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能應對。”夜北站起身,走到湯圓的身後,手溫柔的撫摸着湯圓緊皺的眉頭。
“可我還是很擔心,畢竟敵在暗我們在明。”湯圓反手握住夜北的手。
“那就将他們從暗處拽出來,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接下來交給我就好。”夜北緩緩低下身子,那溫柔的嗓音在耳畔回響。“晚上留下來吃飯吧。”
夜北的聲音很溫柔,讓人忍不住想順從,可湯圓心裏卻直覺的想拒絕夜北的請求。
“我不餓。”湯圓剛剛說完這句話肚子便發出一聲咕噜聲。
“别對我說謊哦。”夜北的語氣裏含着淡淡的笑意。
湯圓笑着搖了搖頭,看着夜北走向内室的身影,自己爲什麽會如此本能的拒絕夜北。
要知道,以前她可巴不得夜北請她吃飯。
記憶回到那天晚上,那個女仆拿着玫瑰花緩緩滑過她的臉龐,聲音輕柔無比。
“真正讓你永遠沉睡的,是睡在你身的人,小心夜北。”
那個女仆爲何要對自己說這樣的話,聯想起之前對夜北的猜測,湯圓的疑慮越來越多。
越接近真相,你越會被蓋在真相前的迷霧迷亂了眼。
那麽她該怎樣撥開這些迷霧呢。
湯圓搖了搖頭,先别想這些,自己不能因爲别人的一句話,就再度懷疑夜北,即使他确實疑點重重。
十分鍾後,湯圓坐在圓桌前,單手撐着自己的腦袋,另一隻手機械的挑着自己盤裏的菜。
“有心事?”夜北的手溫柔的覆上湯圓的肩膀。
“最近有點忙,可能是太累了。”湯圓擡起頭,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先去休息會吧。”
“那我先回去了。”湯圓站起來就要走。
“在這休息會,醒來我幫你把飯熱一下。”夜北沒有起身去攔她的意思,語氣溫和有禮,卻讓人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也好。”湯圓不忍心拒絕,本來這桌飯便是爲她做的,不吃完實在太對不起夜北了。
“你怎麽知道,他還和我問好。”
“他有沒有給你展現出什麽類似數字字母的形狀。”
“數字字母?“湯圓摸着自己的小腦袋,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
那女人的半張身體都是骷髅,她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走來,走得很慢很慢,明明可以走直線卻非要走S線。
湯圓躺在黑色的大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闆,視線漸漸變的模糊,可腦袋還有些清醒。最近她雖然很累,但休息的卻極其不好。總是剛剛進入夢鄉,便被焦慮驚醒,然後意識飄忽在半夢半醒的淺眠之間。
夜北緩緩走進來,腳步寂靜無聲。
走到床頭櫃的燭台處,拿起燭台邊的火柴,一絲青煙缭繞而起,點亮了香薰燭台。那香薰的淺香,分外的撩人,那湯圓的意識越來越沉重。
湯圓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薰衣草田中,淡淡的香味籠罩着自己,而自己就想這麽閉着眼睛沉沉睡去。
“好夢。”夜北低下身子,溫柔的在湯圓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起身緩緩關上房門,向着實驗室外走去。
這場秋雨前幾天還有停止的迹象,今天便又綿綿的下了起來。
一朵黑傘在空中開出一朵花,執傘之人走的很慢,青泥潤濕黑布鞋底。
夜北難得穿得如此複古寡淡,内裏是盤龍扣的改良民國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麻布長衫,素淡的像是要給人送葬。
夜北去的地方很偏僻,越接近目的地,身邊的人便越來越少。
四周靜的隻能聽到雨落階前的聲音,一座廢棄的石廟出現在夜北的眼前,那石廟的大門虛掩着。
夜北緩步進入其中,大門緩緩自動關上。
光線昏暗,那無數被廢棄的橫幅在空中蕩漾,增添了幾分詭異之色。
隻聽有人咳嗽了一聲,打破整個安靜的氣氛,讓人内心不由的産生恐懼。
“你知道我不喜歡裝神弄鬼。”夜北眉頭微微一皺,四周忽然亮起無數的燈,将這座石廟照的燈火通明。
“太過明亮的地方對于我來說可太危險了。”男人的笑容中透着一絲無奈,緩緩的從石像後面走了出來,黑色的長袍讓人有些害怕。
身側站着兩個骷髅,那骷髅像是剛從棺材裏爬出來似的,那腐爛的臭味立馬彌漫了整個石廟。
“你喜歡挖墳的毛病也該改一改了。”
“沒辦法,誰讓這是我唯一的愛好。”男人的語氣透着笑意,黑色鬥篷下那薄唇微微上揚。“當初你在改造我時,應該順便把我這個愛好改了。”
“你的主人應該沒交代你來找我。”夜北側身讓過黑袍将要摸上來的手。
“主人是叮囑我千萬不要再靠近你,可是我還是想來找你,那個人蘇醒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吧。”
夜北挑眉,算是默認黑袍的話。
“我如果告訴你,我已經找到那個人具體所在位置,你會不會很激動?”黑袍靠近夜北的身旁,側身緩緩說道。
夜北側眸,眼裏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卻又很快平息,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揚。
“這倒算是個好消息。”
“告訴你很簡單,我有一個條件。”
“條件?”夜北複述這句話,眼底透着玩味。“說。”
“我要長長久久的留在你身邊。”黑袍說話的速度很快,或許是怕夜北不答應,立馬又繼續補充道。“湯圓确實是個傾城的美人,可您的生命如此漫長,再美的花也隻能陪你一程,隻有我這朵已枯萎的屍花,才能永久的陪着你。”
“我如果是你的主人,聽到你這番話,我會讓你這具骷髅灰飛煙滅。”
“你曾經是我的主人,可惜在你眼裏我一文不值。”黑袍勾起一抹戲虐的笑容。“放心,人類最怕死亡,他們不是你,站在食物鏈頂端,執掌着殺伐的大權,成爲死亡的又一代名詞。他們不過是個活在死亡與危險中的可憐他罷了。”
“我給你一次換條件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