者很厲害，換了人也根本跑不掉。”
“你真是缺乏犯罪才能，魚目混珠，詐死，不會嗎？用一顆超級炸彈，他們清理現場就要幾個月時間，足夠緩沖了，而你要做的就是把人帶來交給你父親。”
“你讓我再想想。”
“随便吧，你就不是一個做大事的人，格局太小了。”
電子音撂下話消失了，全部機器上的燈光光芒似乎都黯淡了。
海因裏希·澤莫說道：“他是在激你，你要按你的思路來。”
“我知道，我會的。”
“走吧，不要多想了，我們出去。”
“是。”
……
赫爾穆特·澤莫的心并不平靜，尤其是那句，格局太小，不是個做大事的人，讓他很在意。
回到秘密基地上層，與等在那裏的格裏戈裏·拉斯普金彙合。
“怎麽啦？一臉沉重的樣子？”
“我見到紅骷髅的備份了，以計算機保留的一份有思維能力的記憶。”
“不太明白，不過懂了，紅骷髅就是那個吧？”
“對。”
“不虧是令尊，還真掌握着了不得的東西，那他怎麽說？”
“讓我找到他女兒，然後娶她。”
“聯姻是個不錯的紐帶。”
“你也這麽認爲？”
拉斯普金攤手，“當然，人和人之間缺少信任的基石。”
“話說，你爲什麽給我工作？”
“這話問的，就像一個公司老闆問員工，你爲什麽來公司，然後不辭職換工作？你說員工是什麽心情？”
“嗯，突然感覺有些尴尬。”
“有些事情是沒有太複雜的原因，你也不用擔心我背叛你，你的事情，你想告訴我就說，不想告訴我就不用說，我不關心，我隻關心我的魔法研究。”
“好吧，是這樣的。”
赫爾穆特·澤莫說了紅骷髅的方案，還有父親的警告。
拉斯普金點頭，“你确實在被他牽着走，自己的事情還沒幹呢，先得幫他找女兒複活他。”
赫爾穆特·澤莫恍然，“對了，就是這個，我說哪裏不對勁呢。”
“但你沒有選擇，隻要你想要他幫忙，就得先複活他。”
“我再考慮考慮。”
“認真考慮，那是個比我還可怕的家夥。”
……
暗流湧動的平靜，持續到三月底。
3月28日，星期五，夜。
當有人歇斯底裏尖叫的時候，大家才發現紐箹街頭突然出現了一隻巨大的怪物。
20多層樓的四足怪物，前肢長，後肢短，也不知道是猩猩類，還是螃蟹類。
長而纖細的四肢在路燈下顯得蒼白，一直延伸到天空，兩趾像個底架。
在街上行走，也沒有踩到任何東西，所以并沒有令人生疑，隻以爲是架子。
相對瘦長的身材沒有被路燈的亮光照耀到，哪怕汽車從它身體下過去，也對幾十米高的身體一無所覺，所以一開始并沒有發現。
一直到它似乎茫然的走到繁華的街面上，街邊高樓裏的人，才注意到這個龐然大物。
大量的尖叫聲，引起怪物嘶吼，那尖銳的嘴巴上的兩對四隻大眼睛，令人更加恐懼。
實際上，人類的密集叫聲，更加令這初到此地的怪物不安。
不安轉爲恐懼，進而試探的攻擊。
而當一腳踩爛幾個人以後，怪物頓時放心了，胃口也打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