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不算大,李棟學着别人搞搞垂釣農莊,這不還在水庫邊建了個一小院子,不算大,三間大房,兩間小房拉了個院子,花了二十來萬,這要是前些年還要多一些,那會沒通水泥路。
現在雖說山村,可通了水泥路,材料費用比先前馬馱騾運得要便宜的多了。院子建設好,李棟又買了十多萬尾魚苗放水庫裏,擱着到現在小半年了,可農莊生意卻不冷不熱。
周末有三三兩兩的客人來水庫釣釣魚,少有留下吃飯的賺不了幾個小錢。這也是村裏人議論李棟的原因之一,不賺錢可不是腦袋不靈光。要說這韓家村離着市區不算遠,十多公裏,加上一段五六公裏山路算下來,不到二十公裏,多半村裏人都去城裏了。整個村子裏,要說年輕人真沒幾個,除卻幾個不幹正事,多半都在城裏找活留在城裏了。
李棟也是城裏人,先前還是在編老師,跑韓家村這邊來搞這個不賺錢沒幾個客人農莊,村裏老人沒少議論,說啥的都有。李棟剛老遠就聽到了,隻不過沒理會這些閑言碎語打個招呼出了村子,沿着一青石闆路走了五六分鍾來到自己農莊。
要說農莊開了半年了,李棟把賣房子得的六七十萬花的差不多了。建設農莊花了二十多萬,承包水庫加上投放魚苗,加上村裏買的一套老房子,三萬多,再有幾處荒地改造請人忙活,搭設大棚,整個花了五十多萬。眼見着兩個山頭的果樹需要人打理,至少請一兩個人忙活兩月,算下來,李棟手裏隻有十多萬。
本來以爲搞個農莊要不了幾個錢,可沒曾想花這麽多,再有一個花了錢多些就算了,可農莊生意卻沒多少起色承包費想要賺到都難,李棟苦笑,當時不該起這個念頭。
要說李棟爲啥搞農莊,這和先前愛釣魚還有些關系,當老師那會時常周末被家人,或是同事叫着一起去農莊釣釣魚,采摘采摘,中午在農莊吃頓農家菜倒是挺惬意。
這不今年鬧離婚,有些心灰意冷,李棟索性辭了老師工作賣了離婚分的房子,跑山村搞農莊,可誰知道農莊開起來這麽不容易,要不是有些老朋友照顧。
再來兩瓶啤酒倒是舒服,李棟想着今天沒客人過來,回頭收拾一下就做午飯,再炸點小魚周末去看閨女的時候帶過去。“哎呦。”“還有條大的。”李棟一喜,水庫現在沒有承包過,李棟放着十多萬尾魚多半都是鲫魚,還有一些胖頭,草混,半年功夫可長不成大家夥,這是先前水庫裏野生魚。好東西,平時來的客人可有不少人和李棟打過招呼,說有野生魚一定要留着,這東西現在越來越少,大家都愛這一口。
“好家夥,真不小。”一條大胖頭看樣子,七八斤,網兜根本不好撈,李棟索性下水,水窪不深。“汪汪汪。”大黑頭對着水窪叫了幾聲,李棟笑笑。“沒事,這點水可淹不到我。”
說話卷起褲腿,扶着邊上石頭小心翼翼下到水窪,大胖頭見着動靜竟然撞了過來。李棟哎呦一聲,整個人本來就沒站穩呢,這會被一撞,一下摔倒水窪裏了。
“啊。”手下意識想要撐着東西,不知道按到什麽地方,一疼,李棟臉色一變,趕緊站起來擡手一看,血,手掌被紮了一大口子,還沒來及反應,李棟整個眼前一黑。如果有人在這裏會發現一個奇異現象,一個大活人一眨眼沒了,大黑頭對着水窪汪汪叫。
“隊長,這娃送哪?”救人的時候沒多想,現在人醒了,衆人有些難辦了,這娃八成是回不去的知青,不定是那個村子,跑韓家村投水庫來了。“先放我家,回頭再問問那村子的知青。”
“好嘞。”幾個莊稼漢子一人提腳,一人拉手,殺豬一般擡着李棟醒了沒那麽講究了,李棟本來就虛的很,這會又來一空水擡豬,哪裏受得了啊。李棟眼一黑又過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棟意識恢複,隻覺着全身酸軟的難受,别說起來了,動動手都難。“小黑哥?”屋裏一三四歲小女孩,托着小下巴眼睛不眨的盯着木架床上躺着李棟,邊上一七八歲的男孩,正在劈着竹篾,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床上躺着的人。
“咋了?”
