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這是死者的手機。”
“交給物證科的同事,對了,先試着聯系這女孩的家屬。”段坤頭也不擡,沉聲說道。
警員熟練的地把手機裝進密封袋,屏幕已經稀碎。但是此刻竟然嗡嗡震動起來,來電鈴聲跟着悶聲響起。
警員一驚,又把狐疑的目光投向手裏那隻剛剛封口的密封袋,屏幕漆黑一片,但是周圍人群的目光告訴他,這并不是錯覺。
但是在緊接着三秒鍾過後,手中拿着電話的劉小錢不可避免的成了人群的焦點。
“你認識死者?”警官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并且伸手示意他吧手機交出來。
“我......”劉小錢嗫嚅着準備解釋。
警官掏出自己的手機,比對着小錢電話裏的号碼,挨個按下撥号鍵。
“帶他去确認死者身份。”那警官邊說邊挑挑下巴。手機的号碼已經撥了出去,看着那隻再次嗡嗡作響的塑料袋子,警官眉頭一陣釋然。
“都麻利點兒,注意不要破壞現場。”說完之後,多年警察生涯的直覺讓他對劉小錢起了警惕,緊接着快步走到屍體前,兩隻銳利如刀的眼神死死盯着這個可疑的小夥子。
“他的手機裏并沒有保存死者的電話号碼,嗯!确實很可疑。”警官暗自嘀咕,“瞧瞧他那緊張的樣子,看樣子,事情不簡單。一定有蹊跷。”
斂屍車的尾門砰地關上,而一臉無辜的劉小錢則被拽上警車。盡管他努力嘗試着解釋,但是那雙按在他背上的手,沒有解釋的餘地。
“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警車啓動,圍觀的人群依舊沒有散去的意思。張亞軍從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抽身離去,一轉身看見一輛派件車才想起,他本來是下樓來取快遞的。
他徑直朝着那小三輪走去,到了跟前才發現并沒有人,而且儀表盤下方,赫然插着鑰匙。
他是個機靈的人,霎時間腦子飛快運轉:“不會.....?”
張亞軍沉思幾秒,眼珠子滴溜溜轉動着。又微微側過頭向着人群中瞥了兩眼。
“吱嘎-!”車門被打開。緊接着一輛派件三輪車晃晃悠悠駛出小區。
審訊室,段坤坐在嫌疑人的對面。
“警官,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劉小錢一臉緊張。
段坤不耐煩地搖搖頭,這是他從警生涯以來見過最嘴硬的家夥。本以爲他是和死者有關系的朋友或者其他什麽身份,但是看這家夥的行爲舉止實在怪異,坐在這裏已經有足足半個小時了,居然連一個問題都沒說清楚。
甚至段坤都開始懷疑,那可憐的女孩子并非自殺。
從死者的面部狀态看,膚色太過蒼白,其實在現場的時候他就想說,這很不正常。
“狡猾的兇手在面對警察盤問時,會用各種各樣的僞裝。行兇後來不及撤離現場,便會混入人群。哼!這種伎倆!沒關系,我們慢慢來!”段坤邊想邊擡起手指撓撓耳背,而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對面那個小子,目光如刺。
劉小錢惴惴不安,垂下眼睑看着自己膝蓋上的手背。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
“進!”段坤頭也沒回,依舊打量着對面座位上的嫌疑人。
一名警員走到段坤身後:“初步的身份已經核實,墜樓的女生叫趙妍,23歲。我們剛才打了她學校的電話,但是學校負責人說,盡管還保留着學籍檔案,但是她已經有三個月沒去過學校了。”
段坤終于挪開了他的視線,扭過頭看向警員,一臉責難的眼神:“就這?”
警員:“不過,我們和校方取得了趙妍父母的電話。”
“聯系上了嗎?”
