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恒抱着湯圓的大腿不肯撒手,湯圓無奈的歎了口氣,從管家手裏接過紙,蹲下身擦湯恒臉上的鼻涕。
“我明明瞧見你異化,怎麽一點事情都沒有。”
“我隻能告訴你,我變成異能者。但具體的我自己也無法解釋。”湯圓擰起湯恒的脖子,将他放到沙發上。
“這就好,這就好。”湯恒擦幹了眼角的淚珠。“你什麽時候到的,怎麽不告訴我。”
“來了有一會了,大概是從你開始哭的時候吧。”湯圓擡頭想着。
“什麽!”湯恒瞪大了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那你豈不是把本少爺剛剛的損樣看光光了。”
“什麽叫看光光~”湯圓勾起笑容,玩笑的用小拳頭捶了下湯恒的胸口。
“湯圓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往外說,不然我找不到媳婦。”
“你求我呀。”湯圓一幅欠揍的表情。
下一秒,湯恒一個猛虎撲食,挂在湯圓的身上。
“湯少爺,湯小姐,主人回來了。”管家沖着兩位鞠躬。
管家讓開身,一個穿着中山裝的中年男人,摸着自己的胡須,眼中喊着笑意。
“湯圓。”中年男人眯着眼睛,眼中盡是和善之意。
“安叔叔好。”湯圓禮貌的點頭,畢竟是在人家家裏,自然要格外的有禮貌。
“我記得上次見你時,你才一點點大,如今已經長成了傾國傾城的美人了。”安世康的眼神中夾雜着幾分深意,上下打量着湯圓。
不愧是書香世家出身,這周身的氣質宛如從古代王府中走出的格格,這張臉也是足以沉默百代。
與自家那孩子倒是一對相配的碧人。
“時間總是流逝的那麽快。”
“既然來了,便好好住下,你父親快回來了,我去政府大樓裏接他。”安世康低下頭,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剛來,還是休息休息。”說完,安世康便轉頭走人,不帶一絲猶豫。
“安小姐這邊來,我帶您去您的卧室。”
湯圓跟着管家走進了她的房間,房間算不上豪華,但還算幹淨,而且配備了洗浴間。
扔掉手中的背包,等管家關上門,快速脫掉自己的外套。
走進了浴室之中,花灑落下的沙沙聲,讓四周的空氣顯得更加安靜。
當四周沒有了生命危險,沒有家人的喧鬧聲,一種名爲思戀的東西愈演愈烈。
她終究還是騙了夜北,她很想回到他身邊,可是隻要一閉眼,她就能想到猴子和顧言白,那變成白骨的模樣。
有形的心髒在瘋狂的思戀着某個人,而那無形的良心,卻告訴自己,你該離去。湯圓那僅存的道德觀在壓制自己。
即使知道夜北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衣冠禽獸,可自己隻要想到他眼中溫柔的笑,湯圓卻一點都恨不起來了。愛戀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它能蒙蔽人的雙眼,讓人隻憑借自己的眼神去看待面前的人。
湯圓關掉了面前的花灑,一手撐着牆壁,冷靜了幾分鍾,才快速的擦幹淨的周身。
邁着沉重的步伐,砰的一聲倒在了床上。
她真的太累了,不隻是身體上的疲憊,更是精神上的。
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鄉,四周陷入寂靜當中。
忽然一聲清脆的滴答聲響起,那原本的黑屏猛然間變亮。
“系統故障修複,重新恢複正常運行,正在定位新地點。”機械音不大,以至于湯圓根本就沒有從睡夢中醒來。
時間悄然離去,湯圓再度清醒的時候,是被他老弟活活搶過被子凍醒的。
這真是個悲慘的情節。
“姐今天晚上有燈會,你别宅在家裏,快跟我出去玩玩。”
“小祖宗,我能不去嗎?”湯圓揉着發疼的頭。
“不行!”湯恒的語氣裏沒有一絲允許拒絕的意味。
“你說這B基地也太牛了,都末世了,還搞燈會。”湯圓拿起一條幹淨的白色長衫,穿在外面,這是剛剛送過來,不算漂亮,但還算幹淨。
“那當然B基地可有整整兩個師的兵力,而且彙集了無數的異能者。”
“這麽多兵力哪裏來的。”湯圓一聽立馬來了興趣,在末世之中,B基地政府還能如此好的控制好軍隊,亦是難得。
“安伯伯的兒子,安瑾年可是少将,臨時駐紮在這裏,正逢末世爆發,便迅速的控制了這座城市,而且由于B基地原先生态環境較好,土壤未遭到嚴重破壞,也未變異,解決了發生兵力流逝,和民心動蕩的局面。”
“原來如此。”這老天爺,要是偏愛一個人,還真是誰都擋不住。
湯圓正歪着腦袋在思考,便被湯恒拉着向外走。
街道上人來人往,末世的燈會苦于物資有限,沒有太過于張燈結彩,可街上照樣人山人海。看來大家難得有一次放松心靈的機會,路邊到處是用食物和晶核交換的小攤。
晶核是很難得的東西,隻有二階以上的喪屍才會有。一些具備智能的高階喪屍,甯可選擇自爆,都不會把晶核交給他人或其他喪屍。
湯圓難得覺得有趣,帶着湯恒在這熱鬧之中來回的轉悠。
“姐這個面具真好看,你看大家都買的。”湯恒瞧了下那面具,兩個才要半包方便面,難怪大家個個都買的帶。
湯圓勾唇看見那寫着半包方便面兩個面具的售價牌,心裏卻微微發酸,想到了上次那個拉扯自己要賣掉自己的小孩。
正想着,湯恒已經買了兩個面具。
“以後不要這麽花費了。”湯圓歎了口氣,拿起那面具緩緩帶上。
“我們去前面看煙火。”
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多,那些道路邊的樹皆被小燈泡裝飾的明堂無比。
腦海中,不由得想到辛棄疾的那首詩。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衆裏尋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卻在~”
詩到這裏戛然而止,因爲湯圓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那人站在樹下,負着手,迎風而立,四周人來人往,他卻仿佛是脫離這世間的人,絲毫未被這喧鬧的氣氛幹擾。
或許是察覺到湯圓在看他,他緩緩回過頭,面上帶着一隻狼面具。
湯圓的呼吸忽然變的急促起來,腳步不自主的向着那人走去。
四周的人越來越多,逆着人群走,被衆人擠得顯些邁不動腳。
一個扛着背包的人遮擋住她的視線,待那個人走開,面前已找不到那個迎風而立的人絲毫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