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的話說,三大勞力營,戰俘營人數最多,勞工營第二,犯人營人數最少,減員也最明顯。
車停在外面,理查德軍需官用罐頭與煙酒開道,帶着山崎順利進了營房。
看起來也确實是,沒有供暖,衣服也單薄,凍死不至于,但容易凍病。
不過曾德曾安逸他們卻穿得相對厚實,可以這麽說,穿得厚的都是自己人。
面對曾德曾安逸與曾齊曾全,感覺着他們的精氣神還不錯,山崎也就放心了。
山崎請他們吃罐頭喝酒,曾家主仆爽快的應了,用曾安逸的話說是,不吃白不吃。
山崎無語,這家夥難道是個缺心眼?
就坐在廊下背風處,五香花生米,鹽漬黃豆,炒蠶豆,香油拌的小黃瓜,還有幾個罐頭,一小桶葡萄酒。
三人也不拿叉子,直接上手抓,囫囵吞棗的就把一罐頭肉給吞了。
再想開,山崎阻止了,這樣猛吃肉,腸胃受不了,留着慢慢吃吧。
“咕噜咕噜……”
一碗葡萄酒當水喝下去,曾安逸突然捂着臉哭了起來。
兩忠仆沒管主子,表示讓他哭,讓他發洩。
曾安逸現在後悔了,是真的明白什麽是犯人,什麽是軍法,也真的怕了。
軍法就是,命令你往前走,哪怕前面是槍林彈雨,你也得往前走。
害怕沒用,沒有人會憐憫你,你敢後退,就敢當場斃了你。
犯人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上面的人沒誰會在乎你的死活,餓了忍着,冷了挨着,病了抗着,死了就拖出去埋了燒了。
髒活累活危險活都不少,供應最少,比戰俘還不如,他們還享受交戰公約,留着他們去換俘虜。
更不要說勞工了,他們待遇雖然不能跟士兵比,但其實已經很不錯了,盡量保證他們不會餓死凍死病死。
……
山崎無話可說,陪他們坐了近一個小時,然後才跟理查德軍需官離開。
然後去了另一個工廠,去看了施鵬施宏遠,高得順與譚遠。
他們的待遇果然好一些,至少衣服相對厚實。
看到山崎,三人眼淚婆娑,令山崎覺得,他們比曾安逸還不如呢,他可沒一見面就哭。
施宏遠眼巴巴的提出救他們離開,山崎拒絕了,一句話封了他們的口。
“你們看誰離開了,告訴理查德,我一定依葫蘆畫瓢,幫你們離開。”
三人無話可說,拿上山崎的禮物,感謝過以後回去了。
每人一些罐頭,一大袋焦鹽花生米,一大袋腌黃豆。
勞工有私人行李,不過數量不能多,否則也是被偷被惦記的禍根。
山崎猶豫着,沒有喊高得順,他小姐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
回到車上,找河邊停下,算是紮營了。
山崎和理查德軍需官吃着遲到的晚餐,向海爾曼嬷嬷說明情況,她才是老大。
海爾曼嬷嬷把問題還給山崎,聽他的建議。
“我觀察過城裏的情況,存在吃不飽的情況,但沒有餓死的,最多是饑餓導緻身體素質下降,引發疾病。”
“所以,我們不用到處發放罐頭,我們也運不過來。”
“眼下這個冬天,我們就在這邊行醫,我認爲東線這邊的三大營地一定有很多問題。”
海爾曼嬷嬷點頭,“好,就按你說的,願上帝垂憐,阿門!”
……
第二天,山崎一行開始在東線四處行醫。
以山崎中校身份,各路關卡,三大營所在礦山工地工廠基本上暢行無阻。
除了軍械廠,那是真不讓進,不過裏面的人可以出來。
同時,每周去一趟港口城市格但斯克,去取貨。
一船100噸貨,50噸罐頭交給戰争原料部,換得一疊廢紙般的戰争債券。
20噸物資交給理查德軍需官,其中10噸由斯特貝克家與陳家曾家分。
30噸物資帶回來,15噸罐頭煙酒送給駐軍,其餘自用,一邊行醫,一邊有限發放。
路上,血怪凱瑟琳偶爾出現捕食血族,魔神投影附體之人則沒看到,不知道龜縮到哪去了。
……
高玥瑤跟了一路,先是好奇的幫忙,然後惡心的受不了,幹脆躲在車上,車上又暖和又舒服。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看書耗神的關系,常常一睡到天亮。
沿途停下來的時候,山崎還會帶她散步,偶爾進城逛街,一切很不錯。
……
轉眼間,四周過去了,農曆除夕,車子停在了港口城市格但斯克。
德洛麗絲、江淑湄、露西娜·米洛、希碧兒、山黛與戴安娜公主、諾瑪女王一起乘船來聚餐,帶着大量華國菜。
都以爲是廚師現做現上的,這沒錯,但其實是跨越了8000公裏,從尚海和天堻帶來的。
32道菜分兩桌送給陳家曾家共用,24道菜一桌送給斯坦貝克家。
18道菜一桌給海爾曼嬷嬷他們,另外自己關起門來吃。
高玥瑤算是見到大婦了,聽着介紹看着人,心裏的自信蕩然無存。
一個長的沒她好看,但人家是侯爵,這身份地位夠砸死她了。
一個長的,那是人嗎?除了身高,其它都比她好,尤其是身材,完全比不過。
……
吃着年夜飯,山崎簡述時局,認爲徳國缺乏物資和人力,此戰必敗,準備在瑞仕置辦産業,希望有人去瑞士打前站。
德洛麗絲表示城堡裏事忙,江淑湄與露西娜走不開。
希碧兒和山黛則一本正經的表示,她們那攤子也忙不過來。
于是,高玥瑤自告奮勇的跳進了坑裏。
一點沒錯,這就是專爲她挖的坑。
山崎不喜歡她,納她爲妾隻是給她個安穩,爲了方便照顧她。
目前,高玥瑤身體休養恢複的差不多了,心也定下來了,再整日待在車上,那就是要長膘了。
……
當夜,高玥瑤喝醉了,反正江淑湄是這麽說的。
當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2月3日中午了,人也在蘇黎世湖邊杜爾德大酒店了,睜眼看到的是正在看書的江淑湄,在陽光下是那樣的恬靜。
“醒了?”
“嗯,姐姐。”
“去洗漱。”
“好的。”
對于闆着臉的江淑湄,高玥瑤有些害怕,沒什麽理由,就是怕,就像是對長輩。
說起來也奇怪,江淑湄看起來也就比她大幾歲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