“他動了。”“動了。”小黑男孩,扔下柴刀,瞪大眼珠看着床上睜開眼的李棟,轉頭撒腿就跑,邊跑邊叫。“達,達達,大個子,醒了。”“醒了?”“這下好了。”“你說說,多好一後生,投啥河啊,我瞅着可俊了。”“可不咋的,老大個子,好把式。”一時間倒是李棟有點懵逼,吃力的轉動脖子,小女孩見着李棟動彈,如同小貓咪一樣被吓到怕跑了出去,好一會才趴着門框邊瞅着屋裏李棟。
李棟努力對着小丫頭笑笑,這會才慢慢恢複意識,打量起來屋裏,黑乎乎牆壁一邊貼着些報紙,土坯牆,窗戶貼着貼着一些年畫。“這是誰家的老房子啊。”李棟嘀咕,還以爲被送去醫院,這是擡到老房子裏來了。“醒了,好了。”“快去泡一碗紅糖水。”嘩啦一下,屋裏進來十來個人瞅着李棟靠坐在床沿邊,一個個都挺高興,李棟瞅着眼前的人有些懵逼,一個個臉色幹黃幹黃不說,一個個穿着衣服還有不少補丁。
李棟想到剛韓小軍說,韓家大隊也就是以後的韓家村,1978年,這裏可是大旱啊,整個皖省幾乎絕收,自己怎麽這麽倒黴啊。韓小娟拉拉韓小軍,實在李棟樣子太吓人了,臉一會紅一會紫,一會白,一會哆嗦,一會咬牙切齒。“不怕,不怕,俺保護你。”隻是韓小軍說歸說卻一直拉着韓小娟往着門口退去,準備随時跑出去。“1978”李棟苦笑,唉,這事鬧的,唉。晚飯的時候,李棟再次确認了一下,真的回到了1978年了,喝着有些割舌頭米渣粥,吃着米餅子,李棟心裏合計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辦。來這邊,總要生活,再說自己也算一身輕松,父母在老家,有兩個弟弟照顧,前些天自己離婚寄了五萬塊錢回去。閨女自己完全不擔心,有她媽媽照顧。算了既來且安之吧,隻是沒等着李棟想好這以後怎麽生活,這就遇到一件難事晚上睡哪啊,隊長家有三個兒子,一閨女,三兒子二個已經成親,兩媳婦也能生,加着一起生了六個孩子。這一家算下來十多口,可沒有床鋪給李棟睡覺。韓國富幾個隊裏幹部也發愁,李棟自己搞不清楚哪裏來的,這下可咋辦啊,不記得先前事情了。送都送不走,可總不能養着吧,誰家也沒餘糧啊,今年又大旱,别說餘糧了,口糧都不夠不餓肚子就謝天謝地了。“咋辦?”會計韓國兵瞅着韓國富,這會送又送不走,沒地方找去。“先安排住下,回頭我去公社打聽打聽,那個隊上的知青。”韓國富敲敲煙鍋子,這事鬧的。“住哪啊?”“是啊,誰家有地方啊。”“大隊東頭不是有間房子嘛。”“東頭,那不是小娟家?”“要不讓他先住着,順便照顧照顧小娟。”韓國兵幾人一商量,先這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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