警員難爲情的地搖搖頭。
“這點兒事情還要我教嗎?第一時間,通知家屬!通知家屬!通知家屬!在現場的時候就囑咐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到現在那可憐的女孩子還踏馬孤零零的晾在那兒!”段坤站起身,咄咄逼人地瞪着實習期還沒結束的女警員。
“長官,聯系上了,但是.....”
“但是什麽?”
女警員:“這正是來找您的原因,還是借一步說話吧,局長在辦公室等您。”
說話的時候,不經意看了趙小錢一眼,再回神時,段坤已經快步離開了。
“段警官!”說着也快步跟了出去。
段坤在門口刹住,回頭看看她,用食指沖着劉小錢點點:“給我看住咯。”
雲步街十字路口,張浩然的手機叮咚響起,他看看紅綠燈的倒計時,然後摸出手機。
“喂您好,快遞小張。”
“啊?怎麽可能!準是你小子看花眼了吧?劉小錢再沒譜也不會......”
“你确定沒開玩笑?行!我手頭還有兩個包裹,一會兒就過去。街心公園是吧?”
“嗯,好。”
挂掉電話,擡頭看看路口對面,還有21秒。他飛快地撥出劉小錢的号碼。
“喂小錢!你......”
“你是誰?什麽?警察局!?”
“墜樓?誰?什麽跟什麽呀?”
張浩然頓時像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是他隐隐感覺到,準是出事兒了!
綠燈亮起,車流開始移動,他眉頭一皺若有所思,等左轉的綠燈亮起,他立馬朝着街心公園駕去。
審訊室的門被段坤推開,女警員連忙站起身迎上來。
“頭兒,接下來怎麽辦。”
“真是夠操蛋的!”段坤錘着自己的頭,緩了片刻後擡眼看看女警員,“父母離異,監護人是她母親,真難想象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好像死了的那個不是她女兒?天呐!真踏馬操蛋!”
“您是說......”
“八成是酒還沒醒,等等吧。”說完段坤長長的哼了一口氣。
女警員手足無措的看着上司,“那,總該有朋友什麽的吧?”
段坤搖搖頭:“别費勁了,那女孩最少有兩個月沒出過門了。”
懊惱地癱坐在椅子上,短款的目光再次落到劉小錢身上。
“嘿小子!總得說點兒什麽吧,我承認,剛才的語氣和态度,可能對你造成了不小的壓力。來吧,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麽,配合一點兒。”
劉小錢怯怯地擡起頭。
“我剛才問過了,他應該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聽見女警員的話,段坤回身看去。
女警員:“他就是個送快遞的,今天第一天替朋友送件。所以......他不知道怎麽證實自己的身份。”
段坤又回頭看看一臉無辜的劉小錢,再回頭看看女警員。
敲門聲響起,物證科的李警官走進來,手裏拿着劉小錢的手機。看見段坤的臭臉,對視片刻:“那個号碼,隻撥出過一次,其他方面也沒有問題,是你太緊張了。”
“真踏馬耽誤事兒!”段坤懊惱地抱住脖頸望着天花闆。
李警官把手機遞給劉小錢後,回頭看着段坤,面帶惋惜:“自殺。”
“驗屍報告還沒出來,别太早下定論。”段坤反駁。
“那屍檢報告什麽時候出來呢?”女警員問。
“那得看她的酒鬼母親什麽時候清醒過來咯。”段坤話裏透着窩火,一扭頭看見惴惴不安的劉小錢,又是悶悶地長哼一口氣。
“走吧!?你可以回去了!”
劉小錢連忙從椅子上起身,緊張感依舊強烈,他緩緩移步出來。
“你們這些個年輕人,平時都踏馬不社交的嗎!?”段坤沒頭沒腦地狠狠抱怨了一句。
女警員看着劉小錢離開,又看看正在氣頭上的段坤,緩緩低下了頭。
物證科的李警官過來拍拍段坤肩膀:“别給自己太多壓力。”
“你說的沒錯,是我太緊張了。但那踏馬可是一條人命!”段坤用鼻孔瞪着李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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